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花又胖胖的,多可啊。
顧昭:“丁老爺客氣了。”
離開丁家后,顧昭想著,難得來靖州城一趟,就這麼空手回去,未免有些可惜。
拿出紅封瞧了瞧,看著銀票上的面額,不結舌。
不愧是靖州城酒坊的大東家,出手真是闊綽。
丁大鵬還送了三壇上等的好酒,一壇濁酒,兩壇清酒,俱是去年冬日釀制的。
顧昭將它們往六面絹燈中一擱,抬腳去市集上買東西。
既然有了酒,就給顧春來買了些煙和茶葉,老杜氏和顧秋花是婦人,自然是喜歡那等漂亮之,顧昭去銀樓給兩人整了個面的金鐲子,又買了些小食,這才去了書肆。
那兒,顧昭專門淘了淘古籍,尤其是道家一門的典籍。
如今,在從天畔的云朵中悟云纂,有的符箓威力強大,普通的黃紙和朱砂承載不住,來了靖州城,顧昭便也去風水店里挑了一些上等的黃紙和朱砂。
一通逛下來,瞧了瞧天,已經是日上中天時候,時辰不早了,這才朝城門方向走去。
城門,衙役元寶穿著明鎧,他忍不住往城方向眺,心里有些著急。
“這林子哥,明明說好了昨晚給我帶飯的,他倒好,回去后就不見人來,今兒也不見人影。”
他又自言自語的猜測,“這是又喝醉了?”
城門時不時有人來,這一旬是元寶和張俞林在城門當值,張俞林沒來,元寶當真是連水都不敢多喝,就怕自己離開了,城門就沒人了。
顧昭騎著驢三駿,驢蹄得噠得噠,不急不慢的朝城門方向來了。
瞧到顧昭,元寶還有印象。
除了因為他給自己一張黃符,還因為這小郎生得頗好。
生得好的人,總是更有存在,讓人印象深刻。
“這麼快就出城了?不多待幾日?”元寶笑了笑,出臉頰旁的小窩。
小窩淺淺的,為他更添了幾分靦腆的稚氣,雖然穿著明鎧,卻不見威風。
“是啊,事辦妥了,就準備家去了。”
顧昭的目落在元寶的臉龐上。
那兒,他眼下的青黑之還是存在的,顯然是死劫未過,心里嘆了一聲,不忘代。
“差役大哥,我給你的符箓,你千萬要收好。”
元寶手上心口的護心鏡,又是一笑。
“放心,在這里擱著呢。”
其實,元寶倒不是多相信顧昭,只是,這畢竟是旁人予他的東西。
他小時候命苦,父母早早亡故,幸虧街坊鄰居你給一碗米,我搭兩把菜,這才磕磕絆絆的長這麼大。
旁人予的丁點兒好意,他習慣了珍藏。
顧昭看了看周圍,沒有瞧到另一個衙役。
“林子哥有些鬧肚子。”元寶有些愧。
他小小的扯了個謊,擅離職守畢竟不好,這小郎可是和知州家的公子相,回頭要是告上一狀,不不,他只要隨口提了一句,他林子哥都沒好果子吃。
顧昭看了過去,一下就看到明鎧下,元寶微微泛紅的臉。
這穿著沉悶的鎧甲,威風是威風,不過,估計也悶人的。
……
到了碼頭,顧昭將寶船往江中一丟,江面起了一陣濃霧,濃霧散盡,一艘丈高的寶船似遙遙駛來。
顧昭上了寶船,化炁風,桅桿上的帆布隨著風氣大大的揚起。
寶船破水,層層漣漪在寶船后綻開。
甲板上。
顧昭瞧著樟鈴溪的江水,江風涼涼的吹來,藍天白云,江水微瀾,一切是這般疏朗和壯闊。
突然,顧昭臉上的神浮現出懊惱。
糟糕!
誰的禮都帶了,山里的古伯伯和源然弟弟的禮也帶了,就是表哥的沒有買,就買了一些小食罷了。
想到古伯伯,顧昭眼里閃過一黯然,隨即,又振作了下神。
瑜娘這事讓更確切的明白,前塵往事莫要再追,不然,不過是徒增傷悲罷了。
人,還是要活在當下的。
……
江中有汀州綠地出現,顧昭的目落在上頭。
倏忽的,終一躍,在島中搜尋了片刻,再回來時,手上抓著好些艷麗的羽,還有幾禿禿的青枝。
顧昭坐在甲板上,低著頭,神認真的給貓兒表哥做著禮。
這買的,哪里有自己做的真心實意!
