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浪聲伴隨著弦樂,聽得柱子后的天嬰居然有些困了。
十三長老似是到了極大的侮辱,一個個氣得胡子都快翹了起來。
“布陣!”無澤長老怒道。
許是無澤被氣得不清,一開局就祭出絕殺十三星連珠陣,想一舉滅了容遠的囂張氣勢。
只見金所的海浪消失不見,周圍狂風四起,天空云海呼嘯。
十三位長老各站一星之位,以無澤為陣心,各施仙法,向三人攻擊而去。
此時只見容遠指下變快,琴聲也由悠揚變得張起來。
天嬰只覺眼睛一花,發現本是陣中的青風分裂了四位,八位,十六位!三十二位,越來越多……
了眼睛,發現沒有眼花!
這是什麼?
周圍人也驚呼起來,“這是什麼?”
饕餮在一旁道:“燃魂陣。”
“什麼?”
“這不是窮奇的絕殺嗎?”
窮奇的絕技就是這燃魂陣。
在燃魂陣中將士們燃燒自己的魂魄,放棄今生,放棄回,放棄來世,能將法力在一段時間提升到十倍。
所以窮奇之軍才如此可怕。
而這燃魂陣是至邪的兇陣,一位仙族祭司……
饕餮繼續道:“這是個早已失傳的仙陣。”
“燃魂陣是妖魔之祖所創的陣法,窮奇用的是他墮魔后的魔陣,而他墮魔之前還創了一個仙陣。”
“燃的不是魂,而是施陣人的壽命。”
“比如需要分裂出一個陣中人就需要耗損施陣人相同的壽。”
隨著饕餮的聲音,仙魔們看向容遠,又看了看陣中越來越多的青風。
突然忍不住罵了一聲。
青風年歲那麼輕,一百來個青風,一百來把雷霆劍,想到這里眾妖都是一。
難怪大祭司之前說他喜歡以多勝。
等等……
也就說大祭司的年歲在一萬歲以上?
眾人又了眼睛,不像啊……
就連柱子后的天嬰都眨了眨眼睛,容遠到底多大啊?
一直以為他也就比蘇眉大一些而已。
這一萬多歲的壽命燒起來不心疼嗎?
無澤等人被百來個青風打得暈頭轉向,驚訝地看著容遠。
“你們怎麼會這失傳已久的仙陣?”
容遠依然垂首悠然地撥弄著琴弦,道:“一不小心,恰巧就會了。”
他這個一不小心和恰巧可謂是敷衍至極。
氣得無澤一口梗在心頭,“你到底多歲?”
這時容遠又悠悠道:“也沒多大,幸好青風年輕。”
他們自詡活得久對方卻一句幸好年輕,言下之意就是嫌棄他們老,這簡直是氣死人不償命。
長老們一個個氣得胡子都了起來,無澤長老梗在心頭的一口“噗”一下噴了出來。
十三位長老捂著口似是不能接這個結果,天空之上風云變化。
突然間天空霞大展,云散去,漫天的華破碎了一般緩緩落下,點綴得孤神殿神瑰麗。
容遠才睜開眼,淡淡道:“承讓。”
無澤一雙蒼老的眼睛帶著幾分震驚地看著他,半晌說不出話。
最后他長吁了一口氣,“王敗寇,任你置。”
星辰抓著自己口的服退了兩步,將目移向了容遠,“神君,求你……”無澤看長大,這次也是呼喚而來,咬了咬,“求你放過無澤神君。”
容遠只淡淡道:“世間只能有一位大祭司。”
這時一位長老冷笑道:“都說容遠天姿玉骨,如天神臨世,實際狠辣無,果不其然。”
容遠表依然淡漠,“過獎。”
此時無澤面前幻化出一把長劍,意思是讓他自縊。
星辰一差點摔倒。
下面的仙又哭了起來。
天嬰先是一愣,為什麼會這樣?容遠辛辛苦苦將無澤找了來,為什麼要殺他?
剛才的天象涌代表了什麼?
