幾乎跟太學開學典同一天, 京城上下籠罩著不安的氣息,到能看到錦衛和東廠奔波的影。
幾十輛馬車陸陸續續往太學院而去,時不時的會有人掀開馬車簾瞧著外面路過的兵。
而要去讀書的學子們, 年長一點的還稍微知道事兒, 年紀小的只一心興著即將開啟的新學期。
如同柳枕清馬車上的兩位。
“我就知道柳叔出馬肯定沒問題。”霍云慈捧著從霍風冽那邊得到的書信,高興不已。
柳枕清撐著下看著外面, 道:“那你們兩個可要記著我這份恩啊, 要是被你們娘親知道,我肯定說是被你們得,要不然你們娘親得揍我了。”
“沒事, 我們講義氣, 真出了事,我們自己扛!”霍云慈攬過霍云謙笑著道。
柳枕清撇撇,心說只怕以后只要你們犯錯,你們娘親肯定說是我帶壞了, 甩鍋都甩不的那種。
想想昨日黎星若還像模像樣的遣人上門, 先私下走一下提親的程序,庚帖都假模假樣的要走了, 也算是為了他們的婚事了點心, 當了一會兒像樣的大嫂, 若是事后知道他這會兒正冒名頂替幫開家長會,回頭肯定罵他沒良心。
柳枕清放下簾子道:“待會見到院士們要乖乖的, 裝樣子會不會?”
兩小鬼立馬表示沒問題。
很快馬車來到了太學院所在的山下, 柳枕清一抬頭看到悉的階梯, 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霍云慈好奇道:“你笑什麼?你不是第一次來嗎?”
的確柳蕭竹是第一次來, 但是對柳枕清而言那是相當悉了。
“想起……你們二叔跟我說的趣事。”
兩個小孩立馬瞪大雙眼, 心說他們二叔那麼冷淡的子還能說什麼趣事, 于是兩人更加好奇的追問起來。
“那時候你們父母都在這里上學,常常半夜溜下山玩,有一年冬天,階梯上不知道誰潑了水,結了冰,結果他們不知道,一出來就直接從山頂到了山底,若不是你們父親會武功,你們母親都要摔殘了。”
柳枕清想著當時他們三個的慘狀,可真是……無比狼狽。黎星若摔疼了屁十來天下不了床,柳枕清手臂直接臼,院士們那時候還不知道他們的頑劣,紛紛覺奇怪,好好的在院舍休息的兩人怎麼就傷了呢?
聽完柳枕清的描述,兩個小孩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忍著假裝咳嗽。
這時周圍陸陸續續有其他跟他們一般大小的學子路過,打招呼,看著柳枕清的存在都面帶好奇和驚訝。
畢竟霍家大夫人提親的事一天已經傳了出去,柳枕清的份自然也就一傳十十傳百了。
如今再看到柳枕清帶著兩個孩子來參加開學典,簡直要驚掉下。
柳枕清離開京城之前還留下過幾驚人傳聞,如今再見,眾人自然嘆他的厲害,竟然真的把霍將軍拿下了,而且看霍家對柳枕清的態度,還真是憎分明的很,是真的不會遷怒無辜之人。
有些人夸大度,有氣量,有些人則是背后嚼舌,但是這些對孩子影響都不大,因為有一次柳枕清因為擔心就詢問了一句,“我是柳家人,跟你們二叔在一起,你們會不高興嗎?”
