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黎蹲地上,像個委屈的大狗一樣說什麼時候才畢業啊。
姜宜也蹲下來,拍了拍他的金腦袋,心地說很快了。
時間門遠遠比想象中要快得多,好似一眨眼,冬春又了一回。
陸黎幾乎是盯著日歷過日子。
看著日歷上一張一張日歷撕掉,距離高考越來越近,別人張焦躁,他則是神采奕奕,至極,好似恨不得能夠一下直接撕到日歷最后一張。
就好似等著皇帝駕鶴歸西的太子一樣。
只不過人太子虎視眈眈等的是龍椅,他虎視眈眈等的是自己的名分。
誰他媽都不能攔著他跟姜宜要這個名分。
于是那一年姜宜有時候半夜起來上廁所,都能看到陸黎坐書桌前開著夜燈刷著題,看見他起床,還摁著眉心低聲問自己是不是吵醒他了。
不過所幸結果很好,高那一年陸黎的分數越爬越高,在榮榜上越來越靠近姜宜。
秦斕嘆說真他媽偉大。
后來他想到陸黎現在在姜宜那里還沒名沒分,于是又改口說沒名沒分的真偉大。
高考兩天都是晴天,天氣很好,天空一碧如洗。
考場周圍麻麻都是家長,寧愿站在太下,也要在考場外探著頭等著自己的孩子。
姜宜跟陸黎分在同一個學校同一棟教學樓考試,但是沒有在同一個考場。
姜宜在樓,陸黎在四樓,他們的座位都正好是第一排第二個靠著玻璃窗。
在最后一科考試的最后十分鐘,檢查試卷好的姜宜放下筆,微微偏頭向窗外。
六月的盛璀璨,教學樓旁的香樟樹的樹梢隨風搖晃,碧藍的晴空萬里無云,燥熱的空氣里泛著油墨味道。
他們在一起度過的拉得很長很長的高中生涯即將落幕,漫長的過往也即將為回憶。
高考完后那天晚上,鐘茂等人攢了個局,放下豪言稱要不醉不歸瀟灑到天亮。
他們定了一個很大的包廂,秦斕直接用他哥的卡開最貴的酒,琳瑯滿目的洋酒擺滿了整張大理石桌。
正當秦斕和鐘茂他們幾個滋滋覺得自己高考完爽飛了,喝得醉醺醺地勾肩搭背地去上廁所時,卻發現昏暗長廊盡頭前有兩個很眼的人在接吻。
形高大的金發男生一手將懷里黑發男生的手在墻上,一手掐著黑發男生的下顎讓他張開,吮吸著對方的舌頭,低頭用力地吻著懷里的人。
后來的秦斕和鐘茂才知道,高考完真正爽飛的人應該是他媽的陸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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