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中拂過微風,嬈貴嬪嘰嘰喳喳的聲音不斷響起,花園夜景獨有一番滋味,可惜涼亭中的三人都沒有心思欣賞。
嬈貴嬪一顆心都落在了皇上上,聽說他接了食盒,就當陸煜原諒了,期盼地看向陸煜,聲音也滴滴了下來:
“皇上若喜歡,明日嬪妾再給皇上送。”
涼亭中擺了些茶果,陸煜直接說了句“不必”,他垂眸敲開了個核桃,將其中果取出來,隨手遞給了顧晗,嬈貴嬪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臉上的笑頓時一僵。
陸煜沒在意,覷了眼顧晗:
“可歇好了?”
顧晗杏眸嗔圓,有點被看破的窘迫,對上嬈貴嬪茫然的視線,顧晗一時訕訕的,不著痕跡地控訴看向陸煜,嬈貴嬪終于反應過來:
“皇上和昭妃娘娘準備要去哪?”
顧晗頗有些幾分尷尬,陸煜卻有點嫌棄嬈貴嬪的沒眼力見,明眼人一看就猜到的東西,偏生還要一而再地詢問,陸煜不耐煩道:
“去頤和宮,怎麼,你還要跟著一同去?”
嬈貴嬪當即被臊得臉頰通紅。
陸煜拉著顧晗離開,等將涼亭甩在了后,顧晗還能聽見嬈貴嬪的哭聲,輕聲:“皇上聽著就不心疼?”
陸煜不想和提及后宮其余妃嬪,緒很淡道:
“你想讓朕心疼?”
顧晗一頓,杏眸覷向陸煜:“皇上明知故問。”
甭管心中如何想,至在陸煜面前,顧晗一直表現的都是十分在乎他的模樣。
陸煜沒說話,只眉眼舒展了些,顧晗沒有再提起嬈貴嬪,一路無話,等到頤和宮,顧晗才升起了幾分張,但事實證明,小方子辦事從不會失。
頤和宮前點燃了燈籠,四角也亮起了蓮燈,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其中,一桌子心準備的膳食,小方子準備得著急,落了兩紅燭在案桌上。
顧晗請陸煜席時,就見陸煜視線落在那對紅燭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顧晗不解:“皇上?”
陸煜回神,若無其事地座,顧晗好奇:
“皇上在看什麼?”
陸煜避而不答,只簡單地說了句:“沒什麼。”
顧晗沒信這話,因為用膳時,陸煜擺明了一副有心事的模樣,心不在焉的,只匆匆用了幾筷子菜,連他平日中最的魚都沒用幾口,就帶著劉安回了前。
顧晗看著他的背影,不由得皺起眉頭。
小方子絞盡腦地安:
“如今還在皇后的喪期中,皇上不在頤和宮留宿,也是替娘娘著想。”
意識到小方子在想什麼,顧晗好笑地搖了搖頭:
“本宮眼皮子還沒有那麼淺。”
話落,顧晗朝那兩紅燭上瞥了眼,玖念順著的視線看去,想起什麼,猶豫了下,才開口:
“奴婢記得,民間男婚嫁時,喜房都會擺上一對紅燭,賀新婚之喜,皇上許是因此想到了皇后娘娘的,所以才會匆匆離去。”
顧晗臉上緒一下子就淡了下去。
小方子心中咯噔了一聲,他直接跪地:“是奴才的疏忽,請娘娘責罰。”
顧晗看著那對紅燭半晌,搖頭:
“和你無關。”
說罷,顧晗直接轉回了殿,沒有過親,自然沒有擺過紅燭,沒有為皇上離去覺得傷懷,只是舌尖到上殘余的茶水時,覺得口腔中似余了些茶葉的味,無聲地垂下眼眸。
翌日,經過嬈貴嬪的口口相傳,滿后宮都知道了皇上昨日陪昭妃散步,一同步行回了頤和宮。
得知袁才人在殿外求見時,顧晗腦子還有些含糊,昨日睡得晚,如今辰時了都還未清醒,堪堪掩,不不慢地問:
“來做什麼?”
