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白和江鑒之到機場時, 江母江父剛拿到行李箱，接到電話聽江鑒之說來接他們時，江父淡定地‘嗯’了一聲, 掛完電話轉頭就對江母道：

　“肯定又是小白的功勞。”

　江母深以為然點頭：“你兒子就沒搭這筋。”

　上次來南楓市, 他們還不奢江鑒之能出時間來接機。

　四人面，江母不著痕跡打量戚白，白桑去世已一個多月, 見他狀態不錯也松了口氣。

　去酒店的途中免不了談起姜意和郁欽川，江父有些慨：

　“那孩子從小看著長大，一眨眼就結婚了。”

　歲月不饒人，他們也老了。

　江母看向江鑒之和戚白，把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和盤托出，問他們清不清楚流程。

　江母：“待會兒多問問，免得你倆結婚時抓瞎。”

　戚白：“……？”

　沒想到二老已經開始設想到自己和江鑒之結婚這一步，戚白眼神閃了閃，不聲瞄邊的江鑒之。

　專心開車的江教授說他和戚白結婚還早。

　戚白聞言角微往下一撇。

　江父不贊同地開口：“有備無患，欽川和小意在一起沒一年就結婚了。”

　江鑒之余看了戚白一眼, 平靜問：“你想什麼時候結？”

　戚白：“？”

　這題超綱了。

　但被后座的江母江父目灼灼盯著，戚白無意識咽了咽口水, 難得有些張：“……還早？”

　他和江鑒之兩個男人, 竟然還能被催婚。

　兩人都覺得為時尚早，江母江父對視一眼, 只得暫時憾作罷：

　“行, 不過先看看總是沒錯的。”

　一行人到了酒店，郁欽川姜意以及雙方家長都在一樓大廳接待客人, 四人進去后, 由姜意的哥哥姜斐親自領著上樓座。

　為了防止酒宴變了質了酒會, 兩家人邀請的人不多，關系并不親近的親戚和合作伙伴之類的都不在邀請之列。

　偌大的宴會廳就布置了十張圓桌。

　戚白一進宴會廳，齊彬和周嘉禎等人就沖他招手：

　“戚白，這兒！”

　與此同時，另一邊也有人懶洋洋地江鑒之名字，戚白尋聲看去，是個年輕男人。

　有點眼。

　戚白在腦海里搜尋幾秒，想起這人林鈺，林氏集團太子爺，也是和郁欽川江鑒之一起長大的。

　戚白和林鈺沒見過面，但是姜意給他看過照片——

　姜總之前懷疑郁欽川在外面有人，懷疑對象就是林鈺。

　江母江父在靠近主桌的位置，而戚白和江鑒之兩人，一個是姜意的好友，一個是郁欽川的發小，座位沒安排在一起。

　戚白跟江母江父說了一聲，抬步往齊彬那一桌走。

　走了兩步，戚白腳步一頓又折返回來，不由分說拉上江鑒之一起。

　戚白：“你和我坐一起。”

　不管是哪方的朋友，他們都是了，不坐一起像話嗎？

　戚白：很不像話。

　江教授垂眸瞧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沒反對，就這樣被戚白霸道地拉走了。

　招呼江鑒之的林鈺就見前者對自己略一頷首，然后就坐對面那桌去了。

　林鈺：“？？？”

　齊彬和周嘉禎都沒見過江鑒之，等兩人雙雙落座，周嘉禎對戚白眼：

　“這位是……？”

　“白哥你不介紹一下？”

　戚白松開江鑒之的手，面不改心不跳：“江鑒之，我男朋友。”

　仗著江母江父在，‘男朋友’三個字戚白說得毫不心虛，相當理直氣壯，功引來齊彬周嘉禎等人的幾聲‘握草’。

　齊彬他們只是聽說戚白了一個男朋友，可始終不見對方廬山真面目，如今見了真人，都是意外中又帶著人理所應當。

　天仙就該配天仙。

　周嘉禎嘆：“難怪你看不上趙元凱，原來眼這麼高。”

