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期間,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眨眼間又是三日過去了。時近正午,整個懷寧縣都沐浴在溫暖的中,街上人頭攢,一片喧囂。
遠,一個憨厚的年在一羣人的簇擁下,一臉無奈的往縣衙的方向趕去。
“快點,安哥兒。慢了的話,我們就佔不到好位置了。”
“就是就是,我們還等著看你再登甲榜呢。”
“此場招覆,彘兒可有信心......”
大伯朱守仁等人簇擁著一臉無奈的朱平安,邊走邊用戲謔的口吻調侃朱平安,而且都不給朱平安回答的時間,一個人調侃完,接著又另一個人調侃,可以說是劈頭蓋臉一樣。
“我......”朱平安尚未開口說出第二個字,就被人打斷了。
“安哥兒勿用擔憂,即便此次不中亦無妨,畢竟上次甲榜已夠安哥兒榮歸故鄉......”
“哈哈哈,是極是極......”
同鎮的學子書生們一個個像打了一樣,連拉帶拽拖著朱平安,一路你唱我和,往縣衙而去。
朱平安一臉無奈的看著大伯朱守仁以及衆位同鄉,怎麼總是皇上不急太監急的覺,而且幾乎和第一次發榜一樣,自己還是被衆人連拉帶拽呼嘯前行,不,比上次似乎還要不堪,最起碼上次路上沒這麼咋呼啊。
縣衙尚未張第二場高中的榜單,但是人羣卻是麻麻了個水泄不通,似乎比第一場看榜的人還多。
“你看安哥兒,都怪你貪吃誤了時間,我們又被在外圍了。”同行人看著擁的人,不由抱怨道。
“某附議,即便再沒有信心,也不該如此自暴自棄啊。”
“夫一招覆榜爾,焉能嚇破膽子,不敢來也。”
隨行中參加本場考試的學子,急著看榜,聽見有人抱怨朱平安貪吃誤了時間,正中下懷,立馬跟著指責開來。
“勿怪,勿怪,某代吾侄向諸君賠罪。”
這個時候大伯朱守仁站了出來,就像是一位幫助晚輩遮風避雨的寬厚長者一樣,而出,替朱平安背下了所有的鍋。
“朱兄真乃仁厚長者也......”人們對朱守仁報以欽佩的目。
朱平安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今日早晨於江邊看完策論沿途返還,途中沒有看到可口的小吃,遂至客棧大堂要了一份便宜小菜一小碟紅燒一碗米粥,還沒等開吃呢,大伯他們就來非要帶自己來看發榜。當時距離發榜時間尚早,而且自己剛點完吃的,自然是要吃完纔是,總不能浪費。剛吃完,就被他們像上次一樣,連拉帶拽帶來了。一方面,自己沒有讓他們等自己;另一方面,現在榜單還沒發呢;再說了,上次看過榜單也知道,榜單足夠大,字也足夠大,站在外圍也能看得清楚。
他們真是小題大做了。
上次開盤口的那人又來開盤口了,這一次朱平安倒是在書冊中,只是書冊後面對朱平安的描述是這樣的:此子年方十三,下河村人士,來此途中於長亭曾作詩一首:一朝被蛇咬,聞啼鳥;長亭外,古道邊,一行白鷺上青天。現居某某客棧柴房,貪吃嗜睡,第一場縣試高中甲榜,但據可靠消息稱此子乃是走了狗屎運。現開盤,言此子可登甲榜、可登乙榜、落榜......