玉溪鎮,長寧街西街。
還未家門,遠遠的看到自家有些老舊的木門,顧昭心中一松,腳步輕快,大聲道。
“我回來了。”
顧昭推開木門,左右看了看。
“回來了?”老杜氏歡喜的迎了出來。
后,紙人的顧昭木木愣愣的也跟了出來,瞧見顧昭,它倏忽的化作一張剪紙,輕飄的飛到了六面絹燈中。
顧昭:“阿!”
“我都想你了。”上前兩步,親昵的挽著老杜氏的手。
老杜氏笑得都合不攏,不過,還是不忘嗔道。
“想什麼呀,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出門了多久,攏共也就一日罷了,你這麼快回來,我就當你在鎮子上跑著去耍了。”
顧昭嘿嘿笑了一聲,倏忽的攤開手,獻寶道,“我給阿買了禮,你瞧瞧,喜歡不。”
老杜氏瞧著金燦燦的鐲子,捂著心口哎喲喲的直喚。
顧昭笑,看來,阿很喜歡嘛!
“我給阿帶上吧。”
顧昭抓過老杜氏的手,了上頭發皺的皮。
它沒什麼,只有皮耷拉著,還長了好一些的老人斑,再加上做活做多了,的手糲得很。
顧昭了,心里懊惱,應該再買些潤手的,丁家酒坊附近的香脂應該就不錯。
打那兒走過,瞧見好些個小娘子在里頭進進出出呢。
老杜氏慈的看著顧昭,“是不是很丑?”
顧昭搖頭,“不丑,就是瞧了心疼。”
老杜氏:“傻瓜。”
微微背了背,讓鼻尖浮起的一瞬間酸過去。
顧昭用元炁包裹著老杜氏的手,這才將小圈的金鐲子了進去,抓著老杜氏的手多看兩眼,眉眼帶笑。
“我買的大小剛剛好,阿,你帶著這個,真好看。”
老杜氏了顧昭的腦袋,見院子里沒有旁人,這才低了聲音,嗔道。
“你這丫頭,就是手腳散漫,還哄人。”
顧昭不滿:“哪里是哄人了,我說的都是真心話,阿帶著它就是好看。”
祖孫兩人說了一會兒的親話,顧昭又著給老爺子和姑媽分禮。
一回頭,果然,就見大白貓跳在窗欞上,琥珀的貓兒眼一直跟著的作轉來轉去。
瞧見顧昭看來,大白貓將腦袋往旁邊一別。
顧昭笑瞇瞇:“表哥莫急,我也給你帶了禮了。”
衛平彥不信:“喵喵?”
當真?
顧昭點頭,“自然是真。”
將逗貓棒從六面絹燈中拿出來,一把攤開。
只見青青綠枝足足有十,下頭用線垂釣著兩彩鮮艷的鳥,許是怕重量不夠,上頭還墜著一個小石頭。
顧昭笑瞇瞇:“足足十,表哥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喜不喜歡?”
片刻后。
“喵!”一聲凄厲的貓聲響起,大白貓一改之前的笨拙,只見它四肢錯,作靈敏的朝顧昭撲來。
下,它的墊子里,利爪鋒利有。
“啊啊啊,姑媽快看,表哥撓人了,啊啊啊,救命。”
顧昭被大白貓追攆得滿院子跑。
……
半個時辰后,屋里。
顧昭摟著大黑,心酸不已。
“大黑啊,還是你好,表哥太兇了,都會撓人了。”
大黑:“汪汪!”
沒錯,臭貓!
顧昭從絹燈中掏出一個盤子樣的東西,摟過大黑,興致道。
“大黑,咱們別理表哥了,你和我一起玩這個吧。”
“汪嗚?”大黑不解,這是什麼。
顧昭:“好玩的,我自己做的,回頭咱們尋一空地,我將它丟出去,你追著去咬回來。”
大黑一下便坐了起來,眼里閃過躍躍試。
顧昭滿足,這才對嘛!
果然,不是不行,是表哥這只貓兒不行。
院子外頭,衛平彥指著顧昭的屋舍,氣呼呼的和顧秋花告狀。
“娘,你看表弟,他就會欺負我。”
旁人都是買的禮,到了他這里,就只有禿禿的一子,下頭墜個石頭和鳥。
這這,忒寒酸了!
衛平彥:“表弟小氣!”
顧秋花瞧著這重新變人樣的兒子,心里只有歡喜。
“平彥啊,不要胡說,表弟這是故意激你呢。”
衛平彥慢慢平靜,“是嗎?”
顧秋花樂得不,“自然自然,你瞧你,他這麼一逗你,你就又變人了,你啊,也著實是笨了一些。”
“原先你表弟說了,只要習慣了貓,你就能變為人,可是你瞧你,用了這麼多天,居然還是一只貓,可急死我和你姥姥姥爺了。”
顧秋花慶幸:“還是昭兒有辦法!”
衛平彥更氣了。
明明就是他天天曬月亮的原因,怎地又表弟的功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