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麥芽和顧國兩人一邊支棱著耳朵聽著書房裏發出來的靜，一邊快速地給三個小崽崽換了尿布和餵了。

「砰——」

「還學唱歌！那是個什麼專業！那就是個賣唱賣笑的！作為一個軍人的兒子，你不去當兵，不去讀軍校，我都沒什麼意見！可是你呢？偏偏去學什麼唱歌！敵人開著坦克、大炮、飛機攻打我們的時候，你唱歌能殺敵嗎？」季竟棠中氣十足的怒吼聲從書房裏傳了出來。

「季學淵！這個時候，你除了默不作聲，你還會什麼！你到底要不要聽我的話？」

「唱歌唱歌！唱的什麼歌！唱的都是下流的歌！是資本主義的歌！天天掛邊！老子唱的軍歌怎麼就不你的眼了！」

谷麥芽和顧國兩人坐在了沙發上靠在一起，他們倆對視一眼，又默契地將視線轉移開，投向了書房的房門。

他們只是來做客的，不想卻圍觀了父子間的戰爭！

刺激！真是刺激！

顧國的余中瞥到了從廚房裏跑出來的張媽，抓著鏟勺跑到了小李的旁，急得直跺腳，擔憂道：「大年三十的怎麼就吵起來了呢？這家裏都還來了客人呢！」

谷麥芽抱著小老二輕輕地晃了兩下，扯了扯角，含笑輕嘆道：「我們都不是外人……」

「我們都是一家子，有什麼看不得聽不得的！」顧國贊同了谷麥芽的話，他偏頭看向了小李和張媽，疑道，「我舅舅和表弟經常這樣吵架嗎？是因為表弟專業的事嗎？」

小李就跟鋸了的葫蘆，什麼話也沒說，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專心致志地抱著小老大。

「哪有經常吵架喲！這還是我來照顧首長后第一次在家裏見到季學淵同志呢！」張媽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小李瞇著眼定定地看了一眼張媽，面無表道：「張媽，廚房裏是不是正在煮飯？你趕過去吧！」

張媽也瞬間反應過來自己竟無意中了首長的事，心下一驚，連連拍了拍自己的：「差點兒就忘了灶上還燉著排骨湯，我去廚房裏忙了！」

話音一落，便火急火燎地往廚房裏趕去。

谷麥芽了自己的鼻子，心裏直嘀咕著，季學淵第一次來自個兒的家竟然就被他老爹罵得狗淋頭，果然給人當兒子的都得大罪呀！

斜睨了一眼顧國，見他正長著脖子朝著書房看去，一臉興緻的模樣，不得不承認，這個時候的季學淵真是有夠凄慘的！

「哎！你之前還想要認季司令當親爹，幸好季司令不是你親爹，要不然現在被罵得抬不起頭來的就是你了！」谷麥芽了顧國腰間上的，用氣音極小聲地說道。

顧國聞言，微微一愣，而後他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自己的口，點了點頭讚許道：「對對對！幸好咱舅舅不是我親爹，要不然他如此兇狠地罵人，我還真有可能會不了和他幹起來！」

顧國的聲音比較大，小李的耳朵又靈敏，顧國的話早已鑽進了小李的耳朵里。

小李沉默了片刻，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國同志，你是干不過首長的！」

再來，季竟棠罵自家的兒子，皆因季學淵大學所學專業不是季竟棠所喜歡的，季竟棠和兒子的關係才越來越張的！

而顧國所學的專業對國家的發展有巨大的影響，季竟棠在知道顧國所學專業時，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竟然聽我說話！」顧國皺著眉頭，冷哼了一聲。

小李扯了扯角：「是國同志說話太大聲了！」

顧國瞪大了眼睛，張了張還想說什麼時，谷麥芽扯了下他的胳膊，看向了書房：「開門了！」

顧國循著的目看去，便見季竟棠周氣勢深沉地走了過來。

季學淵低下了頭一言不發地跟在了季竟棠的後。

谷麥芽掃了一眼季學淵，剛要低下頭拍自家崽的時候，余中瞥到了他微微抖的手掌。

季學淵似有所覺，微微抬起頭看了過來，他的目如一汪古井般平淡無波，極其淡漠。

谷麥芽的視線上移，到季學淵此刻的目時，心裏一突，總覺得季學淵此刻竟然像是一棵即將枯萎的古樹，著一死寂。

季學淵見谷麥芽剛剛的注意力好像是在自己的手上，他收回了視線，默默往下扯了扯袖子，將自己的半個手掌給擋住了。

谷麥芽不經意間看見了季學淵的作，的眼睛猛地睜大了，眼裏的驚訝毫不掩飾。

「怎麼了？你在看什麼呢！季學淵長得又沒我好看，你怎麼就一直盯著他看！」顧國剛剛和谷麥芽嘀咕著，可他說了好幾句都沒得到谷麥芽的回應，這才察覺到了谷麥芽的心思竟然在季學淵的上。

谷麥芽皺著眉頭，下意識地口而出：「我在看他的手！」

顧國聽到這話，整個人猶如浸泡在醋罈子裏，酸不已。

「哼！之前還說最喜歡我的手說我手如荑，是芊芊玉指，十指如蔥，天天都要抓著我的手來去，這才見到季學淵沒多久，你就盯著人家的手看了！再看也沒有我的手好看！」顧國出自己的一隻手遞到了谷麥芽的面前，酸溜溜地開口。

谷麥芽低下頭看著顧國***的手，用力地拍了一下，沒好氣道：「你說的是什麼話！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盯著他的手看嗎？」

顧國翻了個白眼，嗤笑了一聲：「還能為什麼？有了新手忘舊手唄！」

谷麥芽要不是看在自己和這小子的手上都抱著崽崽，一定會把他按在地上。

「我真想撬開你的腦袋看看，看你的腦子裏都有些什麼！你也不想想我為什麼要一直盯著他的手，那是因為我好像發現了一些。」谷麥芽咬著牙用只有顧國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顧國一聽這話，好奇心功被挑起了，他忍不住問道：「什麼？」

谷麥芽抿著沉默了片刻，緩緩地開口：「我看得也不是很清楚，我好像看到了季學淵的手腕有刀疤……」

「這是什麼呀？手腕有刀疤又怎麼了？那……臥槽！你是說……」顧國驚訝地拔高了聲音。

季竟棠剛走到沙發旁坐下，他和小李兩人轉頭看向了顧國，季學淵仿若什麼也沒聽到似的，坐到了顧國的對面，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

顧國的視線下意識地轉移到了季學淵的手上。

季學淵的袖子將他半個手掌都遮擋住了，但他顯出來的手掌十分蒼白消瘦。

顧國直到這時候才忽然意識到他從一開始就忽視了季學淵的外貌，只除了一開始覺得季學淵長得像親媽外，他就沒怎麼關注過季學淵的外貌。

顧國的目慢慢地上移，定格在了季學淵的臉上。

他發現季學淵的臉蛋消瘦、蒼白，沒有一，不僅如此，季學淵整個人也甚是單薄，好似一陣風就能把人給颳走了！

顧國是越看心裏越沉，剛剛谷麥芽跟他說的話和季學淵的狀態，都顯示著這人不對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