兩個孩子都搖頭。
“母親說過,那人不是仇人,是和父親的兄弟,不論外面怎麼說,記住這一點。”
他們被要求發誓謹記,雖然他們尚未分辨是非曲直,多有疑問,若是面對真正的柳枕清,他們也不清楚會有什麼樣的,但是他們絕對不會因此而對面前的柳叔有差別看法。他們相信母親和二叔的選擇,也相信自己的覺。
所以這一會兒,其他人對柳枕清投來一些異樣的眼時,龍胎就跟霍飛寒和黎星若一般,一左一右的站在柳枕清的兩旁,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阻隔別人的視線。
柳枕清都已經能想到,以后他們跟別人爭斗的理由,估計又要多一條了。
柳枕清無奈含笑,抬手了兩個孩子的頭,繼續跟他們說他們父母的趣事。
等到了太學院的廣場之后,柳枕清發現所有人都不急著進去,而是耐心的在門口等待著什麼,就連書院中的院士老師們都走了出來。
不一會兒,柳喬上前道:“剛剛聽到消息,太后和太妃一會兒會到。”
柳枕清微微一愣,難怪大家都不進去,原來是等著接駕。
太后和太妃……瑤華和簡霜。
柳枕清眼神中不流出一懷念,倒不是因為當年都是同窗,畢竟那時候際不多,而是之后最艱難的歲月中,這兩位幫了不忙。
瑤華算是穩住大后方,安定后宮,幫皇上立后納妃,平衡相關利益,而對付三王的時候,不了簡霜幕后出謀劃策,指導皇帝理朝政,幫助柳枕清完善計劃,若不是簡霜,柳枕清一個人絕對是穩不住朝堂的,柳枕清也是從未見過比更才貌雙絕的子,當年讀書的時候倒是掩藏了自才華,就是不太好。當年勞累之下,幾次嘔,卻仍舊堅持。
可以說是有呂武之能,雷霆手段,卻配了一個林黛玉般的和溫婉的子。
而這兩人中,柳枕清跟瑤華相對而言悉一點,畢竟是送過玉佩的嘛。
突然想起,當年送玉佩的時候,二狗是不是也在現場啊,估計那時候小醋壇子都打翻了吧。
柳枕清想著想著就想二狗了,不過二狗說今日很忙,晚上都不一定能回得去,唉,只能獨守空閨了。
很快,隨著迎接架勢的開啟,能約看見浩浩的皇家隊伍,眾人跪倒一片,高呼千歲。
柳枕清帶著兩個孩子一起跪下行禮,倒也沒有好奇的去看看故人,只是等待著漫長的儀式結束。再隨著兩個孩子乖乖的去院士面前挨訓。
一看到院士,柳枕清差點繃不住,竟然還是老人,以前是普通的教書先生,現在都了院士了?
柳枕清猶記得當年,這個先生最為絮叨,每次念的柳枕清都能站著睡著。
“你們這是……”院士看到柳枕清十分驚訝。
柳枕清立馬遞上霍風冽的親筆信,笑道:“孩子們的母親和二叔都太忙了,在下不才,替他們過來,回頭也會詳細的將先生的說法傳達,請先生放心。”
柳枕清裝起來還是十分人模狗樣,院士雖然不悅,但是面對霍將軍的親筆信也只能暫且當柳枕清是長輩了,開始一頓輸出。
“是是是,您說的是,不該手的。”
“對對對,都是他們沖了,您罰的對。”
“霍家長輩都好好教育過他們了。”
這家伙年紀大了,絮叨的功力也漸漲,簡直快把柳枕清的耐心都耗盡了,以前當學子的時候,挨訓從來都要頂的,這一次為了兩個孩子,柳枕清也算是忍到極限了。想想以前因為自己三番五次的被來這里挨訓的爺爺,柳枕清終于產生了點點愧疚。
“下次該怎麼做?”院士問兩個低頭的小孩道。
柳枕清就差回了一句,“能就盡可能不手,爭取以取勝。”
不過若是說出來,那待會就該是黎星若來領他們三個了。
兩個小孩正要說話,門外就傳來子輕盈的笑聲。
一轉頭就看到兩個悉的倩影站在門口,一個如日月華端莊優雅,一個如神夢傾國傾城,歲月似乎沒有在兩人臉上留下什麼痕跡,反而多添了一分神韻氣度。
院士大驚趕帶著人跪下見禮,卻被瑤華阻止道:“不必如此多禮,哀家等就是來看看老師們,結果沒想到又看到老師訓人的畫面了。”
門口出現的正是瑤華和簡霜,后跟著護衛和宮人并不多,顯然是想要平易近人一點。瑤華的聲音帶著笑意,眾人張的心,而簡霜則是如同記憶中的一般,一直默默的跟在瑤華后,始終帶著得的笑容、
到底是教導過他們的,所以院士也沒有張,帶著眾人又站了起來。
“云慈,云謙,怎麼了?是惹禍了嗎?”瑤華目落在龍胎上,對他們還是十分親和的。
兩個孩子也親切的見禮,畢竟每次進宮的時候,太后娘娘給他們的賞賜最多,對他們也最為親切,他們著長輩般的疼,自然也愿意親近。
簡霜也帶著和的目看著兩人,但是很快,簡霜的目就掃到了柳枕清。
兩人無意中對視的一瞬間,簡霜微微一愣,而柳枕清則是恭敬垂眸。
簡霜莫名有些奇怪的覺。
這時瑤華也注意到了柳枕清,驚訝道:“柳公子隨兩個孩子來見先生?”
