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瓜爾佳氏相貌很好,來的時候自信滿滿。只是這種自信一直到見了四福晉的那一刻,就崩然瓦解。
以前見過嫡福晉。
這位四福晉則矣,卻像是個沒有靈魂的木頭人似的,不茍言笑嚴肅刻板。更可怕的是,四福晉還喜歡穿深的服,不看臉只看其他地方,宛若中年婦人。
即便前幾日嫡姐,也就是太子妃,一再和強調現在的四福晉和以前不同了,也想著人就擱在那兒,能有什麼大的不同。
如今一看,才知道自己錯了。
眼前的子氣度端莊,笑容明容人,著實是個難得一見的人。
本來五就不如四福晉好看,只是氣質取勝。現在對方無論五還是其他方面都十分完,倒是顯得比對方遜三分。
小瓜爾佳氏還沒說話心里頭就已經堵了氣,隨意行了個禮:“四福晉安好。”
聲音聽著并不是特別暢快。
珞佳凝早就對這個小瓜爾佳氏心里有了底,見狀含笑:“你坐。”
珞佳凝在宮里的時候,雖然沒有特意和太子妃相,卻也見過對方幾次。
在記憶里,太子妃瓜爾佳氏是清秀的相貌,給人的覺十分溫婉秀麗。
和太子妃不同。小瓜爾佳氏的相貌則偏濃艷,眉眼間著靈巧不說,還有些意。
這種長相頗有爭議。
說好聽了就是明艷人,說難聽了就是狐子相容易勾引男人。
珞佳凝有些明白為什麼們家會選中來四阿哥府上了。
兩人各有打算,便你一言我一語地閑扯了會兒現在京城里時新的裳花樣。
這時候忽然院子里傳來了吵鬧聲。
珞佳凝忙問:“怎麼了這是?”
外頭一個小太監匆匆跑進來:“稟福晉。們幾個人,又、又吵起來了!”
珞佳凝面著急,探想站起來。眼睛看看旁邊的小瓜爾佳氏和嬤嬤后,又坐了回去。
語氣有些急切地說:“蘇培盛,你讓們到前頭吃茶,勸一勸。莫讓們沖撞了客人。”
小瓜爾佳氏還沒覺得有什麼。
那嬤嬤問道:“不知福晉說的是誰?”
珞佳凝強笑著說:“不過是些奴才而已。鬧了起來,哄一哄便好。”
嬤嬤笑了:“既然只是奴才,哄們卻還要用吃茶來哄的?再說了,奴才怎還需要去哄?”
喊住那個領命正要出去的小太監:“這位小公公看著眼。是你剛才引了我們進來的吧?”
蘇培盛躬說是。
“既然小公公和我們見過,那就是人了。”嬤嬤示意小瓜爾佳氏跟著過來,則先行一步跟在蘇培盛后走了:“大家都相,小公公去理問題的時候,老奴不妨跟著去看看,也幫個忙。”
蘇培盛面為難。
珞佳凝站起來說:“嬤嬤不如留在這兒吃茶。”
嬤嬤堅定地跟著蘇培盛出了門,又回頭喊了小瓜爾佳氏一聲,示意必須跟上。
院子里,四個漂亮丫鬟正和一個灰頭土臉的人扯來扯去。
那幾個丫鬟當真好看,俏麗妖嬈,別說男人了,就是的見了也忍不住多看幾眼。
們與那個人拉拉扯扯:
“我們又沒怎麼著你,你何至于這樣罵我們!”
“你說話這樣難聽,要我們怎麼辦?”
“說我們勾引四爺……你才是沒安好心勾引四爺呢!”
“怎麼的?我們模樣好看我們年輕你嫉妒了?跟你說,你也只是個奴才命而已,沒比我們更好!”
那個披頭散發灰撲撲的人,不知道怎麼了,嗓子已經啞了。好似是喊多了之后聲音發不出的樣子。
任憑那四個丫鬟再怎麼說,也是來回朝著那幾個人出兇惡表,想說話卻說不完整。
“怎麼了這是?”嬤嬤朝著幾個丫鬟訓斥道:“怎的還在這兒撒潑起來了?”