　悶聲干大事啊。

　齊彬深以為然點頭，笑著打趣問：“今天喝了意哥的喜酒，什麼時候到你們的？”

　戚白借用了江鑒之在車上的話，淡定開口：“還早。”

　幾人作為大學朋友，畢業后很難有機會聚這麼齊，總有話題聊，相比較起來江鑒之話就得可憐。

　戚白喝了一口茶，看邊沉默寡言的江鑒之，湊過去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音量問：

　“是不是覺得無聊？”

　不知道的還以為江教授被這桌人冷落了。

　江教授輕輕一搖頭：“不會。”

　幾個大學同學湊在一起，互相吐槽拆臺學生時代做過的傻事，那是江鑒之沒接過的戚白，聽著并不乏味無聊。

　盡管江教授不理解為什麼要攀比宿舍里誰攢的子更多更臭。

　大概這就是男生莫名其妙的勝負。

　另一邊，見戚白和江鑒之湊在一起若無旁人地咬耳朵，江母江父老懷欣——

　現在的小啊…嘖。

　接親司儀等繁瑣流程可以省略，但新人挨桌敬酒環節保留了，到戚白他們這一桌時，春風得意的姜意笑容囂張：

　“我又領先你們一步了，不要太羨慕哈哈哈哈哈。”

　這一桌子都是年輕人，就算有對象也還沒結婚，姜總的確是他們當中跑在最前面的人。

　齊彬看姜意欠的模樣，立馬轉頭對戚白道：

　“白哥你明天就結婚，讓他再嘚瑟。”

　戚白：“……”

　你比我還敢想。

　***

　人逢喜事神爽，在今天這個重大的日子里，姜意頗有種不醉不歸的架勢，戚白他們也只能奉陪。

　江鑒之滴酒不沾，今天難得沒有攔著戚白，只是給他多夾了幾次菜，讓他墊墊肚子。

　只要是江鑒之夾的菜，戚白掃一眼，都吃了。

　酒足飯飽后，周嘉禎他們又攛掇著姜意戚白去旁邊棋牌室大殺四方。

　幾酒敬下來，姜意已經半醉，被郁欽川帶著樓上休息，戚白也喝了不，但微醺狀態的他堅持去棋牌室教周嘉禎他們做人。

　戚白：“待會兒輸了可別哭。”

　周嘉禎哼一聲：“大言不慚！”

　齊彬揶揄：“待會兒別抱著你男朋友說我們欺負你。”

　戚白不屑地‘呵’了一聲，率先往棋牌室走去：

　“誰慫誰是狗。”

　江鑒之看著喝酒上臉的人，心中輕嘆，不太放心跟了上去。

　不以贏錢暴富為先決條件的娛樂局，誰輸就在臉上條，末了后發拍照發朋友圈公開刑。

　戚白上了桌，江鑒之就坐在他旁邊。

　戚白看江鑒之：“江教授你會嗎？”

　江教授搖頭：“不會。”

　戚白笑了，眉梢一揚，示意江鑒之看他秀作。

　江教授工作繁忙，對這些玩喪志的娛樂活果然一竅不通。

　終于有東西是江教授不會的了，戚白下定決心好好表現。

　興致的戚白出牌時氣勢如虹，想讓江鑒之欣賞自己運籌帷幄贏三家的氣勢。

　可惜他今天手氣不好，兩圈下來，他臉上就多了倆由紙巾撕的條。

　又一圈后，第三張條在戚白下。

　臉上干干凈凈的其余三人無嘲笑，問他是不是不在狀態。

　齊彬開玩笑：“白哥你行不行啊，不行換個人。”

　“是啊，別幾局下來都找不到地方紙條了吧？”

　本想讓江鑒之臣服在自己高超的麻將技巧下的戚白：“……”

