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楚正準備去前院打開觀門。

餘七安也跟著溜達到前殿來，現在香客很多，一個人很難應付過來，每天都需要他也出馬才行。在待人接這方面，他還是比徒弟練多了。

師徒倆剛進前殿，就看見殿中團上已經跪了一個。

著一聲雲羅束袖的白，裳很修，完襯出盈盈一握的腰肢和玲瓏有致的段。

披散著十分順的秀髮，巧的瓜子臉，鼻樑高高，一雙煙籠眉，一對月牙兒眼。眼中好似自帶嫵的霧氣，讓人看不清的瞳孔。似是清純，卻又有種說不出的。

奇的是，背後還翹著一大而蓬鬆的白尾。

“妖怪？”李楚目一凝。

“狐？”餘七安眼睛一亮。

狐的眼神看過來，明明不言不語，但是僅僅一個弱的眼神，就讓人不由得心中一。

地看向李楚，微微扁，聲音也的，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你要對我負責。”

“嗯？”李楚有些疑。

餘七安看看這狐，又看看自己的徒弟，頓時欣地捋了捋鬍子。

徒兒終於開竅了嗎？

我真正的鉢終於要有傳人了！

……

德雲觀今天推遲了開門的時間。

後院，餘七安和小月兒神嚴肅，坐在狐的對面。

餘七安用嚴厲的目看著一旁站立的李楚：“站好了，我先問問這位姑娘你做了什麼事。”

李楚一攤手：“我都不認識。”

狐泫然泣。

“人家都找上門來讓你負責了，你還說這種話。”餘七安裝模作樣地冷哼一聲，又安道：“姑娘你別怕，貧道絕不護短，絕對爲你主持公道。”

“嗯！”小月兒也跟著重重點頭，順便瞪了一眼李楚。

狐垂首道：“多謝道長。”

餘七安擺擺手，“嘿嘿，都是應該做的，姑娘你先說說你什麼名字吧？”

“我還沒有名字。”狐搖搖頭。

“嗯？”

“我纔剛剛化形，沒有起過人類的名字。”

狐每一句話都怯怯的，讓人即使知道是妖怪，也難免要升起濃厚的保護慾。

譬如餘七安，他直接嘆了口氣：“你在野外這些年，一定了不苦。”

“嗯……”狐點頭。

李楚倒是心中一：“你就是先前那隻白狐？”

那隻每天來拜觀的白狐他自然記得，還曾在妙風山幫過自己，在觀裡養過幾天的傷。

後來它有一陣子沒有再來，據師傅說，它可能是去準備渡劫了。

“沒錯，我就是先前每日前來拜觀的野狐，前日裡終於渡過了天劫。”狐承認。

“咦？那你保留這尾……”餘七安猶疑了下，眼中亮起芒：“是某種癖好嗎？”

此時他的臉上寫滿了四個大字，深得我心。

“不是！”狐趕搖頭。

又了李楚一眼，才道：“那一日我渡天劫時，渡過了前八道，就在即將落下第九道天劫時……一道劍芒從天外飛來，將我的雷雲斬碎了……”

即使現在再提前那個場面，的語氣裡依然有些難以置信。

那麼大一團雷雲，說沒就沒了……

任誰都很難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它確實發生了。

一聽這話，李楚心裡咯噔一下，儘管是朝天上斬的，還是誤傷到東西了嗎……

狐繼續講道：“雷劫沒渡完，我的化形就不完整，所以一直不了這條尾。我去問過土地公公，他說那道劍芒是你斬出來的……”

說的雖然句句都是實話，但卻沒有說全。

聽在別人耳裡，倒像是李楚害得沒有完全化形一樣。

事實上，李楚的劍芒雖然打斷了雷劫，但最關鍵的是也救了的命。

土地公公是說了劍芒是李楚斬出的，另外還說：“小老兒修行了大幾百年，這小道士的修爲之強是我生平僅見。小狐貍，你要抓這次機緣啊。”

經歷過那一番死裡逃生，才深知修行不易。所以纔會來此，想要抓這份機緣……

餘七安的眼皮抖了抖，看了眼李楚。

這小子如今的實力都夠斬斷雷雲了？

對於道行高深的修行中人來說，擊碎雲層算不得什麼大本事。但那可是雷雲啊……就算是較弱的一九雷劫，依然象徵著天道威嚴。等閒之人敢挑戰雷雲，恐怕會被順手劈碎吧？

這事不敢多想……

餘七安趕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來掩蓋自己的驚訝。

李楚當即道：“姑娘，此事純屬意外，先前我全然不知。影響了你的雷劫，我很抱歉。你想要什麼賠償，我會盡力滿足。”

