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搖搖擺擺地沖著小勝哥跑了過來。

　小勝哥蹲下手著小狗的。

　只剩一只了，他想。

　在數日前，他意外發現了三只小狗被困在了一堵墻梁柱里。一番糾結與擔憂后，經過學弟真的提醒，小勝哥得知了小狗們并非被困，而是臨時躲在柱子里，等著他每日的投喂。

　小勝哥心中一塊石頭落下，從此每天都會準時過來投食，小狗們很聰明也很乖巧，平常都躲得好好的。只要他一靠近它們的藏點，小狗們就屁顛屁顛地跑出來。

　這三只小狗不是什麼名貴的犬種，是標準的混混。實際上小勝哥也分辨不出這是什麼狗。它們有著淺棕的狗，還有大大的黑豆眼，起來聲氣，頗為可。

　如果可能，小勝哥真想把這三只小狗統統抱回家，但是他的媽媽和姐姐都對貓狗的過敏，他本沒條件談養寵。所以在確定小狗安全無事后，他便去當地論壇和吧發了求領養的帖子。

　發帖后才一天，就有人發了私信說要領養。小勝哥說了一些諸如不離不棄有病看病之類的常規領養要求后，對方全都答應了。然后他們約定了面見狗的時間與地點。

　小勝哥一看這地址，竟然就是四中旁邊的便利店。當天他抱著狗按照約定時間早早趕到了地點，結果撞見了李老師。

　李老師是四中的初中數學老師，是他的學弟劉星泉和真的老師。他為人古板嚴厲，學生們都很怕他。小勝哥的初中數學老師也是他，他沒挨過李老師的訓。如今看見昔日的嚴師，小勝哥也不免心里打鼓，趕規規矩矩地喊了聲老師好。

　李老師從走進便利店就一直盯著他懷里的狗，他說：“這狗……”

　“哦，李老師，這是我給領養人的。”

　李老師的目沒有移開，死死地盯著他懷里的小狗。

　小勝哥被他看得有些發，這沉默的尷尬持續了數十秒后，他心中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他試探地問道：“木法沙大帝？”

　氣氛變得有些讓人窒息。

　李老師的目幾乎能把他刺死，然后他出手：“是的。”

　第一只小狗就這麼被威嚴的“木法沙大帝”給領走了。

　領養第二只小狗的是一個年輕的帥哥。這位陌生網友的ID名“燃燒2233”，他在小勝哥拍的狗狗照片里圈出了最可的那只。一番談后他們約在了社區公園門口，這位網友頭戴棒球帽，穿著亮衛，材高挑，一路過來都有姑娘回頭行注目禮。

　這位時尚小哥話也不多，直接就拿走了小狗。小勝哥覺得他臉有點，然后旁邊一個姑娘語氣激地告訴他這是最近的一個網紅明星謝冉。

　小勝哥并不在意接走小狗的是老師還是什麼明星，只要他們對小狗好就行。

　現在，就剩下了最后一個小狗。

　在小勝哥眼里，這只小狗領養不出去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它是三只小狗中最丑的一只。大概母狗還在的時候，它喝就搶不過兄弟姐妹，這導致了它不僅丑，還很瘦，而且還有點稀。各種綜合因素結合在一起，就是丑上加丑。

　這小狗雖然丑了點，但勝在會夾著尾討好人，每次看到小勝哥就搖頭擺尾撒求抱抱。這讓小勝哥打定了主意要給它找個好人家。奈何它值實在太低，小勝哥在各個同城論壇和吧里吆喝求送養了數日也無人問津。

　小勝哥的跟班們也紛紛關鍵時刻掉鏈子，要麼就是家里本來就有寵沒法養，要麼就是父母本不同意。就在小勝哥以為這只丑丑狗要徹底砸在自己手里之時，第三位領養人私信了他。

　“我要養這只狗。”

　又一番常規寵領養要求談后，第三位領養人“為了軍團”也全都答應了，與前兩次領養人不同的是，對方要求小勝哥直接送狗上門。

　“青峰大廈1206室。”小勝哥念著這位領養人的住址，他查了一下，發現直接走過去也花不了太多時間。于是他把小狗放進了寵包，拎著一袋狗糧前往青峰大廈。

　青峰大廈是一棟臨街的公寓大樓。

　當小勝哥抵達時，傳達室空無一人，門大開，小勝哥便直接進，穿過過道來到了電梯間。

　進了電梯，他按下了12樓的按鈕，就在門快要合攏的那一霎。一個手了進來，擋住了門的關閉。那是一只戴著皮手套的手，看起來纖細而，以普通人而言這手指細長得有些過分。小勝哥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那是天生彈鋼琴的手，他想。

　電梯門打開，一個男人踏進電梯廂。他頭戴一頂獵鹿帽，穿長款暗風。小勝哥暗想，如果他手里再拿一個煙斗，那就是活的福爾斯造型了。他好奇地朝他的臉看去，一看之下不由得一愣：這個男人的臉全部由的繃帶所纏繞，不出一皮。從小勝哥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只棕的眼睛。