　準備開屏求偶的孔雀，尾被人踩了一腳，蔫兒了。

　戚白瞪了幸災樂禍的齊彬一眼：“爹讓你們的。”

　又一局，戚白表逐漸嚴肅，就在他正襟危坐準備把四條打出去時，江鑒之忽然按住他的手。

　“等等。”

　江教授溫熱的手心搭在他手背，戚白忽地僵住，手上的勁一松，放下了著的四條。

　江鑒之握住他的手，帶著他移到另一邊，最后指尖輕點六筒，嗓音清冽悅耳：

　“打這個。”

　江教授說話的聲音近在咫尺，仿佛就在耳邊。

　心猿意馬的戚白下意識問：“為什麼？”

　江鑒之解釋的聲調不徐不緩：

　“七筒你對家杠了，四筒桌面有一個，周嘉禎手里應該有一個，另外兩個也在你對家手里當牌搭子，你留著五六筒沒用。”

　戚白聽得一愣一愣的，掀起眼皮看向對家齊彬和周嘉禎，就見兩人兩臉詫異地看著江鑒之。

　看兩人那震驚的表，江鑒之應該是說對了。

　戚白回神，轉頭看江鑒之：“你不是不會嗎？”

　騙他？

　江鑒之搖頭：“是不會。”

　這話不止戚白不信，牌桌上其他人都不信，齊彬和周嘉禎紛紛擺出自己四筒，江鑒之猜得分毫不差。

　“……”戚白角一：“你都會算牌了還不會打？”

　江鑒之神淡定解釋：“剛看你打了幾次。”

　戚白：“……”

　戚白：“然后你就會算牌了？”

　江教授：“牌并不多。”

　一共才一百來張牌，江教授認為并不難。

　戚白：“……”

　這項活不難，看幾圈能學會很正常，但是看幾圈連牌都能算……

　這就有點離譜了！

　戚白不相信這人有這麼逆天，站起把位置讓給江鑒之，開口道：“你來。”

　江教授不是很想來，戚白大手一揮：“放心，你輸了我臉上。”

　江鑒之：“……”

　倒也不是這個問題。

　但江教授看了一眼戚白臉上的紙條，最后還是依言坐上了牌桌。

　很快，江教授就用事實證明，他是真的會算，連齊彬周嘉禎他們要胡什麼牌，每次都能算個八|九不離十。

　江鑒之力挽狂瀾，其余三人臉上的紙條數量很快就超過戚白，從江鑒之上桌就一直輸的周嘉禎心態有點崩了，看戚白：

　“我舉報，我懷疑你男朋友開了視掛。”

　齊彬：“附議！”

　然而戚白此時的注意力本不在牌桌上——

　江教授不務正業打個麻將也這麼好看。

　氣定神閑，凡事在握，越看越稀罕。

　怎麼會有人打麻將都像是做實驗那麼專注養眼？

　江教授只戴了眼鏡沒開視，周嘉禎齊彬抗議無效，該輸還是輸。

　在臉上都快被滿時，毫無游戲驗的齊彬：

　“拒絕男友代打！”

　周嘉禎附和：“請某些人自覺站出來，不要躲在男朋友后。”

　戚白看江教授在牌桌上菜正看得開心，聞言眉梢微挑，故意氣兩人似的往坐得端正的江鑒之上一靠，懶洋洋開口：

　“誰你們沒一個全能的對象呢？”

　“不要太羨慕。”

　到肩上的重量，坐有坐相的江教授偏頭看了倚靠在自己上的人一眼，沒說話。

　對面的周嘉禎齊彬先看看沒骨頭似的戚白，再看看江鑒之，最后齊聲：

　“嘖。”

　秀得老子頭皮發麻，沒眼看。

　***

　江母江父林鈺等人找到棋牌室時，就見戚白和江鑒之坐在一起，關系親。

　江母正欣，就聽自家不食人間煙火的兒子嗓音清清淡淡開口：

　“九萬，清一。”

　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