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陈嫔的现状,也是皇上默许,否则淑妃怎么敢在荣粹殿说上那么一番话。
都说淑妃娇纵,可世人不知,这满宫中,只有淑妃才是最聪慧的人,不怪最得皇上心意。
只可惜,此心意非彼心意。
皇上是这个世上最清醒,也最薄凉的人,没有天时地利,顾嫔想要走到淑妃的位置,何其容易?
除非皇上当真动了心意。
可那是皇上,他要动了多深的心思,才能愿意为了顾嫔打破后宫的平衡?
若顾嫔存了这个想法,还不如盼着自己早些有孕,顺便盼着后宫无子,在只膝下有皇嗣的时候,许是皇上才会为了破釜沉舟。
皇后侧眸,忽然低笑出声,所以,论幸运,顾嫔如何比得过淑妃?
这笑声似有嘲讽,却也似自嘲,暮秋听得一愣,抬头,就见娘娘不知何时面无表地闭上了眼。
良久,久到暮秋以为娘娘睡着了时,听见娘娘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问:
“你说,皇上还记得本宫是皇后吗?”
暮秋呼吸一停,须臾,才毕恭毕敬地说:“娘娘永远是记皇后,皇上当然也不会忘。”
皇后角挂上了讽刺,想起了在荣粹殿时,皇上要考虑皇长子的去,却第一个排除了。
皇上防就像是在防贼一样,哪里还记得他们是拜过公堂的夫妻。
皇后轻抚小腹,和淑妃不同,淑妃是骨子里坏掉了,才不能有孕,皇后曾怀过,只是那时和皇上都还年轻不知事,尚未察觉,就不慎落产了。
可时至今,多年过去了,皇后的肚子再也没有一丝动静,检查过,太医都说无事,殿内也没有任何异样。
皇后知晓,皇上早些怕对皇长子下手,也曾防过,但世人重嫡子,所以,即使皇上再如何防范,也不会不许有孕。
甚至,以防万一,还让娘亲带过宫外的大夫进宫,任如何检查,都没有问题,这些事,皇上其实心知肚明,不论心中如何想,但从未阻拦过。
皇后扯了扯角,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罚曾的不小心,才不愿再次有孕。
皇后恹恹地松开了手,因为想到皇嗣一事,也终于想起来了一个人:
“林人最近在做什么?”
暮秋也松了口气,忙说:“林人近日一直安静地待在淬竹轩中。”
皇后冷呵了一声:
“就是太安静了!进宫时,皇上封了三位人,也不瞧瞧,如今后宫谁还记得?”
林人是娘娘嫡亲的妹妹,哪怕娘娘对林人进宫一事观复杂,但提起林人时仍有了恨铁不钢的分在其中,所以,暮秋是不敢接这个话的。
皇后闭了闭眼,只觉得心累,自己这个嫡妹,自有些小心记,在家中,父母也宠,所以,看似温贤淑,实则心中也存着傲气。
但那点小心思在后宫本不够看,进宫后,侍寝了几次,没在皇上心中留下什么印象,估计心中憋屈得厉害,可偏生冒不了头,这才沉寂了下去。
倒底是一母同胞的嫡妹,皇后也没有不好过的心思,这些日子对不管不问,也只是想要磨一磨的子,看似没有理会,但平时的用度,皇后却没有一分。
皇后算着时间,想来过这些时日,也知道了这后宫不能由子来,皇后疲倦地抬手了眉心,道:
“去告诉,周嫔不得宠,渺人有孕在,如今这宫中,也就淑妃和顾嫔显眼些,要是真想上进,就自己抓住这个机会!”