以對容遠的了解,應該是借此機會對無澤勸降。
勸降之后怎麼辦?
饕餮會放過無澤眼睜睜地看著兩位大祭司一起對付自己?不會。
想起容遠說自古帝王的權謀之都喜用制衡。
而饕餮一直在學人學仙,學他們的制衡之。
饕餮本對容遠并非真正信賴,現在因自己的事更對他不滿,更不要說剛才容遠一展鋒芒,必然讓饕餮更是忌憚,燭比馬上就要出征,饕餮急需一個人來制衡容遠。
正好,無澤就出現了。
就在無澤拿起長劍之時,劍突然碎了碎片,嘩啦啦掉了一地。
饕餮:“無澤神君歸位是天下之大喜。誰說天下不能有兩個祭司?本王說可以,那就可以!”
容遠一怔,“陛下?”
一旁的天嬰覺得容遠這一怔的表拿得恰好到位。
饕餮對容遠的反應極是滿意,他哈哈大笑,“不過容卿終究是本王的臣,那容卿為大祭司,無澤仙君就封個小祭司吧。”
無澤胡子了,眉頭皺,哼了一聲。
饕餮想起什麼,轉向星辰:“是你將無澤神君請出的?”
星辰一抖,“陛下……”
饕餮:“你這算是謀逆之罪……”
無澤一步上前:“是臣愿意效忠大王,幸得公主引見。”
饕餮悶哼一聲,瞪了星辰一眼。
一旁的天嬰真真切切看了一場戲,也看了容遠這個靜默的獵人怎麼樣一步一步把饕餮引進了他織的網。
對饕餮尚能如此?自己又如何逃出生司閣?想到這里,天嬰心中也暗自了一口涼氣。
容遠看向了天嬰,“走。”
本能地了靠著的柱子,“去哪兒?”
“誦經。”
天嬰才想到這次來本是給戰事祈福,不想中間多出了那麼多波瀾。
天嬰仍是站在原地不,已經向前的容遠停下了腳步,像似在等待自己。
天嬰道,“我是饕餮后妃,怎又與你同行?”
“后妃”容遠用極低的,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
“當日饕餮納我為妃,你難道不在場?”
容遠一愣,是的,他在場。
但當時的他從未想過,他們曾經會有一段姻緣。
所以當時饕餮將納后宮的整個過程,他都靜默地冷眼旁觀。
容遠轉,朝大殿深走去。
天嬰看著容遠沒在孤神殿影中的背影。
他是史上最年輕的大祭司,剛才破了前任十三神的絕殺仙陣,此刻的他本該是風無限,意氣風發。
天嬰想起前世他大戰歸來,得到消息的自己在無妄海邊翹首以盼等他歸來,準備了整整可以念半個時辰的祝詞,不想他踏進院子,二話不說將自己扛進了房間,顛鸞倒三日三夜,最后嗓子啞得一句祝詞都念不出來。
他雖然喜怒不形于,但是面對自己的時候似乎會放縱緒,變得任。
不知為什麼,天嬰覺得此刻容遠走進孤神殿的背影有些孤獨,好似他的喜怒哀樂都無人可以分。
但是天嬰覺得這就是他選擇的道,一往無前,注定孤獨的道。
天嬰看著容遠完全沒在黑暗之中,也揮去了腦中那些前塵往事,今生的容遠對自己來說不過是個悉的陌生人。
容遠走后,不的目投在了天嬰上,畢竟容遠是因為才將前任大祭司招惹過來,本來一家獨大的他現在搞了個分權而治。
說來說去也都是因為紅禍水。
眾人再次把目移到了天嬰上。
“也不是多嫵艷啊”
“比不上星辰公主也不及六尾紅狐啊。”這個六尾就是陪伴在饕餮邊,他新得的人。
“像個沒長大的娃娃。”
“誒,你別說,許是妖冶姬端莊淑看多了,我覺得這妖還覺得別有一番風味。純中帶,中藏,而不俗。”
“這麼說看起來皮確實雪白,眼睛水汪汪的,也別樣惹人憐,讓人易生親近。”
這些有的沒的話落在了在場有心人耳里,比如星辰,比如燭比,又比如青風。
星辰的臉并不好看,一切的一切都遠離了的預測,初心不是如此,以為無澤回來會蓋住容遠的鋒芒,以為無澤也許萬一能夠有機會重新接管孤神殿將自己救出來。
沒想到事會是這樣。
饕餮已經知道無澤是自己請出來的,知道自己在他眼皮底下還在跟前朝的仙聯系,以后必然讓自己生不如死,不知道又會以什麼方法來折辱自己。
無澤雖被封了個什麼小祭司,但是一聽就知道是用來牽制容遠的,并無實權,幫不了自己。
現在算是跟容遠徹底結了仇,若說原來自己辱之時他還會在必要之時出手救自己,現在卻再無這個可能。
是的,原來在饕餮折辱自己的時候,容遠是來幫自己的,比如那次用自己做燈臺,他便還是來了。
但是之后饕餮讓自己將一粒粒眾人口中吐出來的蟠桃核用紗布抹平,容遠在做什麼?
