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宏圖!”
“快, 快止!”
趙宏圖痛的臉煞白,臉上全是豆大汗珠,他攥著王澎湃胳膊的手幾乎用力到扣進里, 痛的幾乎無法呼吸。趙宏圖還想作,但他已經沒有力氣,再拿不穩長弓。
他肚子里嬰兒的一只腳!
腥氣撲鼻而來,趙宏圖滿是, 這一切太猝不及防, 許晨和郁和安慌起來, 手忙腳想給他止。唯有王澎湃反應最快,他一把奪過趙宏圖的弓, 眼睛一瞇往趙宏圖破開的肚子里一扎一挑, 手穩得驚人, 速度快的難以眨眼。
“吭!”
弓被王澎湃反手將其貫在地上, 將扎在弓尖上不斷扭的嬰兒手腳死死釘在弓尖與土地間。
“嘶——哈——”
劇烈的痛苦令趙宏圖差點背過氣去, 還好先前服下的止劑起了作用。他雖然臉仍蒼白如紙, 但好歹不像之前流的那般恐怖。
“趙小兄弟,你啊……”
王澎湃言又止, 無奈搖頭。他是認出趙宏圖磕止劑了, 卻沒想到這年手這麼快,對自己這麼狠,竟是生生剖開肚子取出了嬰手嬰腳, 但是……
“理驅鬼行不通啊,你這, 唉。”
靈異類的項目, 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把鬼魅祛除?只見那青灰的嬰手嬰腳在不停扭掙扎, 力氣大的驚人, 轉眼就從弓上掙,飛快向趙宏圖爬來,就像兩只丑陋驚悚的異爬蟲。這會許晨和郁和安也反應過來了,郁和安抖著手飛快取出張黃符,胡念叨著將其在嬰手上,許晨咬牙拔出匕首,砍向嬰腳。
“啊——!!”
但符和匕首落到嬰手嬰腳上時,卻是趙宏圖凄厲慘起來,他左手瞬間紅腫,像是被燙傷,右腳同時出現傷口,流不止。
“快住手!”
王澎湃急聲喝道,哪有這麼暴簡單的解決辦法,找不到怨念源,他們傷害嬰兒殘肢只會反饋到自己上。
“這,這怎麼辦啊。”
郁和安急的眼睛通紅,卻不敢了,眼睜睜看著嬰手嬰腳再次爬回趙宏圖的邊。趙宏圖疼的直,上氣不接下氣。他看嬰手嬰腳向自己爬來,面驚恐厭惡的神,努力想躲閃,卻無能為力,只能看著它們再次爬到肚皮上往里面鉆,死死咬牙,眼淚都要掉下來。
但就在這時,趙宏圖肚皮卻忽的一涼。
“這,這是——”
郁和安眼震驚瞪大,只見一頭青白的畜生不知何時到了趙宏圖的邊,趁嬰手嬰腳往回鉆的時候,它一口咬住了它們,嘎吱嘎吱嚼了起來。
“啊——啊——!!”
趙宏圖慘起來,凄慘的像渾骨頭都被碾碎咬斷一般,搐痙攣得可怕,他每每要昏厥過去,下一瞬卻又痛醒,一副要被活生生痛死的表。
“松口!”
許晨臉驟變,撲過來就想從畜生里把嬰手嬰腳搶回來。
“嗚嗚——哇哇——”
兇殘咀嚼嬰手嬰腳的畜生看到人倒是膽小的很,發出嬰兒般的哭哀嚎,不等許晨手就畏懼將堪堪嚼碎的嬰手腳吐了出來,瑟趴在地上嗚嗚低吼,也不敢反抗,就像哭泣一般。
“等等。”
王澎湃眼一凝,將趙宏圖給郁和安,不嫌臟的撿起被畜生嚼過的嬰手嬰腳,符咒和刀刃無法給它留下半點傷,但畜生咀嚼的咬痕卻還留在嬰手嬰腳上,它們在王澎湃手里虛弱無力的抖,之前那大力掙扎的勁沒了。
“王哥你這是做什麼?”
許晨一驚,來不及阻止就見王澎湃將嬰手扔進了圈中。瞬時原本溫順安靜的畜生們跟發了瘋似的撲向嬰手,兇狠爭搶著將它撕碎嚼爛。
“嗚哇——!!”