柳枕清畢恭畢敬的解釋了一番,瑤華有些驚嘆,沒想到事實比傳聞更加夸張,黎星若和霍風冽竟然這麼容易接一個新人為他們的家人,而且還如此信任,真的是有些匪夷所思,看來這柳公子必然是有過人之。
但是為太后的瑤華也不可能太過跟外男流,跟老師打了招呼之后,就想要去子院舍那邊轉轉,邀請霍云慈一起。
霍云慈倒是第一時間轉頭看向柳枕清,柳枕清笑著點頭。
霍云慈就高高興興的走了,算是太后幫擋下了院士剩余的口水。
剩下柳枕清和霍云謙,院士也不好單獨訓斥什麼,只能讓他們離開了。
霍云謙熱道:“柳叔,你第一次來,我帶你四轉轉吧。”
柳枕清對這里的角角落落估計是比任何一個學子都要悉,為了使壞,能不悉地形嗎?但是孩子這麼熱,柳枕清也不好打擊,自然是樂意奉陪。
結果沒想到剛剛繞道一個地方就聽到了爭論聲。
“你這是什麼意思,只是讓你來傳授一課,你就準備這個話題,你這是讓我難做。”
“老師,有何不妥?”
柳枕清一聽,這不是白溯的聲音,白溯竟然在這里?
拐過走廊,果然看見不遠白溯正跟一個白胡子老頭爭論,那應該也是院士。
想來大概是為狀元的白溯偶爾會被要求過來授課。
“不妥,當然是大大的不妥,我跟你說過,關于柳枕清的一切施政都不允許討論,你想給自己惹麻煩嗎?”
“不討論,如何明是非,避開不談,如何辨對錯,老師,您教我的,任何事要有自己的觀點,不可隨波逐流。那些政策,若是撇開柳枕清的頭銜,單獨討論,站在皇權的角度如何,站在民生的角度如何,站在大周的角度又如何,老師還是覺得全是錯誤和罪過嗎?”
“對與錯,可以留給后人討論,不是我們可以討論的,你讀這麼多書竟然還是看不,我還不知道你嗎?你想通過學子們的激烈探討,而為某人鳴冤,但是沒意義的,這里的學子不是普通學子,是權貴之后,當你提出這個議題之時,你就在課堂待不下去了。你好自為之!”
老院士說完,就氣憤的走了。
白溯靜立在假山旁,沉默不語,不一會兒聽到腳步聲,回頭一看,頓時驚喜道:“柳兄?”
柳枕清看著白溯略微蒼白的臉,無聲嘆了一口氣,隨即笑著上前打招呼。
“我昨日剛剛得知戰淵歸來,去了將軍府,結果沒看見你,本想今日再去柳府找你,沒想到卻在這里見你,你一個人?”白溯驚訝道。
“剛剛云謙同我一起,看見你,我就不用他帶著我逛了,讓他回院舍去了。”柳枕清笑道。
白溯愣了一下,“你都聽見了?”
柳枕清點點頭。
白溯尷尬道:“我是不是沒用?”
柳枕清問道:“為何這般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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