大伯朱守仁看到這的時候,兩眼放,雙手放到袖子裡一陣,然後出一兩碎銀子在了朱平安落榜上。
同行的鄉人學子書生都笑言稱博個好彩頭,紛紛將銀兩銅錢在了朱平安落榜上,或多或,但不低於一百文就是了。
在他們的帶領下,原本還有點觀的不明狀況的其他人,也紛紛將錢在了朱平安落榜上。開玩笑,被蛇咬、聞啼鳥,什麼嘛,第一次走了狗屎運,這一次要是再能上榜,豈非旭日西升乎。
開盤口的人見狀,不由將落榜的賠率降低三倍,才堪堪止住。
“安哥兒,也來落注,哈哈哈,知己知彼,嗯,也是,落榜了至還能有些銀兩作爲補償,妙極妙極。”圍在盤口的同鄉學子書生看到朱平安也顛顛的走了過來,也要下注,不由恍然大悟的開口笑道。
“這位年,此盤口要停了。”開盤的那人以爲朱平安還要下到落榜上,擔心賠了本錢,不由開口說道。
“哦,那好可惜,我本還要下注高中甲榜上呢。”
朱平安聞言,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
聽說朱平安要下在甲榜上,開盤那人臉有喜,終於有人下高中了,這樣自己還不至於賠的太慘。
“雖要停盤,但誰你我這麼有緣在次相遇呢,破例一次罷了。”開盤那人住了朱平安,一副絡的樣子。
“多謝,三兩,甲榜。”朱平安將一錠碎銀子輕輕放在盤口甲榜上,拱手道謝。
“哎,彘兒,汝讓伯父何以言汝......”大伯朱守仁見朱平安將三兩銀子下在自己高中甲榜上,不由搖著頭,嘆息家門不幸。
其他人也紛紛嘲笑朱平安打腫臉充胖子。
就在這時,一聲鑼響傳來,張招覆榜的小吏在衙役的簇擁下拎著榜單前來。
人羣一片喧囂,目不轉睛的著張榜單的小吏,用眼神催促快點張榜單。
不負衆人所,榜單很快就被張上了。
隨著榜單張,看榜的人又百態了,或是喜悅或是傷悲,甚至有人呼天搶地,淚流滿面。
“沒有‘丁丑’二字,果真沒有......”同行鄉人盯著榜單研究了半天,喜上眉梢。
“嗯,哈哈,五兩銀子吾轂中矣。”下了五兩銀子在朱平安落榜上的學子,一比一的賠率也能賺到五兩銀子呢,頓時喜不自勝。
“噓,稍安勿躁,吾等休要赴昨日覆轍,甲榜及榜首尚未張也。”
關鍵時候,又是大伯朱守仁站了出來,一臉鎮定自若的樣子,提醒大家不要步了上次後塵,吸取前車之鑑。
“我......”
朱平安住衆人,開口想要說些什麼,但是纔開口就被打斷了。
“安哥兒勿要悲傷,我們且等甲榜。”有人一臉喜的安朱平安。
朱平安一臉無奈。
頃,只聽又是一聲鑼響,又一小吏來張榜單了。
大伯朱守仁等人又是一陣仔細的研讀,一遍一遍又一遍,最終一人怎麼也止不住喜,搐著角道:
“看到了嗎,沒有‘丁丑’......”
一言既出,四周歡騰。
大伯朱守仁也是不住點頭。
乙榜上沒有“丁丑”,甲榜上也沒有“丁丑”,案首也不是“丁丑”,那就是說朱平安落榜了。
落榜了......
我在廟中許下了心願,苦等了一天又一天,終於,這一天實現了。
大伯朱守仁等衆位學子,幾乎都要留下幸福的淚水了。雖然,此次參加第二場考試的六位同鄉中也同樣有三人落榜,但是朱平安也落榜了啊,我們最起碼還都有銀子賺呢,朱平安他可是不僅落榜了,還賠了家底呢。
“安哥兒,勿要傷悲,嗯,此次最起碼有了經驗。”
“就是啊,安哥兒勿哭,此次歸家路費包在某上了。”
“彘兒不哭,有大伯在呢。”
大伯朱守仁等人圍在朱平安邊,紛紛安起來,有勸說長經驗的,有包回家路費的,大伯也是一番仁厚長者模樣。
人們的安歸結起來就一句話:安哥兒不哭,站起來擼。
只聽聲音倒也罷了,可是你們笑個線啊。
這一刻大伯朱守仁等人在朱平安上找足了優越,心別提有多了。
就在衆人普大喜奔之際,只聽一句怯生生的話:
“咳咳,那個,那個,本次考試我的座位號是‘甲戌’.....”
甲戌?!
等等......
尼瑪
衆人擡頭,只見“甲戌”二字在甲榜上異常奪目......彷彿化作兩個呼嘯而來的掌。
聽,心碎的聲音......
人們捂著口,不敢置信的低頭看著那個被自己衆人圍在中間的憨憨年......
心碎臉痛,坑爹啊,你換座位號了怎麼不早說!
(今天網絡連接問題,直到這會才連上,抱歉抱歉。非常謝書友“周妖瞳是包子”對文中天干地支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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