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凌晨5點多,岸就把小真了起來。
這是岸頗為期待的周末父子出游活——河邊野釣。
岸在昨晚就把所有的釣魚材放進了車里,小真打著哈欠上了車。這個時候天剛蒙蒙亮,空氣有些冷,灰藍天空上掛著幾個淺白的殘星。細紗般的薄霧和地流擴散著,在逐漸明亮的天下消逝。
小真坐上了車,又打了一個哈欠。
岸回頭說:“上次你還吵著要和我一起釣魚。怎麼?真正要去了就沒神了?”
“爸,我只是起得太早,生鐘有點不適應。”
岸轉頭看向小真旁邊,指著它們說:“你真的要把它們也帶上?”
小真的旁,正端坐著貓先生和。它們從剛才就大搖大擺跟著小真上了車,一點都不見外。
小真點點頭。
岸言又止,他不放心地看了看斑船長,對著他不客氣地了一聲,仿佛在催促他快點開車。
“小真,要是拉屎,打掃衛生得你來做。”
“誰特麼會拉屎啊!”嘶鳴。在岸眼里,只是又在對他怪。見兒子如此堅決要帶兩個寵小伙伴,他也沒有再多說,回到駕駛位開車出發。
岸開車開得很穩。天開始逐漸明亮,太從朝霧中探出頭,輕紗般的霧氣正在消散,道路兩旁綠瑩瑩的樹葉被鍍上了閃的金邊,綠植灌木和花朵上晃著亮晶晶的珠。這是一個讓人心曠神怡的早晨。岸微微開了一點車窗,清爽的晨風徐徐地吹進車廂,小真不覺整個人神一振。
寧靜,安詳,這是剛剛蘇醒的城市。經過夜晚的浸潤,所有城市的喧囂與煩悶都仿佛被洗去。小真沉浸在這祥和安寧的清晨氣氛中,他不覺想起在不久前他也闖進了這樣一個相似的清晨,還有那兩個悉又陌生的年。
真的爸爸和劉星泉的媽媽原來是同學嗎?
車子速度減緩,他們開進了一條偏僻的河道公路。一路岸邊有幾個撐起的太傘,他們來得并不算早,已經有一些釣魚人找好了位置。
岸將車開進了停車區。隨后父子二人將車上的裝備搬了下來。岸準備的東西還真不,釣竿,魚竿支架,太傘,魚箱水桶,折疊小凳子等等。
父子倆抬著裝備來到了岸邊。岸在岸邊視察了好一會兒,選擇了一個他認為還行的釣魚點。
將太傘撐起,支起支架,放下小板凳。岸對著水邊開始撒魚餌做窩。小真以為岸至會給自己一魚竿來釣魚,但是岸一副你不行的表,只是讓他坐在凳子上圍觀。
“……”
“兒子,你坐著就行。”
“今天不是釣魚嗎?為什麼你在釣魚,而我就是坐著?”
“你是新手,上來就用大人的裝備是不行的,新手首先要做的就是用眼睛向老師傅學習。”岸說得斬釘截鐵。小真只得憤怒地坐在凳子上發呆。
看起來岸在河邊野釣已經有一段時間,偶爾會相識的釣魚路人過來和他打招呼。一個釣魚路人走過看了看岸的垂釣點,稱贊道:“這個窩做得不錯。”
“嗯,我看了好一會兒才選中這里。”
“那恭祝兄你今天不做空軍。”
“彼此彼此。”
之后連續來了幾個路人都是開口言必稱“不做空軍。”在小真的意識探查下,“空軍”這個詞在這些人的腦海中被詭異冷的黑霧氣所包裹。他不由得好奇地開口問道:“爸,請問空軍是……”
突突突~~
不遠響起了停車的聲響。一輛銀灰保時捷停下,從車上下來了一位戴著墨鏡的男人。他對著河岸看了一眼。
小真聽到岸說了一聲:“草。”
墨鏡男扛著裝備直直地朝岸這個方向走來,他朝著岸抬了抬頭算是打招呼。然后在岸和小真的七八米開外放置自己的釣魚裝備。
“魏鴻卓!”岸說,“這兒是我先做的窩。”
“抱歉,我一周前就看中這兒了。我做窩都做了三四天了。”魏鴻卓摘下墨鏡,他是一個相貌堂堂的英俊男子,不說話時神態凝如不山岳,一說話就多了幾分輕佻嘲諷的味兒。
岸怒視了他一眼,隨后轉頭不再搭理他。小真思考著人類的禮儀,他見魏鴻卓將目放在了自己上,便喊了一聲:“魏叔叔好。”
“真你好,你現在長得比你爹帥。”魏鴻卓對小真笑了笑,蹲下開始放置自己的釣魚裝備。
在一片沉默中,兩個男人的釣魚競賽開始了。
兩個小時后,他們什麼都沒有都釣到。
小真打了一個哈欠。
魏鴻卓說:“是不是你把我一早做好的窩給糟蹋了,不應該啊。”
“明明是你來蹭我的窩!”
“是你有問題。”魏鴻卓把目轉移到了小真旁的貓先生,“你竟然還帶著貓來釣魚?”
“貓怎麼了?”
“貓往這兒一站,魚都嚇跑了。”
“你凈瞎幾把扯談。”
“這里為什麼會有一只?”魏鴻卓吃驚道,“這不會是你的吧。你還打算釣完魚后來個野炊嗎?”
