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無奈,看著三個人那饞樣:“你們別都吃了,回頭村里小孩吃什麼!”
陸建昭:“吃甜的對牙齒不好。”
初挽便懶得搭理他們了,隨便他們吧,不覺得丟人現眼你們盡管造!
吃著山楂卷,陸建時無意中一,便覺得小那里疼,他挽起來,陸建昭和陸建暉一看,大骨那里都青了。
陸建暉蹙眉:“沒事吧?”
陸建昭冷笑:“沒本事就別打架,充什麼英雄好漢!那個蘇什麼的就是一白面書生,你竟然打不過他,瞧你那熊樣!”
陸建時頓時不服氣:“你過去打打試試?人家再是書生,人家也是農村下過鄉干過活的,你比得上?我再熊樣,我也打了,你打了嗎?”
陸建昭手:“行,我這就去打,你看我的!”
初挽都看傻眼了,心想這都什麼兄弟啊,當下忙道:“你們可消停吧,回頭你們打了人,你們自己跑了,我還得在這里住呢!跟我鬧事了!”
陸建暉也道:“別瞎攪合,我們是來幫挽挽干活的,不是來搗的,我們得聽挽挽指揮,不然回頭別說老爺子那里,就是七叔,回頭過來一瞧,就夠咱喝一壺的。”
陸建昭一想也是:“那就先饒了這兔崽子吧!”
等臘蒸好了,就著燒餅,幾個人吃了,總算吃飽喝足。
或許是上午累的,幾個人明顯有些犯困,特別是陸建時,那腦子就往下耷拉,眼看打盹要睡著。
其實初挽也有點困,想歇歇,本來就睡覺。
不過一想,免費的勞力,不用白不用,干嘛讓他午睡?
當下打起神來,帶著他們去地里了,浩浩的,一路上都是圍觀的。
干活干到中間,村支書來了,意思是初挽的親戚把蘇巖京給揍了,這事得說道說道,三喜從旁攥著拳頭,瞪著眼睛看初挽,一臉氣鼓鼓的,顯然是生氣蘇巖京被打的事。
初挽見此,正要說話,陸家兄弟幾個先站出來了。
“人是我們打的,現在就看你們是來文的還是來武的,文的話,咱就坐下來說說理,反正村支書在,咱不怕沒人做主,但是要來武的——”
他頭一仰,瞇著眼睛打量著對面:“我們哥兒幾個也不是吃素的,咱今天就劃個道道出來!”
那邊村支書兒子,也就是三喜哥哥便也站起來了,抱著膀子,橫得很:“我妹說了,你們欺負蘇巖京,就是欺負我妹,你不看看這是什麼地界,強龍不地頭蛇,你們幾個臭小子都沒長全,倒是給老子在這里耍橫?”
陸建時噗嗤一聲笑了:“哥兒幾個,咱們上吧!”
陸建昭和陸建暉一聽,立即和陸建時站一排。雖然平時幾個人互相看不順眼,但是打架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時候自家人絕對不能吃虧。
雙方這麼對峙得火藥味十足,眼看著真就打起來了,到底是村支書做事老道,趕扯著自己兒子一邊去,又說了一些好話來勸。
彼此到了這個時候,其實都有些下不了臺,但要說真打,別看面上耍橫,但其實都有些猶豫。
陸家兄弟是不敢惹事,怕被人說仗勢欺人,回頭還是得被七叔甚至老爺子收拾,而三喜哥哥,也知道這幾位來頭不小,可不敢下重手,真打了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最后村支書從旁勸著陸家兄弟,訓著自己兒子,最后又讓初挽出面說話,終于說定了,陸家幾個表示愿意包醫藥費,至于道歉,免談。
對于這個結果,村支書滿意,三喜哥哥也有了臺階下,最后放下一句狠話:“你們幾個小子,咱走著瞧吧!”