玖念伺候洗漱:“奴婢也不知,但奴婢倒是有些猜測。”
顧晗饒有興趣地挑眉:
“說說看。”
“如今滿后宮都知道,在皇上心中,娘娘是排在前面的,袁才人因先前得罪過林貴嬪,被貶位后,一直不太好過,林貴嬪原先是淑妃的人,現在妃位只剩下娘娘和淑妃,袁才人許是也想找個大樹好乘涼。”
顧晗了然,讓人請了袁才人進來。
袁才人一霓裳,眉眼帶著俏人的笑意進來,脆聲聲的請安聲讓顧晗提起了幾分神,顧晗讓宮人備茶水,這期間,袁才人早就將殿打量了一遍。
越打量,越覺得心中酸溜溜的,人和人真的無法比較,袁才人覺得以往皇上是待有些許恩寵的,可如今看清了這頤和宮,袁才人才知道,皇上真的對一個人上心時,是何模樣。
昭妃在修容時,就住進了頤和宮的正殿,但這滿殿的奢侈致,早就不是修容位份可用的,連被昭妃隨手擱置在榻上的玉玲瓏,都是難得的暖玉打造而。
恰在這時,宮人上了茶水,袁才人堪堪回神,將心中的緒下去,進王府七年,袁才人早就知曉了人人有別,眉眼又重新揚了笑,甚至能真實地夸出來:
“皇上待娘娘當真是寵。”
顧晗應付地回了句:“皇上對其余姐妹也都一視同仁。”
袁才人笑而不語,一視同仁?昨日昭妃被皇上親自送回宮,但嬈貴嬪只落得個哭著跑回宮的下場,再瞎眼的人,都說不出這番違心的話。
幾番對話下來,全是對的奉承,顧晗挑了挑眉,直接開門見山:
“袁才人不要拐彎抹角了,你今日來尋本宮何事?”
皇子們尚,頤和宮中是沒有燃任何熏香的,只有清風拂過楹窗,帶來殿蘭芝清香,令人心曠神怡,可惜,這番景有人無心欣賞。
袁才人臉上落了幾分戚戚然,苦道:
“娘娘該是知道,嬪妾和林貴嬪向來不和,背靠著淑妃,嬪妾半分奈何不得,嬪妾知道娘娘心善,才想要上門求些庇護。”
顧晗訝然,的確想讓袁才人直說,但沒有想到袁才人竟這般實誠,簡直坦言了的目的。
不過讓顧晗好奇的是,這后宮來往皆是利益相綁,林貴嬪想要借淑妃的勢,就要一直替淑妃做事,那麼袁才人想要拿什麼和換?
說句難聽的,如今掌管后宮,想要投靠的妃嬪數不勝數,袁才人在其中本不占優勢。
袁才人顯然也知道這一點,的確有備而來,掩笑道:
“這后宮除去那些想要明哲保的主,比嬪妾得寵位份高的,不若嬪妾在宮中待得久,嬪妾在宮中這麼多年,總知曉一點旁人不知道的事。”
話說到這里,已經很明顯了。
袁才人的籌碼就是消息,而且必然是顧晗不得而知的消息,小方子幾不可察地看了眼袁才人,他撇了撇,覺得袁才人有點不自量力。
袁才人的確得過一段時間寵,但恩寵太淺,時間也太短,小方子也在宮中待了五年,自認在人脈一事上還是比袁才人神通廣大些。
顧晗眼神閃了閃,視若不見小方子的神,頷首:
“愿聞其詳。”
袁才人眼睛一亮,不過,頓了頓,朝四周看了眼,見狀,顧晗給小方子使了個眼神,片刻,殿的宮人就悄無聲息地都退了下去,只余了玖念幾人。
袁才人這才緩緩道:
“娘娘可知這宮中有一個詞,做——對食?”
顧晗倏然抬頭,自是知曉對食何意,宮中的太監和宮私下結一對,就會被稱為對食,可在本朝,可是明令止這一種現象的。
袁才人和顧晗的視線在空中撞上,袁才人道:
“嬪妾宮中有個奴才模樣甚是清秀,瞞著眾人和花房中的一個宮私定了終,被嬪妾發現后,倒是讓嬪妾知道了一個不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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