“這是我家的寵!!不是吃的!”
魏鴻卓用兄啊你腦子是不是有病的眼神看了一眼岸,扭頭繼續他的垂釣。
一個小時后,他們倆還是什麼都沒釣到。
小真打了一個哈欠。
一個釣魚佬路人來到他們邊,好奇地窺探了一番他們兩位的魚箱,里面當然什麼都沒有。“哎呀,還沒釣到嗎?”
“是的,可惜了我做的窩了。”在說后半句的時候岸加重了語氣,瞪了一眼一旁的魏鴻卓。
“你們看,這是我釣到的。”路人得意地對岸和魏鴻卓出示了他的果,一條銀灰大鯽魚,他眉飛舞,“用了假餌亮片,不到半小時就釣上來了,六斤多。”
小真到岸和魏鴻卓開始不斷散發沉沉黑氣,而這位路人釣魚佬顯然不愿放過這兩位,開心地絮叨了十來分鐘的釣魚心得方才離去。
當他離去時,小真接收到了他清晰愉快的淺層意識:“呵呵,兩個空軍。”
岸和魏鴻卓互相怒視了對方一眼,回到板凳上繼續釣魚。
又一個小時過去,岸和魏鴻卓還是什麼都沒釣到。
小真掏出手機搜了一下“空軍”在釣魚中意味著什麼。查完后他覺得這名詞還真不錯。不久后貓先生跑來低聲跟他說,它發現了一個龍蝦窩。
他跟著貓先生來到岸邊,在岸邊泥沼和雜草堆中發現了一個圓圓的孔。岸在遠喊著讓他當心,離水遠一點。小真應了一聲,蹲下用意識手探查到了龍蝦的所在地,然后丟出了“都給我出來!”的命令。
一只只龍蝦排隊爬了出來。小真將一個個呆呆的龍蝦抓了扔進水桶,足足抓了大半桶。他拎著水桶回到岸邊,給他爸展示了他的果。
岸和魏鴻卓:“……”
“爸,你和魏叔叔還是什麼都沒釣到嗎?”
“……釣魚這種況很常見。”岸嚴肅地說,“有的時候就一下能釣到很多條。有的時候一天什麼都釣不到。”
魏鴻卓走過來敲了敲桶里的龍蝦,“這可真不啊,足夠好好吃一頓了。岸,你兒子比你能干多了。”
“你也一條都沒釣到啊。”
“不急。就算今天釣不到鯽魚,但是羅非還是有希的。”
“我也覺得今天應該至能釣到一條羅非。”
兩個人又回到了板凳繼續沉默地釣魚。
小真打了一個哈欠。斑船長來到他邊,告訴他它發現了一個螃蟹窩。小真拎著水桶跟過去了。
螃蟹窩和龍蝦窩不同,留出的小孔是橫的。于是小真蹲下來,一樣的作,一群螃蟹排隊出陣在小真面前列隊接檢閱。小真把一個個螃蟹扔進了水桶,又撿了大半桶拎了回去。
岸:“……”
魏鴻卓:“……”
小真說:“爸,魏叔叔,你們還是什麼都沒釣到嗎?”
“兒子,今天還沒結束呢。”岸輕聲說。小真覺得他遭了很大打擊。
魏鴻卓哈哈笑著坐回了板凳,繼續去釣他最后的希——羅非。
但可惜的是,羅非魚,釣魚空軍最后的臉面在之后長達兩個小時的時間仍然不給岸和魏鴻卓任何面子。
夕低垂,從金轉為玫紅。
岸嘆氣地放下釣竿。最后他只用網兜撈到了一些水菱角。這就是他一天的最終收獲。“小時候我經常吃這個。小真,你一會兒嘗嘗。”
小真好奇地端詳水菱角,碧綠的葉子下是形如牛角的堅果實。岸將菱角放到水里清洗了一下,然后搬出了他帶來的裝備,一個戶外小型燒烤爐。
將菱角去葉,扔進鍋加水煮沸,再用刀子切開殼,就是白可口的菱角。
鍋里的菱角煮后,魏鴻卓毫不見外地坐到了旁邊,不客氣地取了幾個菱角就開吃。小真掰開了幾個菱角,扔給了貓先生和斑船長。它們也饒有興趣地品嘗了起來。
“這菱角的味道和小時候吃的差不多。”魏鴻卓說,“岸,還記得以前我們高中春游嗎?從河里撈出來帶回家的就是這味道。”
“魏叔叔,你是我爸的同學?”
“是啊,我和你爸是老同學了。”他笑道。
小真說:“那麼劉星泉的媽媽也是你們的同學嗎?”
“誰?”魏鴻卓問道。
“劉星泉的媽媽……你是說小羅,羅清溪嗎?”岸手將燒烤爐關掉。
魏鴻卓愣道:“羅清溪,是誰啊?”
“我以前司機的老婆。”岸轉頭對小真說:“羅清溪不是我們的同學。羅清溪好像是外地人,跟著你劉叔叔婚后才來的這里。”
“是嗎?”
“羅清溪羅清溪。哦我想起來了。”魏鴻卓說,“年級第一劉星泉的家長,家長會見過。不過以前就不是本地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