尖銳刺耳的慘聲響起,趙宏圖已經痛得昏厥過去了,這聲慘不是他發出的,而是來自畜生圈外。只見一個嬰孩放生大哭,它的左手斷口腐爛起來,不過一秒的功夫,整個左臂都爛了白骨。
“我明白了。”
王澎湃恍然大悟,眼神復雜看向畜生們。這些畜生吞吃完嬰手后又安靜下來,如羔羊般麻木,唯有三兩頭膽怯守在王澎湃邊,似是在看他會不會把嬰腳也扔出去。
“這,這是怎麼回事?”
郁和安磕磕,他也看到嬰兒的異樣,被畜生吃掉的嬰手沒有再生,趙宏圖左手也沒有再流。
“嬰手沒了?”
“沒了,這是真的沒了。”
王澎湃道,卻沒有把嬰腳也丟給畜生吃。而是翻出跟朱砂繩,把嬰腳纏了幾圈,然后丟到了畜生之中。只見畜生們將它團團圍住,卻畏懼般不敢靠近,被畜生們圍住的嬰腳也一不,害怕似的。
看了這一幕,許晨若有所思,郁和安卻看不懂,急問道:“王大哥,到底咋回事啊,小趙,小趙他好了嗎?”
“差不多吧。”
王澎湃笑道,圓臉上神放松多了:“老郁啊,就是你剛才說的那麼回事。”
“俺,俺說的?俺說啥了?”
“你說來訪的村民。”
王澎湃道:“你是怎麼想到的?”
“啊,啊這。”
郁和安有點茫然,他了臉,囁嚅道:“俺就是覺得,最想喝胎湯的,就是切壁村的村長,村民,和來訪的村民吧。”
“既然切壁村那塊是苗隊他們弄得,咱們這邊對付的該是來訪的村民?就,我就想啊,這切壁村的人死了,變了腐尸,那來訪的村民們死了,肯定也變了什麼東西吧。俺,俺不確定啊,就是瞎掰的。”
“你可不是瞎說的。”
許晨笑道,他也明白了:“喝了胎湯的來訪村民們,變了‘嬰兒’”
“他的,這鬼東西怕的不是烏老六。”
王澎湃罵道,他看了看趙宏圖慘白小臉,拿了瓶補劑給他灌了下去。年輕人到底素質好,不一會趙宏圖悶哼一聲,蘇醒過來了,看著還有些虛,但已經能勉強自己喝熱水了。
“你們看,那嬰兒們一直在那邊活。”
王澎湃一指,就見嬰兒們不再了,它們死守在畜生圈外十米左右的地方,向王澎湃他們的眼神像是淬了毒,怨毒的很。
“剛才烏老六下來的時候,它們也沒躲更遠。”
原住民可不用像導游旅客那麼守規矩,之前王澎湃有次旅程里就算計過,把厲鬼弄到了原住民的屋子里,結果厲鬼被原住民給直接撕碎了的。
如果嬰兒們怕的是烏老六,在他出了房門,往外走的時候,該躲得更遠才對。
“它們怕的是這些……”
許晨看了眼圈里的畜生們,它們白滾滾圓乎乎的,長的有點像豬,唯有頭部一片空白,沒有五,只有一張大,看起來十分詭異恐怖。
“最初烏老六在小龍溪邊勾過來的竹背簍,里面有個襁褓,你們還記得沒。”
許晨道:“他把襁褓喂給了它們。”
“竹背簍對應鬼嬰,襁褓對,對應……”
郁和安磕磕,震驚看向圍在他們邊,看似麻木蠢笨的畜生們。不,它們不是畜生,它們是——
“被來訪村民們吃掉的胎。”
王澎湃道,搖了搖頭:“真是造孽啊。”
當年那場宴會,不止有一個胎。萍萍的孩子可能有特殊的效果,是好東西,被切壁村長,或者再加上切壁村人吞吃。而來訪的人們喝的就是其他胎熬的湯。
這種陋習由來已久,但這次不知出了什麼事。怨念籠罩下喝過胎湯的人全都死亡,靈魂卻未散,變了嬰兒模樣,而那些被吞吃的胎們怨念也沒有消散。
它們靈魂不全,怨念也沒有人類的形狀,渾渾噩噩,如牲畜般,是‘嬰兒’的死敵。
一報還一報。
生前他吃他,死后它吃它。
“‘嬰兒’真正怕的是它們。”
王澎湃拍了拍自己旁邊的畜生:“這都是報應,等它們把‘嬰兒’都吃完,怨念也就該散了。”
“那為什麼不把嬰腳也喂給它們?”
