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角微勾，笑意不達眼底，“虞良妃此言也對。”了袖擺的褶皺，笑道：“今兒本宮也累了，你們退下吧。”

“方才人留下。”

虞氏看了方氏一眼，而后起，都在妃位上，如今也不必給裴氏行禮的了，“德妃姐姐早些歇息罷，妹妹就先走了。”

方才人不得福，“恭送娘娘。”

等虞氏出了華宮，方才人就義憤填膺道：“娘娘，這虞良妃也太不懂規矩了。即便為良妃，可之前娘娘您如此提拔，如今起來了，竟如此不將您放在眼里。”

裴德妃眸幽深，“本宮何嘗不反虞氏？可事到今日，本宮邊并無太多可用之人，尚需時日培養底下人。虞氏，還有用。”

方才人便不好再上眼藥了，提議道：“秀們不日便要儲秀宮和毓秀宮學習規矩，娘娘何不趁此……”眸閃了閃，道：“嬪妾聽說幽州刺史之夏衾今年也了終選。”

“幽州刺史。”裴氏沉片刻，頷首：“幽州可是個好地方啊。”

如今北境有異，挨北境的幽州便格外重視了，若是能拉攏幽州刺史，何愁兄長在邊關無人助力？

“若是夏衾能功選，本宮也不吝提拔。”

見裴氏面好轉，方氏繼續奉承說道：“有娘娘相助，夏秀當真是有福之人！”

裴德妃被恭維得十分舒坦，垂眼看，“你倒是通又聰慧，不枉本宮重。”

“能為娘娘分憂，是嬪妾的榮幸。”

裴氏很滿意的卑微姿態，索多問了一句，“蘭醫師給你開的藥可用上了？”

方氏忙不迭點頭，“一直用著的，嬪妾真不知如何激娘娘才好。”

“好生用著就是了，本宮能為你尋藥，其他的卻幫不了你。若要有子嗣，還得你自個兒用心才是。說起來陛下倒是對你格外偏疼些，自打王人有孕以來，除了關雎宮，陛下便只留宿過你那里。低位嬪妃里頭，也唯有你得了晉封，連升三級，一躍了才人。”

倒沒料到，方氏還有這份能耐。

如今的后宮里頭，方舒兒也算是炙手可熱的人了。

方氏的得寵，自然被后宮之人都看在眼里，就連白嬪也忍不住多關注了些。

“這方氏一下竟了才人，之前真是小瞧了。”白嬪憤憤了會子，不知想到了什麼，猛地皺眉：“到底是裴氏提拔起來的人，陛下這樣重視，難道是因為裴家？”

顧青昭正拿著秀們的名冊在瞧，聞言想了想，笑道：“或許吧。”

可不正是因為裴家嗎？

但絕不是白嬪所想的意思。

方氏位份越高，說明唐昀對裴家越發生疑了。養了這麼久的人，到了該用的時候，自然要養一些。

可白嬪不知道啊，那個心慌的，“姐姐你怎麼還笑得出來，裴蕓荷那個人蛇蝎心腸，雖說方氏只是個小小才人，姐姐可不能不防。”

顧青昭見臉都要皺爛了，只好道：“放心吧，方才人，我已有打算。”

總不好將唐昀供出來，只好先拿自己頂著了。

繼續看著名冊，目凝滯在一個秀的名字上。

“沈？”

聞言，白嬪不可置信得很，“永清伯府那個沈？”

顧青昭正沉思著什麼，白嬪就忙從手里接過名冊來瞧。

還真是！

這可憤怒了，“這永清伯府早年投靠恪王壞事做盡被降了爵位，如今才過幾年，就敢堂而皇之地推人來參加選秀了？真是不要臉！”說完意識到什麼，忙收斂了，“是我失言了，這位沈氏秀，似乎是顧姐姐的表妹？”

緋紫丹青了臉不好得很，“什麼表妹啊，一群吸鬼！昔年永清侯府是何等高傲，對我家主公主母也是頗為嫌厭十分看不起，當年若非永清伯府的人從中作梗，大公子又怎會孤前往渝州江津那樣的窮山惡水之地？如今侯府敗落，府里好不容易起來了，們倒恬不知恥地撲上來。”

顧家和沈家是實實在在的姻親，顧家雖有意避免了如今沈家的來往，可架不住沈家人自作多，常常以良妃母族之親戚自居。

京中大多人是知曉兩家的舊怨的，只暗笑永清伯府猶如跳梁小丑，可難保總有些被蒙在鼓里的，還以為沈家與顧家當真如何親近呢。

“世上竟有這般惡心的人戶？!”白嬪聽了都覺得不可思議。

緋紫丹青臉氣得鼓鼓的。

顧青昭臉上沒什麼緒，只眼底有一抹沉沉的冷，“姻親之族，當真是難立時斬斷。”

“前幾日陛下還跟我，說有臣子上書，譴責顧家得榮寵后，便不顧往日親族分。字字句句都是針對顧家，說顧氏之人無良無德。我當時還疑，到底是史臺哪位臣子這樣想不開，如今見了這秀名冊也算是知曉了。”

白嬪氣得拍案，“這永清伯府當真是百般算計！竟在這個節骨眼上來這麼一手，豈非是要著姐姐你想法子讓沈功選？”

沈要是落選，不管是何原因，憑朝堂上那幫人的子，定會有人出聲指責是顧青昭仗著得寵在唐昀邊吹耳旁風了。

選上也好，落選也罷，顧青昭都要平白惹上一。

“姐姐，你可萬不能讓們得逞。看沈家的舉止，你若退了這一步，只怕更縱得他們肆無忌憚。”白嬪沉著臉，“我就不信，若是細數永清伯府那些年舊賬，陛下還能沈宮？”

沈臨卻很憂慮，“可看這形，永清伯府如今破罐子破摔，只怕是手里還有籌碼不曾放出來。”

顧青昭冷笑，右手輕搭在扶手上，眸森然，“他們不仁也別怪我不義。永清伯府不是一直打著對我有養護之恩的旗號嗎？我也不耐煩許久了，正好趁著這一回，一并清理干凈了。”

白嬪手里還捧著秀名冊，聞言重重點頭，“對付這樣的無恥之人，何需講什麼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