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這是顧青昭下的手?”沈匆忙上前來,一見呂氏臉上的傷,滿腔的怒火驟然就升騰起來,“竟敢這樣放肆!”
話語極盡憤怒,還摻雜了幾分惱。
“不是淑妃,是朝云宮的白嬪。”一旁的侍義憤填膺地解釋著,“都說淑妃與白嬪好,顯見是一丘之貉。”
“母親你好歹是命婦!太后娘娘也不管嗎?”沈不理解,“母親離開關雎宮后沒去壽安宮找太后要說法嗎?”
不提這個還好,一說呂氏更是臉上無。
離開關雎宮的時候,儀態不整,怎好再去壽安宮旁人譏笑?這才只好先回來了。
“明兒一早,我就宮!”
沈頷首,“這樣也好,明日我陪母親一同宮去,與顧青昭當面對峙!”
呂氏十分欣,“總算我沒白疼你。”
母倆正說著話,珠簾微晃,一侍匆匆進門來,“夫人,二姑娘,宮里來人了!說給夫人送東西呢。”
呂氏邊的侍便大喜:“想來是太后娘娘知曉淑妃行徑后,特地送賞來彌補呢。”
沈特地問了一句,“來的是誰?”
“是慈安宮榮太后邊的掌殿沁芳姑姑!”來稟報的侍臉上洋溢著喜,“聽聞沁芳姑姑是太后娘娘的陪嫁,在宮中,就是陛下都要給三分薄面呢。”
沈眸微亮,忙拉了呂氏,“母親,宮中來人可不能怠慢了,咱們快出去迎接吧。”
若是能一舉得了沁芳姑姑的欣賞,日后了宮,定然順當許多。
只這麼一想,就心澎湃得不行。
這廂正廳里頭,老永清伯沈至清和現任永清伯沈二爺正戰戰兢兢地人給沁芳奉茶。
沁芳端著恰到好卻又疏離地笑婉言謝拒了,“不勞伯爺麻煩了,我來只是為著傳太后娘娘口諭,為伯夫人送些東西罷了。”
“啊,真是有勞掌殿了。”沈至清了額角的冷汗,他才從宮里出來,還不知陛下是否會應允。若陛下鐵了心要懲治伯府,那可就……
“原是宮里的姑姑來了,有失遠迎了。”沈攙著呂氏出門來。
那臉上的紅腫看得沁芳微微挑眉。
這傷勢,可見白嬪娘娘手勁兒不小。
淺淺見了一禮,寒暄兩句過后,便道:“太后娘娘聽聞伯夫人傷,很是關懷,特令奴婢送來這許多補藥、傷藥。”
呂氏頓時來了底氣,頂著紅腫的臉努力笑道:“多謝太后娘娘賞賜,其實此事說來,白嬪娘娘或許也是無心之失,太后娘娘莫要因為臣婦太過重罰才是……”
“伯夫人宅心仁厚。”沁芳聞言忙夸贊,笑道:“白嬪娘娘主去慈安宮認了罪,太后娘娘想著,到底白嬪娘娘不知夫人份在前,白嬪又一心請罪,實在不好重罰。我出宮時太后還擔心伯夫人會因此不滿呢,如今瞧來,可見太后娘娘是多慮了。”
呂氏還沒說出口的話就這樣堵在了嚨口。
原意是想探聽一下太后給了白嬪什麼懲罰,客套一番罷了,聽沁芳這樣說,太后是當真沒懲戒白嬪?!
這怎麼可以!
沁芳看出的驚異來,笑道:“除了補藥外,太后還賜了伯夫人一卷禮記。”
沁芳勾,輕輕拍手,便有侍捧著書卷奉上。
“禮記?”呂氏驚愕,“太后娘娘這是何意?”
無緣無故為何送禮記?
沁芳笑了笑,并未解釋,眸投向一旁的沈,“想來這位就是沈家二姑娘了吧。”
被特地點了名兒,沈激不已,連忙上前兩步,“姑姑安好。”
沁芳多打量了幾眼,倒果真是個人胚子,難怪永清伯府敢這樣孤注一擲。
“不日秀們便要宮學習規矩,屆時自有宮中車駕會來接沈二姑娘。”
沈聞言,頓時欣喜若狂,“多謝姑姑。”
例來秀宮都是自個兒去的,鮮有讓宮中來接的。
能到這份上,就說明宮中陛下是答應讓沈中選了。
沈至清父子大喜,“謝陛下!謝太后娘娘!”
幾人千恩萬謝地送走了沁芳,就見呂氏還冷著臉。
“你這是做甚?”沈二爺蹙眉。
呂氏不敢置喙沈至清,便埋怨夫君沈二爺,“我在宮中了這樣大的委屈,太后卻說要輕放了白嬪!豈非是看不起我沈家!”越想越氣,只覺兩邊的臉頰越發疼了,“不行,明日我還得宮去見太后娘娘,我們沈家好歹也是伯爵府,此番公爹又送了丹青鐵券能宮去,太后如此怠慢我們沈家,豈非過橋拆河?”
“無知婦人!”沈至清指著兒媳婦罵,“今日我本囑咐你,了關雎宮好生與淑妃說話,等來日兒了宮也能得表姐照拂,你是怎麼做的?啊?你事不僅沒有做,還一下子得罪了淑妃和白嬪。如今你還敢囂?”
“你以為太后為何送來禮記?你在關雎宮仗著份對淑妃無禮的事已經傳遍了!眼下正是伯府起復的關鍵時刻,你再要鬧騰,沈家偌大的基業都要敗在你手里!”
呂氏被沈至清這劈頭蓋臉的責罵給砸昏了頭,呆怔在那里,有些不服氣又有些后怕。
“明明我是長輩,倒……”
“長輩長輩!”沈二爺狠狠訓斥,“先國禮后家禮,到了如今你還執迷不悟,你是要造反嗎?!”
他懶得再看妻子的臉,招來下人,“送夫人去休息,這些時日,你就好生待在宅里,莫要出門了。”
呂氏被攙著走了,沈才從欣喜中回過神來,替自個兒母親說了句話,“祖父,是那顧青昭不知好歹。瞧顧家對我們家的模樣,他們連外祖都不認了,又哪里會愿意真心護著我?左右孫兒了宮就是嬪主娘娘,不比差多。孫兒自信可以在宮中活得彩,為咱們沈家爭一口氣回來!”
沈至清看著自己疼的孫兒如此懂事,那子氣才消了下去,不由喟嘆,“兒長大了。只是宮中貴妃尚在,四妃俱全,淑妃更是手握宮權,我是怕你宮后無人照應,過得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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