所謂“走著瞧”意思是這次就算了,輸人不輸陣,給自己找補下,大家都懂。
至此,蘇巖京還能怎麼著,只能認栽了,鼻青臉腫的,心里老大不痛快。
其實他本意是想哄哄初挽,畢竟初挽比起三喜還是好的,比起陳蕾,他覺得好像初挽長得更對他的味兒。
可誰知道出來這麼三兄弟,看樣子一個比一個子暴,現在關鍵是經過這麼一鬧騰,誰都知道初挽和他分了。
事嚷嚷出去,是再也回天乏力了。
初挽對于這個結果,還是滿意的,等于一下子把蘇巖京解決了,他是再也別想糾纏著自己,關鍵還讓陸建時也挨揍了,一舉兩得,完!
而接下來兩天,陸家幾兄弟干農活也稍微上道了,就讓三兄弟下地干農活,自己在家負責做飯,不做飯的時候就看書學習。
畢竟還想試著參加一下今年的高考,算是一次歷練,既然要歷練,就不能太差了,盡可能多給自己一點希。
這天學了一個上午,看看時候不早了,便過去摘一些野菜。
最近從陸家帶來的那些吃的,都很快進了兄弟幾個的肚子,就連小賣鋪的零食也都被他們搜□□凈了,小賣鋪說去鎮上進貨,結果鎮上也沒有了。
因為這個,村里小孩子看著陸家幾個大兄弟,眼里就有些小怨恨,他們現在只能偶爾吃個泡泡糖解饞了。
為了不至于讓陸家幾個金貴的孫子挨,初挽只能拿出家里的存糧,又時不時多摘點野菜給他們吃。
這時候山里一些野菜了頭,味道新鮮,初挽薅了野蔥薺菜,都是水靈靈的,大概薅了半筐,這才拿著過去廚房。
回到家,便要洗菜,誰知道看看水缸里沒多水了,便提了水桶要去提水。
恰好陸建時從外面杠著鋤頭回來,他現在穿著舊鞋,上還帶著泥,乍一看還真有點像莊稼漢了。
陸建時看到提著水桶,立即道:“去打水?我去我去,挽挽你快放下,讓我來干!”
這幾天兄弟幾個都在初挽跟前搶著干活表現,他是唯恐落人后,現在看到初挽挑水,他比誰都積極!
初挽:“你知道水井在哪兒嗎?”
陸建時懵:“不知道。”
初挽好笑:“行,那我陪你去吧。”
是恨不得多給陸建時一些折磨的,才能解心頭之恨,不過這幾天幾個兄弟都在,也不好做什麼,現在能單獨行,天賜良機。
當下初挽便帶著陸建時過去水井旁,過去的時候,還到了陳蕾,陳蕾邊跟著的正是孟香悅。
初挽重生后,這還是頭一次見孟香悅,長得細皮,眉眼怯怯弱弱,好像不能見生人。
看到初挽,只略出一點笑,很小聲地了聲:“初挽姐姐。”
之后看了陸建時一眼,很不好意思的樣子,趕低下頭。
陸建時便多看了孟香悅一眼。
陳蕾笑著說:“初挽,這是?”
別看也是農村長大的,但生大方,這點初挽倒是很佩服陳蕾的。
初挽也就大致介紹了介紹,陳蕾點頭:“我說呢,剛才我還看到一輛吉普車往村里開,估計也是你們家親戚吧。”
陸建時一聽:“那估計是我七叔,我七叔說今天過來給我們送點糧食。”
幾個人這麼寒暄著的時候,初挽留意到,那孟香悅微低著頭,明明劉海遮住了眼睛,但還是一徑地朝陸建時這邊打量。
初挽看著這景,難免想著,看來多也有些冤枉陳蕾了。
以為是陳蕾故意惡心自己,派了孟香悅勾搭陸建時讓自己后院起火,現在看來,這個孟香悅和陸建時就是孽緣。
一時陳蕾帶著孟香悅走遠了,陸建時挑著扁擔,搖搖晃晃的。
他回憶著剛才看到的,便忍不住對初挽說:“你表姐那個表妹,什麼來著,看著長得不錯,不像農村的。”
初挽聽著,笑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玩意兒!
他干嘛跑這里來,如果沒想錯,這人是想娶自己吧?結果可倒是好,還在自己眼跟前夸別的人?
上輩子就是太不在意這些細碎小事了,才瞎了眼嫁給他!