狐下垂的眼眸中閃過一狡黠，很快一閃而過，又變弱弱的眸，看向李楚。

“我想……追隨你修行，你可以當我的主人嗎？”問。

“噗——”

李楚還沒表示，餘七安一口茶水全吐了出來，差點嗆到。

憑白收一個前凸後翹、白貌、又純又的極品妖奴？

你這哪是要補償，你這是白給啊！

世上還有這種好事？

能不能給我也整一個？

誰知李楚皺著眉問：“姑娘，這是爲何？”

狐道：“本來化形之後，我就可以進人類世界了。可是現在甩不掉這條尾，人人都認識我是妖怪……我還是隻能在山裡度日。如果想要過人類的生活，只能認一個主人。”

李楚道：“其實我們可以平等相……”

餘七安起，按住李楚的肩膀：“徒兒，要不你就先收下吧。在妖心裡，與人建立關係的方式可能只有認主。你們之間的關係，可以日後再慢慢調整嘛。”

其實並非是妖心裡只認可這種方式，而是人類世界，或者說如今的河王朝只認可這種方式。

狐走在街上如果被其他修士抓了，你說這是我的妖奴、我是的主人，商量一番，人家會放回來。哪怕司打到衙門去，也有道理可講。

你如果說這是我的朋友，那人家只會當你發神經。

人類世界不認可人族與妖族間有主奴以外的親關係，這纔是妖想要融只能瞞份或者認主的原因。

當然，如果要解釋起來就太多了，而且會涉及到一些人類劣，所以餘七安才只簡單說了這一句。

李楚沉了下，還沒回答，就見狐擡起頭盈盈地著他，幽怨地問了一句：“你不願意對我負責嗎？”

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李楚只得道：“好吧，我們可以暫且以這種方式相，你就和小月兒一樣就好了。”

他指了指錦鯉姑娘。

小月兒來德雲觀這段日子，儼然已經爲了德雲觀的一份子，師徒倆對照顧非常。與其說是李楚的妖奴，更像是餘七安的小孫。

自從加以後，德雲觀的事業蒸蒸日上，師徒倆也都認爲是的功勞。

小月兒嘻嘻一笑，有一個妖怪玩伴來，也很開心。

“謝謝主人。”

狐也展一笑，好似南山花開、北岸蝶來，說不出的可。

李楚道：“你也不用我主人，我李楚或者小李道長都可以。”

“好的，主人。”

李楚：“……”

“對了主人，你給我也起一個名字吧。”狐道。

李楚看向餘七安，道：“取名的事，就讓師傅來吧。”

餘七安點點頭，一捋鬍子，思忖片刻，道：“你是一隻白狐，天潔，不如就白潔吧？”

“白潔？”狐重複了一下。

“嘶。”李楚嘬了口氣，勸道：“這名字太了，聽著不像……不如就小白吧，和小月兒一樣，簡單可。”

餘七安微笑看向狐：“你覺得呢？”

狐眼珠一轉，笑道：“兩個名字我都喜歡，今後我大名就白潔，然後平時大家就我小白，怎麼樣？”

餘七安含笑點頭，李楚也只好同意。

這邊正說著，就聽前院傳來了砰砰的敲門聲。

李楚趕出去，還沒說話，就聽外面人道：“李楚，開門啊！你最好的朋友來看你啦！”

一聽就知道，又是王龍七。

李楚打開門將他迎進來。

這次他是自己來的，看上去面帶笑容，也不像是又撞了鬼的樣子，不知道是什麼事。

進了前殿，兩人相對坐在團上。

還沒說事，狐小白就輕盈盈走過來，“主人，我想先回去理一些事，可以嗎？”

李楚點頭：“當然可以，你的行不必全都徵得我同意。”

說罷，狐又扭腰肢走出了道觀。

王龍七在一旁，眼睛都直了。

一直到狐出了大門，他才轉頭看回李楚，驚道：“現在道士都玩這麼大嗎？”

主人……尾……這連本爺都沒試過啊。

李楚嘆道：“此事說來話長，你先說你爲何而來吧。”

“旁的先不急。”王龍七雙眼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