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朦朧,寒風未眠。

房中的炭火，燒得暖融融的,蘇玉音□□巾裹著,又被顧青昀圈在下，憚不得。

小聲嘟囔：“還不快放開我……”

顧青昀漆黑的眸子盯著，“若我放開了,你是不是又要趕我走？”

蘇玉音覷他一眼，沒有說話。

顧青昀低聲道：“下江南的事，怪我沒有說清楚，但我與三公主之間，著實什麼也沒有,我對你之心，可昭日月。”

說罷，顧青昀拉起蘇玉音的手,上自己的膛。

蘇玉音手心傳來一陣有力的心跳，瞳孔微，一時有些悸。

與此同時，還聞到了他上傳來的藥香。

忽然想起，顧青昀上的傷還未曾痊愈,這一時間，心就了。

蘇玉音小心翼翼撥開顧青昀的領,里面果真還纏著紗布。

抬眸看他，“今日可換藥了？”

顧青昀搖頭。

蘇玉音秀眉微蹙,“太醫不是說了，日日都要換藥麼？”

平日里，都是睡前，親手為他換藥,但昨夜蘇玉音將他拒之門外，便也著心腸，沒理他換藥的事，沒想，他自己竟如此不放在心上！

顧青昀低聲道：“我只想要你換藥……旁人手笨，疼。”

蘇玉音聽罷，角忍不住揚了揚，“好啦，看在你這麼聽話，又帶了那麼多銀子回來的份兒上，我就原諒你啦！快起來，我幫你換藥！”

顧青昀眸深沉地看著，聲道：“不急……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

說罷，他便剝開了上的干巾。

幔帳垂下。

溫暖的燈過幔帳，影印出華麗致的花紋，落了滿床。

不到半刻鐘，蘇玉音面上便滲出了細的汗珠，輕咬顧青昀的肩膀，“早知道就不這麼快原諒你了！”

翠珍和明珠在外面等了許久，也不見蘇玉音喚人，兩人面面相覷，會心一笑。

今夜，終于能睡個好覺了！

-

黎明之前，蘇玉音半夢半醒間翻了個，便“嘶”了一聲。

后一只大手襲來，攏住的腰，“怎麼了？”

顧青昀的聲音難得慵懶。

蘇玉音小聲埋怨，“還不是怪你……害我累到半夜。”

如今傷還沒好，就這麼會折騰人，等傷好了，那豈不是……蘇玉音想一想，就覺得頭皮發麻。

顧青昀自然不知道的小腦袋里想什麼，只輕輕近，問：“哪里疼？”

蘇玉音一聽，理直氣壯地開口：“腰酸，連胳膊都疼！”

顧青昀低笑了聲，“我幫你。”

說罷，溫暖的指腹爬上了細膩的，這不堪一握的腰肢，人心生憐。

蘇玉音本就怕，被他一，下意識扭著避開。

這不還好，這一一蹭，又仿佛點了火。

顧青昀：“……”

蘇玉音頓覺不對，想往床榻里面滾去，卻被顧青昀一手扣住，抱回了懷里。

微涼的著的脖頸，呼吸也漸漸熱了起來。

蘇玉音一團，立即求饒：“夫君，你冷靜點！來日方長，來日方長啊！”

這般可憐模樣，霎時逗笑了顧青昀。

顧青昀將抱在前，低頭吻了發頂，溫聲道：“睡吧……暫時不你了。”

暫時！？

蘇玉音一陣無語。

但不得不說，第一次時，他還沒什麼經驗……但這一次，不但無師自通，也很快了解了如何取悅。

想起昨夜旖旎，蘇玉音又悄然紅了臉，怕被顧青昀發現，便只得埋頭在他懷里。

兩人依偎著，靜靜著這一刻的親。

-

翌日，天大亮之時，顧青昀已不在榻上。

蘇玉音秀眸惺忪地醒來，發現自己的被子蓋得好好的，仿佛被人仔細掖過。

蘇玉音正要起，便聽得門口輕響，翠珍步子輕盈地走了進來，手中拎著一盞茶。

一見蘇玉音，便歉意道：“小姐，是不是奴婢把你吵醒了？”

蘇玉音搖搖頭，道：“我方才已經醒了……姑爺呢？”

翠珍笑瞇瞇道：“姑爺上朝去了，特意讓奴婢不要醒小姐，對了，姑爺走之前還特意囑咐奴婢，為你添茶。”

蘇玉音喜歡晨起飲水，沒想到他連這般細節都記得。

蘇玉音心更好了，坐起來，的衾被從肩頭落，出一小片潔，下意識攏住被子……這才想起，昨夜沒穿寢。

翠珍將一切盡收眼底，笑而不語，為蘇玉音拿來了，服侍起。

翠珍一面為蘇玉音穿，一面道：“小姐，文博公子來了。”

蘇玉音詫異了一瞬，道：“你怎麼不早說？”

翠珍低聲道：“文博公子一早便到了咱們院子門口，卻又不著人通報，奴婢去問，他便說不急，待您起再說。”

