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見，葉天朝行為舉止間多幾分穩重。

他頓兩秒，「進去說吧。」

其實也沒什麼，那天方剛對葉天朝說林曦月的擇偶觀，回來后，葉天朝就一直在思考。

「剛哥，我把你當親哥，我直說，這麼些年，錢我是真掙到不，但這行腦袋提腰上，風險真他媽大，我每次聽見路子或者猴子來找我，就怕他們說有人來抓我。」

他是捨得花錢在上面周旋，但上面若想大查徹查，第一個要抓的典型就是他！

「再加上我年齡大了，我不想讓擔驚怕，所以一直在想著把生意轉到明面。」

只是，葉天朝還沒找到機會。

他俊臉憂心，眉眼，在方剛眼裏，就似看見一個小弟弟長大人。

方剛面無表的調侃，「真的不是為曦月？」

葉天朝愣兩秒，撓頭苦笑，恢復那副年樣。

「為不為的，人家也瞅不上我啊，不過，等我走上正軌，我再努力努力。」

能輕易放棄的，那什麼？

葉天朝眼底有野心和慾。

他一直是膽大，想干就乾的格。

「行。」方剛見他有數，也不再多說。

「你忙你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我先回去。」

「好。」

方剛拎著一口袋，騎自行車去校接方大炮回家。

路上，父子倆看見方三銅和黃萍在路邊走。

方剛看見他們手裏拎著縣醫院的袋子。

他用腳剎住車，蹙眉，問，「你們去醫院了？什麼病？」

方三銅樂嘻嘻的，「是啊，這不沒兒子嗎？哪像大哥你四個兒子，到哪都牛。」

上次破葉天朝份后，方三銅看似恢復正常，但又有那麼些不正常。

比如他現在說話的語氣。

聽著就讓方大炮不爽。

他沒有陳翠花和三弟那麼會說，方大炮會的只是講道理。

他認真得很，「我爸牛不是因為有四個兒子，難道你去哪都要先喊一句：我生不齣兒子嗎？」

方三銅被噎了一下，「當然不會。」

「那不就得了，」方大炮攤手。

「我爸也不會到哪都高喊一句我有四兒一，那不是純純大傻缺嗎？」

方三銅：「……」這小子是不是在罵他？

一言不發的黃萍在旁邊突然轉移話題。

「大哥，你這自行車是比我們著要快很多，我今天做了很多檢查，酸背痛……」

這話還沒說完，方大炮大聲吶喊。

「爸，我頭好暈，我今天翻跟頭人都要翻傻了，我們快走吧！」

方剛擔心，「怎麼不早說？」

他扭頭，「我們先走了。」

方三銅和黃萍：「……嗯。」

他們還能說不嗎？

自行車上的兩人走得飛快，方三銅和黃萍卻站在原地停留了一會。

剛才樂呵呵的方三銅，臉一瞬間變沉。

「媽一直說大哥護著我們，也不過如此，還有大炮看著沒有他二弟三弟機靈，呵，機靈勁都對付我們了。」

黃萍垂眸，「他們看不起我們倆，三銅，我給你生兒子，但你，一定要多掙錢。」

方三銅握住手臂，「放心吧，萍子。」

——

與此同時，遠去的方大炮也在嘀咕。

「真好笑，他們竟然想讓我們走路，把自行車讓給他們騎！要不要臉啊，爸，還是我反應快裝暈強吧？」

方剛角了，「嗯。」

方大炮笑嘻嘻，「爸，你別崇拜我，我都是跟三弟學的！」

方剛：「……」想起來了。

接下來的路上，方大炮的小腳在自行車兩邊踢來踢去，裏喋喋不休。

「的媽差點害了媽和小妹以後，我就再也不他們三叔三嬸了，可惡得很！

還有二嬸，那天媽那麼危險，都不幫忙，我記一輩子！

虧我以前對大花二花三花那麼好……」

方剛聽著，角扯了扯。

他一點都不覺得大兒子小心眼，記仇。

知道維護自己的母親，才是好兒子。

父子倆進村時，正趕上安小蕓和方學從學校出來。

一面，方大炮作利索的跳下車，「媽，你上，我和二弟走著回家！」

安小蕓笑著拒絕，「就幾步路，上什麼上啊？」

「上！」方大炮推著往車上坐。

「媽，剛才路上有個人很想上自行車，我是拖著爸走，沒讓上，你搞快點吧。」

安小蕓立刻一臉警惕的看著方剛，不過人確實是被推著坐上去了。

方剛：「……」總覺得大兒子去校，把皮子練出來了。

他載著安小蕓回家，腰間承的掐，上還得解釋。

「咳，安老師，不是陌生人，是……」

安老師掐得更狠，「嗯？還是我認識的？」

方剛倒吸一口涼氣，一口氣說完，「是黃萍，想蹭車。」

「哦……」安小蕓鬆手，「啊，你早說不就得了。」

方剛：「……你娘倆都沒給我機會。」

安小蕓『呸』一聲，「說得我像母老虎一樣，現在給你機會，你想說什麼，盡說。」

「沒什麼想說的了。」方剛輕咳兩聲。

「你不是母老虎，我是公老虎，行不行？」

安小蕓撲哧一聲笑出來。

夫妻倆恩恩，其樂融融，留下的閑話都進了落後的方大炮和方學耳朵里。

大家打趣。

「大炮，方學，你們爸媽這是又要給你們生弟妹了吧？」

「想要六妹還是六弟啊，喲，說不準又是雙胞胎，安老師是塊好地啊。」

「哎呀，不也得剛子會播種嘛。」

幾人說著說著就哈哈大笑起來。

方大炮和方學聽不懂，但他們覺得都不是什麼好話。

兩小孩同時皺眉頭，方大炮大聲喊，「你們罵我爸媽！」

笑得最大聲的中年婦擺手，「不是，沒罵啊，我們誇你們爸媽厲害呢，真的，不信你問大家。」

周圍人紛紛點頭。

方大炮有些懵。

方學微瞇眸，「行，那我把剛才那通話，一字不落的告訴我，走，大哥。」

？

告訴青山大隊霸王陳翠花那還了得？

中年婦臉僵住，攔人。

「等等等等，我們就是開個玩笑，方學，你可別告訴你了。」

方學很犀利，「開玩笑為什麼怕我知道，你心虛，那開的就不是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