詩字頭的四個丫鬟不認識,反問道:“你又是誰?”
蘇培盛賠著笑:“姐姐們行行好。今日貴客來了,姐姐們去前頭吃茶去吧,可別鬧了。”
四個丫鬟聽見這個聲音,頓時變了臉。
好家伙。
這不是蘇公公麼!
蘇公公的本事,們是領教過的。
有他在,們哪里還敢多留?
別說他讓們去前頭吃茶了。
就是讓們去前頭吃土,們也得趕過去!
四人忙不迭地跑遠,生怕誰落后一步就要被蘇公公給捉了去。
們雖然不過只出現了短短幾分鐘的功夫。可是們說的話,已經被小瓜爾佳氏和嬤嬤聽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小瓜爾佳氏臉沉沉地扯著帕子。
邊的嬤嬤問:“難道說四福晉治家不嚴,才導致了這個樣子?”
翠鶯還再言,旁邊的綠梅扯了扯袖。
翠鶯便把滿腹的話給咽了回去。
綠梅福了福:“嬤嬤有些眼,可是在太子妃跟前伺候的?”
其實這不是發現的。
是剛才蘇培盛經過邊的時候特意提醒了一句。
嬤嬤聞言,掀掀眼皮“嗯”一聲。
綠梅道:“福晉怎麼會治家不嚴?若真治家不嚴,在宮里的時候就被人瞧出來了,哪里能等到回家才這樣?”
嬤嬤沉:“那今兒怎麼回事。”
“不過是那些子狗奴才仗勢欺人罷了,偏偏們是翊坤宮出來的,福晉不得。”綠梅道:“若們是尋常進來的丫鬟,早不知道打發哪兒去了。可宜妃娘娘給的人,福晉也不準怎麼置,只能這樣養著。”
嬤嬤一聽是宜妃送來的人在這兒張揚跋扈,頓時沉默。
宮里上下都知道宜妃得到皇上喜,做事兒沒個限度。連同養著的八公主也是如此。
現在四阿哥府上有這麼一群拿不得的小妖……
真是不太好辦。
小瓜爾佳氏在旁哼了聲:“就算是宜妃送的人又怎麼樣?到了這兒,也只能聽主子的,不能肆意妄為。”
嬤嬤趕忙勸:“您可就說幾句吧。”
翠鶯這個時候也咂出了味道,跟著說:“這位格格許是沒在宮里頭待過。宜妃娘娘為翊坤宮主位,地位自然不同。送來的人,自然也都是好的。這位格格若覺得宜妃娘娘送的人不好,大可以進宮的時候幫忙去翊坤宮說一聲,奴才們可就激不盡了。”
說著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好似被詩字頭的那幾個人給欺負得十分難過。
小瓜爾佳氏想想看那幾個各有千秋的鶯鶯燕燕,臉上頓時掛不住。
雖說四阿哥一表人才容俊,且太子太子妃都對四阿哥贊譽有加說他才華過人。
可想到往后可能會和那麼多不能拿的妾室通房在一起爭寵,就覺得掉價得很。
小瓜爾佳氏再也不肯在這里多待了,甩著帕子扭就走:“嬤嬤,咱們回府去。”
嬤嬤有些猶豫:“太子妃的意思是,格格您可以在這里陪四福晉多說會兒話,晚些走也不遲。若是可以,吃頓晚膳也沒太大的關系。”
言下之意,可以多待一會兒,親自見一見四阿哥。
畢竟他現在當差,也只有晚上才回得來。
要知道四阿哥平時十分低調,但凡宮里有外頭的眷在,他都會刻意避開。
是以小瓜爾佳氏并沒有親眼見過四阿哥。
太子妃是對四阿哥的儀表相貌都很有信心,這才叮囑嬤嬤留庶妹到晚上。
小瓜爾佳氏被人捧在手心里長大,子傲氣,聞言自然不肯:“在這里待著做什麼?看別人耍猴戲嗎?別自己沒看戲,倒是被別人看戲了!”