于是也就道:“爺爺可是大地主,納了當妾,據說以前在四九城還有些名氣,不過因為這些事,家前些年可是遭罪不輕,也就這兩年好一些了。”
所謂“還有些名氣”是什麼意思,大家自然都懂,畢竟有名氣卻又給人當妾的人,也就那麼一種,八大胡同出來的。
陸建時也就懂了,點頭:“怪不得呢!”
這時候,已經到了村口井臺邊,初挽便指揮著陸建時道:“你打水吧,把水桶放下去。”
陸建時便放下扁擔,之后用繩子栓了水桶,把水桶往井里放。
初挽垂眼掃過去,陸建時的兩只腳正好踩踏在青石板上,那青石板,如果踩在那里,打水的時候一用力,就很容易倒。
一般大家打水的時候,都薅一把野草或者麥稈墊在那里,這樣不至于打。
現在恰好那邊沒這干草鋪著,初挽也沒提醒,就讓他這麼打水。
陸建時哪知道這里面門道,使著蠻勁兒就那麼把水桶往井里頭一扔,之后埋頭就開始往上提。
初挽生怕他不摔倒,從旁道:“你這才半桶,才半桶怎麼行,你再把水桶在里面扔,沉下去,好歹灌滿了!”
陸建時一聽,趕照辦。
他沒干過這種活,當下幾乎是撅著屁吭哧吭哧地在那里費勁。
初挽就那麼從旁看著。
倒是不至于要對方命,這麼小的井口,他也栽不下去,無非是摔一個大屁墩兒折騰折騰,就算萬一掉下去,也可以馬上救人。
這麼看著的時候,故意道:“你使勁拽啊!你說你這麼大人了,怎麼就這點勁兒?”
這麼一激,陸建時趕使勁拽。
果然,他腳底下呲溜一聲,直接摔那里,半截子搭井邊上了。
他嚇得臉都白了,使勁地拉住:“救命,救命——”
初挽:“你怎麼干活的,笨死了!”
說著就要把他拽上來。
誰知道這時,旁邊一個人影驟然現出,矯健躍過來,一腳踩在井臺上,手利索地將正喊救命的陸建時給拽上來了。
陸建時驚魂甫定,一看竟然是自己七叔,得眼淚往下落:“七叔,多虧了你,我看如果不是你,我這小命就待在這里了!”
初挽哪想到半路殺出個陸守儼,一時有些狐疑,心想自己剛才那小伎倆,可別被他看在眼里?
陸建時四不勤五谷不分的,但是陸守儼不一樣,他可是在邊疆干過,也從軍打過仗的人,什麼艱苦條件沒見過,這估計瞞不住他。
不過陸守儼臉上看都沒看,只是黑著臉教訓陸建時:“建時,你也老大不小了,提個水,都能要你小命?”
可憐陸建時剛才被那麼嚇了一跳,現在又挨罵,只能委屈地聽著:“七叔,我也沒想到,這地上怎麼這麼!可嚇死我了,幸虧七叔救我!”
初挽哼了聲,從旁道:“這不是有我在嗎,說得好像我不能救你一樣。”
陸守儼聽這話,視線便緩慢地落在初挽臉上。
初挽心里一個激靈,只覺得那一眼深沉莫測,倒好像自己所有的手段都被他看了。
陸守儼收回視線,沒再看初挽,卻是訓了幾句陸建時,之后才道:“你也別提水了,去地里干活,和建暉建昭他們在一起,別沒事自作聰明。”
陸建時此時已經被訓得手腳了。
雖然陸守儼也就比他六七歲,但是從小做事老道,陸建時十幾歲半大混小子胡鬧的時候,陸守儼已經在軍中屢次立功,每次回來都提溜著把他訓一番,他對這個七叔也是一直心服口服。
此時經過了這麼一場驚嚇,被陸守儼救了,自然是半句說不得,只有點頭稱是的份了。
這邊陸建時灰溜溜地跑了,陸守儼抬眼,目重新落在了初挽上。
他視線銳利,猶如探照燈一般掃過來。
初挽一臉無辜,小心翼翼地抬眼,低聲喚道:“七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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