蘇玉音陷沉思。

蘇文博年收了不苛待，養了忍氣吞聲，卑微敏的子，當時犯下糊涂事，也是因為想改變現狀，為自己爭上一爭，待他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做錯之后，便更加惶恐了。

就算蘇玉音說原諒他，他也依舊提心吊膽，總害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便被逐出家門。

蘇玉音默默嘆了口氣，但也清楚，蘇文博的子，不是一朝一夕能改過來的，但可以通過一些事，培養他的自信，讓其慢慢轉變。

蘇玉音想到這里，便道：“你同文博說一聲，讓他到花廳等我，一起用早膳。”

翠珍一福，便立即去了。

-

蘇文博在住院外，坐了一早上了。

他看似漫無目的地踱步，實際上，卻時不時看向院子里。

蘇文博忍不住想著，也不知長姐起了沒有？

從前在蘇府，他整日不是讀書，就是被羅氏圈在院子里，一點自由也沒有。

如今到了京城，可算沒有人管他了，雖然自由，但他在這里舉目無親，每日連話都說不上兩句，便想來看看蘇玉音。

昨夜又落了薄雪，他的靴子踩在地里，嘎吱嘎吱地響。

他不愿討人注意，索站著不了。

片刻之后，翠珍快步走了出來，“公子。”

蘇文博忙站直了子，“何事？”

翠珍沖蘇文博規規矩矩行了個禮，道：“小姐請您移步花廳，一起用早膳。”

蘇文博愣了一愣，道：“長姐要與我一起用早膳？只有我嗎？”

這般單純高興的樣子，翠珍都有些心酸，忙道：“是啊，小姐是這麼說的。”

蘇文博喜不自勝，連寡淡的五，看著都生了幾分，“好好，我這就去等著。”

說罷，他便轉，向花廳走去。

翠珍見他藍的披風上，已經落了一小片雪，竟也渾然不覺。

蘇文博才在花廳坐定不久，蘇玉音便到了。

抱著手爐，優雅地走進來。

蘇文博立即守禮地站起，“長姐。”

蘇玉音輕輕點了下頭，將手爐遞給他。

蘇文博怔了片刻，不確定地抬起眼簾，看向蘇玉音。

蘇玉音道：“聽聞你在外面站了許久，拿著，暖暖手。”

蘇文博眼里涌上一抹驚訝，喜不自勝地接過來。

這手爐暖洋洋的，握在手中，仿佛一個小小的太。

蘇文博小聲：“多謝長姐。”

蘇玉音沒說什麼，便讓他坐下，囑咐翠珍上早膳。

翠珍很快便張羅了一桌吃食。

蘇玉音道：“我也不知你喜歡吃什麼，你且看看，若有什麼不夠的，再告訴我。”

蘇文博本是蘇府里的明人，而蘇玉音在蘇府之時，乃是眾星捧月一般的存在，如今對自己如此關照，蘇文博更是寵若驚。

“長姐，這些吃食我都喜歡，不必麻煩了。”

蘇玉音笑道：“那好。”

蘇文博便乖乖坐著，陪蘇玉音一起用上了早膳。

在蘇府之時，他總是一個人用膳，羅氏手下的那些刁仆，也會苛待于他，只有所有人聚在一起用膳之時，才會吃上些好的。

但那種場合，他便更加張，生怕自己有什麼地方沒有做好，會惹羅氏生氣。

想如今這般，安安穩穩吃頓盛飯，反而是以前最的。

蘇玉音見他胃口不錯，也彎了彎角，正要開口，卻忽然瞥見他手腕，出一塊淤青。

蘇文博到了蘇玉音的目，下意識用袖遮了遮，但蘇玉音終究開了口：“這傷是怎麼回事？”

蘇文博抿了下，道：“是……是之前在京城乞討之時，被人打的。”

蘇玉音聽了，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什麼人打你？”

蘇文博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低聲答道：“是……是蘇家錢莊。”

蘇玉音瞪大了眼看他，不可置信地問：“你是說，我們自家的錢莊？”

被自家錢莊的人打了，這事讓蘇文博也覺得窘，但他不敢瞞著蘇玉音，便點了點頭。

“當時我無分文，極了便想去找掌柜的給口飯吃，但他們不認識我，也不相信我就是蘇家人，便派打手將我趕了出來……”

蘇玉音十分疑，道：“這就奇怪了……就算他們不認識你，也不該手打你啊！錢莊掌柜當時可在？”

蘇文博卻道：“就是掌柜下令打我的……興許，他們以為我是個騙子，所以行才如此過激罷……”

蘇玉音思量了片刻，道：“不對。”

“之前，我們擔心你的安全，所以并未公開尋人……只將你失蹤的消息，傳遞給了各個地方的大掌柜，讓他們幫忙留意著……案例說，這京城的大掌柜，也應當和各個鋪子里的掌柜通氣才是，就算下面的人誤會你，掌柜的也該留個心眼，確認一下你的份才是。”

蘇玉音這麼一說，蘇文博也有些呆了。

“長姐，你的意思是？”

蘇玉音眸閃了閃，道：“這所謂的蘇家錢莊，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