一想到那幾個妖嬈的丫鬟看的眼神,就心里惡心得不行。越想越難,更是半刻都不肯多待。與丫鬟說了幾句,便拂袖而去。
翠鶯和綠梅把們送出了二門去。
安福在二門候著,又一直送們出了大門。
待到那倆人徹底離開。
翠鶯輕聲與綠梅道:“幸好剛才我們機靈一點,也幸好你剛才幫忙說了幾句。要不然,我定然不饒了那個老奴,八要和吵起來。”
綠梅道:“福晉說過,出宮立府后,這個府里所有的大小事兒,便都算在了福晉的頭上。倘若我們出了一丁半點的岔子,是要拖累福晉的。”
絕口不提福晉叮囑時常勸一勸翠鶯的事兒。
福晉對的好都記得。也想對福晉好。所以福晉叮囑的事,半點也不會出去。
翠鶯聽后贊同地點點頭:“是這個理兒。為了福晉,往后我得收斂點。”
在宮里的時候倒也罷了。們那小小的清荷苑,也只是阿哥所里的一而已。真有點什麼事,也只是院子里的事兒,不至于牽連太多。
如今們是福晉邊的大丫鬟,一言一行都會影響到外人對主子的看法,自然不能大意。
不過,翠鶯的想法還是有所不同:“我覺得我們也不能太過了。我們太,對方就得欺負到福晉那兒。我們能攔著的還是得攔著。”
綠梅低著頭:“我們只是丫鬟而已,能攔多?”
翠鶯想不出反駁的詞兒:“反正總有這種時候的。我們見機行事吧。”
兩人嘀嘀咕咕著回了院子,眼看還有許多東西要收拾,便把小瓜爾佳氏的那一樁給拋諸腦后,全心幫主子收拾去了。
就在瓜爾佳氏離開四阿哥府的剎那。
系統顯示,就點到賬。
珞佳凝頓時放心了,開心至極,喊了人來吩咐:“今日晚上多加兩個菜!”
果然沒有猜錯。
只要在外人跟前立住了“端莊賢淑”的人設不倒,就必然可以拿到就點。
至于那四個丫鬟在府里作威作福……
哦,不好意思。不是四福晉的錯兒,而是太“端莊賢淑”了,以至于不知道怎麼懲罰下人,更不知道怎麼違背宜妃娘娘的意思。
有這麼四個祖宗在,如今小瓜爾佳氏一定是確定了四阿哥的后院不安寧,死也不肯嫁過來了。
這事兒還有另外一個好的結果。
跟著小瓜爾佳氏過來的嬤嬤,是宮里頭的。回去后,勢必會把這事兒在宮里說了。
到時候得知宜妃送過來的幾個丫鬟是這種貨,想必皇上那邊也不會太高興。
宜妃在皇上那兒,怕是印象更差了些。
·
胤禛早在白天就已經知道了太子妃的打算。
也知道,小瓜爾佳氏去了自己府邸。
只可惜他無暇分,只能暗自著急,心里頭替福晉著心,人卻不能過去。
到了下衙時間,胤禛半點不敢耽擱,急急忙忙回到府里。一進門就立刻打聽,今天的事兒理得怎麼樣。
他知道沒把人留下,開心極了。又細問了蘇培盛,曉得福晉安排的這一切細節,當即賞了蘇培盛。
蘇培盛抹了一把汗。
沒想到今日鬧出來這些事兒,居然把他之前說的做的給圓過去了。
……活著真好。
胤禛今日還有大堆事務沒理完就急急回了府。他來不及去后院,先趕去書房把事務做完再說。
只是終究心有旁騖。他理一會兒政事,又忍不住再微笑一會兒。
的心里終是有他的。
不然怎會使小子,想了那麼多的彎彎繞,把太子妃妹妹給拒了?
再者。
還連帶著把那四個妖嬈的丫鬟給拖了下來,讓們也逃不了干系,往后必然沒好果子吃。
胤禛堅信,他和福晉果然心有靈犀。
簡直是佳偶天。
妙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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