怕林人听不明白,皇后不得不将话掰碎了说给听。
历来除夕祭祖都很隆重,顾晗也见着了今日的皇上。
陆煜衮冕于,冠冕上的连串玉珠将他一张脸办遮半掩,邯余朝以黑和黄为尊,衮服呈玄黑,腰间用金线绣着五爪金龙,衬得他尊贵非凡,和平日中在后宫的模样不同,他神淡淡,拒人千里之外。
顾晗不过四品,是没有这个资格祭祖的,站在宫门口,和一众妃嫔般恭敬地目送皇上和皇后并肩离去,半晌,才起准备回长春轩。
今日除夕,晚上自有年宴,万般疏忽不得。
可刚到花园,顾晗就被绊住了脚,回头,看向住的周嫔,眉梢似扬上了不解:
“怎么了?”
周嫔养了一个月,脸颊上的那道伤痕早就养好了,否则也不会出现在长凝苑外,周嫔快步走向,低低抱怨道:
记“你走得这么快作甚?我喊了你好几声。”
周嫔是一路追着顾晗过来的,稍有些,顾晗几不可察地挑眉,不明所以地等下文。
周嫔有些别扭道:“长春轩和长凝苑离得不远,我和你一道回去。”
顾晗颇有些哑声。
所以,周嫔特意住,就为了和一道回宫?
顾晗不理解为何要这样,今日是送皇上离宫祭祖,所以,们都没有乘仪仗,周嫔朝后看了眼,扬了扬眉,有些惊讶:
“今日居然没见容宝林跟在你边?”
顾晗和并肩走着,闻言,知晓不喜容宝林,也就摇头道:“长春轩和挽夕殿并不顺路。”
而且,顾晗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周嫔,若知晓那日伤许是容宝林做的手脚,怕是这份不喜要变厌恶仇恨了。
周嫔轻哼了声,但也不想提起容宝林,二人说着话,结果就遇到了陈嫔。
几人皆是一顿。
顾晗脸上绪淡了下来,周嫔也听说了那日荣粹殿的事,自有的消息来源,再见顾晗绪冷淡,当即皱了皱眉,周嫔惯来爱恨分明,也不怵陈嫔膝下有皇长子,嫌弃地冷哼了一声:
“一大早的,真是晦气!”
顾晗讶然地挑眉,抬手抵,险些笑出声。
陈嫔自王府以来,就一直被人毕恭毕敬地对待,何时过这憋屈,当即脸铁青:“放肆!”
周嫔才懒得惯着,白了一眼,冷笑:
“陈嫔怕是忘了自己的份,还当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陈妃吗?”
陈嫔气得子发抖,咬声道:“即使本宫沦为嫔位,也和你品级相同,岂由你这般折辱本宫?!”
周嫔好笑地撇:
“你也知道自己如今是嫔位,还将‘本宫’二字挂在边,待我告诉皇后娘娘,不得治你一个藐视宫规的罪名!”
陈嫔自称本宫早就习惯了,哪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过来的?如今被周嫔抓到这一点,当即被堵得哑口无声。
顾晗拦了下周嫔,周嫔狐疑地看了一眼,低声:
“你不会又要当烂好人吧?”
顾晗心中古怪,在周嫔眼中,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但顾晗没有在这时去问周嫔,或者是辩解,拦住周嫔,只是对陈嫔淡淡道:
“今日不同往日,陈嫔还是好生记住自己的份,如今你我三人平级,我和周嫔只也当没听见你今日的口误,但日后冲撞了上位,可就不好了。”
一字一句都很清浅温,但却不离份二字,狠狠在陈嫔心窝子上,脸沉铁青。
可在场的二人,都不怵,顾晗说罢那句话,就拉着周嫔道:
“还要回宫准备晚宴,你还要在这里和浪费时间?”
一句浪费时间,将陈嫔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险些控制不住绪,佳春在后一直拉住。
倒是周嫔高兴地笑了,心中舒坦,对着陈嫔扬了扬眉,高声道:
“你说得对,我们是不用在这浪费时间。”
二人绕过陈嫔,顺着小径离开,待不见陈嫔后,周嫔打量了番顾晗,顾晗状似不解地抬眸,周嫔别扭地移开视线,轻哼着道:
“你今日瞧着倒爽利,就该如此,才不会被人爬到头上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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