他去饕餮寢宮將那個兔妖接了出來。
從那兔妖出現開始,容遠便不那麼在意自己了。
不知道兔妖哪里好,卻在此時聽到了眾人窸窸窣窣的討論聲,說模樣比自己更有親近?
不知道親近是什麼?夫君母君向來都說是最高貴的仙,世人也都說是天空之中可不可及的星辰。
此時燭比惡狠狠地盯著天嬰,雖然容遠說自己能夠以二十萬大軍破窮奇,但是燭比自己都不相信,這段時間也都一直在苦苦練兵,直到發熱期至都未出軍營,不想這次遇到了這小妖。
居然也發熱了。
極度敏的他聞到了上散發的香味,也發現了為了發熱期而準備,細膩得吹彈即破的。
他記得那的,即便是在非發熱期外都能夠讓他到一陣陣戰栗。
他上的青筋一暴起,頭不斷地滾。
妖族進發熱期是件很正常的事,除了六尾紅狐嫌棄地離他遠些之外,其余的妖并沒有太在意。
而仙族對妖族的發熱一事極為陌生,并沒有過于注意到他的異常,也沒有注意到他注視這天嬰那近乎不可自控的惡毒視線。
青風聽到眾人對容遠還有天嬰的議論之時涌上了一窒息。
其實看到前十三神出現的一刻他明白了容遠這一切的安排,他與天嬰排著那蠢得要命的“人計”時,這位神君已經順水推舟將后面計劃一環扣一環地安排上了。
天嬰不過是神君計劃中的一枚棋子,一個障眼法,所以談不上什麼紅禍水。
只是世人將神君和放在一起,青風心里莫名地到不適。
為什麼到不適,青風想了想,認為是自己覺得兩人并不般配。
天嬰那般傻,神君那般聰明絕世;天嬰才五個月,神君至數千歲;天嬰一介妖,神君生來仙骨。
怎麼相配?一點都不配。
他從未想過什麼樣的子能配得上神君,他覺得神君這樣的存在,邊是不需要子的。
至于天嬰,他覺得配一個聰明的,年紀不算太大,至沒有上千歲,凡人飛升的仙可能對來說更合適一些,畢竟原來被人養大,對人親近。
他又聽到了他們對天嬰的議論,說容易讓人產生親近。
一只啃胡蘿卜的兔子能給人什麼力?
想到此他想起種的胡蘿卜,不知道發芽了沒?
天嬰此時到了燭比危險狠的視線,這是一種本能,見著蘇眉青風跟著容遠進了孤神殿,也跟在了兩人后面。
兩人卻停下腳步讓走在了中間。
兩位白神走在一左一右,將小的夾在中間,背影看來微妙之中帶著和諧。
此刻后的星辰瞳孔了。
他們接納了?
蘇眉格向來風流溫和,特別是對姑娘家更是如此,接納倒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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