　這是什麼奇怪的偵探Cosplay嗎？小勝哥回憶著自己所閱覽過的那些影視和畫作品，卻沒有想起有類似的角。

　電梯門合上了。電梯開始緩緩往上升。

　小勝哥開口道：“請問你是幾樓？”

　繃帶男人沒有說話，他出手，按了一下“8”。

　電梯里很安靜，只有電梯上升時的機械聲。

　“叮~~”

　電梯門打開，繃帶男人走了出去。他的風帶起了一陣微弱的風。在電梯門再度合攏的那瞬間，小勝哥看見地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鑰匙。

　是繃帶男人掉下來的嗎？

　小勝哥趕忙按住了電梯門，撿起了鑰匙，喊道：“這是你掉的鑰匙嗎？”

　他眼前的電梯間過道空無一人。

　小勝哥追出了電梯，他穿過過道來到走廊，四張，走廊上空空。他沿著走廊從頭到尾走了一圈，所有住戶的門都關著。沒有任何門牌號碼。就算他高聲大喊，也沒有任何人應答。

　他將鑰匙放回口袋，準備等一會兒下樓給傳達室。

　重新回到電梯間，他按下了電梯按鈕。

　沒有任何燈亮起。

　五分鐘后，沒有電梯停留的跡象。

　十分鐘后，依然沒有電梯停留的跡象。

　小勝哥不耐煩地跺了跺腳。既然這大樓的破電梯不停，那他就從安全通道走樓梯，剛才繃帶男人按下的是“8”樓，那麼再往上爬4樓就行了。

　他推開了安全通道的門，樓梯間很昏暗。小勝哥咒罵了一聲業，開始沿著樓梯往上爬。這棟樓的業絕對不務正業，樓梯間沒有一個樓層標識，他只能靠自己去辨認。

　向上爬了4層，他了一口氣，總算是到12樓了。

　等他來到12樓走廊，小勝哥再度傻了眼。

　這層樓和剛才的8樓一模一樣，所有的住戶房門閉。沒有一扇門有門牌號碼和房間標識。

　全都一模一樣。

　這該怎麼找1206室？

　這棟樓的業真的可以去死了。

　小勝哥拿出手機，翻看了一眼這位網友留給他的信息，撥打了他的電話，手機響起了嘟嘟嘟的盲音。他一看，好嘛，連手機信號都沒了。

　他恨恨地把手機揣回兜，高聲喊起了網友的網名：“為了軍團！為了軍團！為了軍團！你在……”

　原本一直安靜待在寵包里的小狗突然開始狂吠。

　它得非常凄厲而尖銳，還帶著呼呼呼的威脅聲。小勝哥一愣，他的爺爺養過狗，他知道這種聲音，那只會發自于狗認為眼前有威脅到自己生命的危險。

　不知何時，細小的黑斑點在空氣中扭，就像是眼睛的錯覺。

　走廊原本明亮的燈突然忽明忽滅地閃爍。砰！走廊最遠的燈猛地熄滅了，一盞接一盞地依次熄滅！黑暗如水般涌了過來。

　小狗凄聲慘。

　隨著一盞盞燈滅的同時，那顯現的并非是自然的黑暗，而是一團無形的黑霧，向著走廊另一端的他奔騰而來。

　小勝哥轉就跑。

　他的心跳得很快。

　逃。

　立刻逃跑。

　他沖進了安全通道，一個勁兒地往下沖。他不敢回頭看背后，他的眼前只有一排排向下的樓梯，往下逃，往下逃！

　……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

　現在他已經氣吁吁，跑得兩腳虛浮。

　這不對勁，他想。

　他覺自己已經跑了最起碼有15多層的樓梯，但是始終沒有看到樓底的標識。眼前只有無窮無盡的向下的樓梯。

　我應該早就跑到樓底了。

　小勝哥停下腳步。他是真的走不了。

　他小心翼翼地推開了樓梯間側的門，眼前出現的是和方才一模一樣的樓層長廊。和12樓，和8樓，一模一樣。

　所有的住戶房門閉。沒有一扇門有門牌號碼和房間標識。

　全都一模一樣。

　……

　小狗在寵包里嗚嗚咽咽地悲鳴著。

　他站在原地，心里發。

　****************

　小真坐在了韓老板的辦公桌前。

　他今天是了安天信的委托來找韓老板。因為安天信目前只有一個頭顱，導致他現在在本地人類公司的正經工作不得不長期曠工。

　安天信不想丟掉他在本地的正經工作，所以委托小真去找韓老板來擺平此事，平息人類老板的怒火，保住安天信的工作。

　“我現在有點忙，這棟樓出了點事。”韓老板看起來頗為焦慮，“安天信的事先等一下再說。”

　這是小真第一次看到韓老板出這麼煩惱的表，憑著自己的直覺和對麻煩的嗅覺，他并不想問韓老板這棟樓到底出了什麼事。于是他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看著韓老板房間里的陳設。

　然后，他的目被掛在一旁的監控吸引了，監控畫面顯示一個高中生正在步電梯間。

　在高中生的臉出現的那刻，小真不由得愣住了：“小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