趙宏圖緩過來了點,厭惡看了眼被畜生圍在中間的嬰腳,半點都不想再看到它。
“別急。”
王澎湃狡猾笑道,像只喝了油的胖老鼠:“咱們還得把‘嬰兒們’給引到喪魂澗去。”
王澎湃推測完整對‘嬰兒們’估計也很重要,所以它們雖然害怕,卻仍守在圈外不肯離去。‘嬰兒們’惡意留在王澎湃他們的手腳,此刻卻了牽引它們的餌。
現在一切都明了了,郁和安,許晨,王澎湃三人也依次像趙宏圖那樣‘理取鬼’,然后把‘嬰兒’殘肢捆上朱砂紅線,和之前的嬰手放到一起。
胎靈魂不穩,不敢靠近氣十足的朱砂線,卻圍了一圈,讓‘嬰兒’零件們也無法再回到王澎湃他們的邊。
四人趁機恢復力,畢竟都了‘小手’,失不,王澎湃大方拿出幾瓶補劑。四人養蓄銳,然后用抹了牛眼淚的繩子把畜生們栓了起來。直到下午五點,烏老六來清理畜生圈,要把他們趕出去的時候。
“烏爺,我們會送這些可憐娃娃去往生的。”
王澎湃厚著臉皮去跟烏老六哈拉,趙宏圖跟郁和安他們開了圈門,把胎們往外面牽,邊牽還邊做賊心虛去看烏老六的臉。
索烏老六臉雖然不好看,但也沒阻止,王澎湃諂吹捧了烏老六幾句,見他眉頭不耐皺起,立馬圓溜的滾蛋了。
“真跟王哥你說的一樣。”
王澎湃回來,趙宏圖高興道。
“它們也跟上來了!”
郁和安拿登山杖綁上朱砂繩,上面拴著‘嬰兒’們的殘肢,在前面牽著胎們走。王澎湃他們就和胎們走在一起。在胎后邊,遠遠跟著眼神怨毒的嬰兒們,四個一個不落,全都跟在后邊。
郁和安放牛放慣了,放胎們也順利的很。許晨見自己幫忙其實也是礙事,干脆就全給郁和安,自己到了王澎湃邊,好奇道:“王哥怎麼想出來的?”
之前王澎湃說要把胎們都牽走的時候,可嚇了許晨他們一跳。但沒想到烏老六竟然還真沒有阻止。
“嘿,我也是猜的。”
王澎湃拍了拍自己的胖肚子,搖頭晃腦:“按理說當年參加宴會的來訪村民應該有很多吧,死后靈魂變‘嬰兒’,那也該是一個個對應的,對不對?”
趙宏圖他們點頭。
“但咱們看到的,只有四個,對吧。我想啊,其他‘嬰兒’,該是已經被胎們復仇吃掉了。”
王澎湃道:“烏老六把胎們圈起來,就是讓它們不把最后這四個吃掉。這該是旅社設計的,要不然咱們怎麼做項目嘛。所以這些胎們,不是烏老六他自己的財產。”
“只要你說‘送他們去往生啊’這類的關鍵詞,烏老六不會反對的,畢竟這也是項目的一部分。”
“旅社還會這麼干?”
趙宏圖驚訝:“王哥你懂得真多!”
王澎湃得意道:“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啊,哈哈,哈哈哈,其實這也不算什麼,多過過旅程項目就知道嘛,丙導他老人家肯定懂得更多,我這是獻丑,獻丑了。”
唉,這啊,為什麼老管不住這張。
王澎湃心里苦,離開嬰竹苗寨后他確定了,那背后涼颼颼的目可不是來自烏老六,正是來自丙九!說實話王澎湃現在都不敢往他那里看,瞧丙九現在的模樣,好家伙,角跟爪子都長出來了,就差變小怪了,這妥妥的是重度掉SAN啊!
這種時候的導游都是完全不講道理的,說不定一對眼神就把你給咔嚓了。王澎湃是還有點良心,大家走到這誰都不容易,丙九要是真發瘋,雖然王澎湃他倒是不怕,但趙宏圖他們的小命估計都得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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