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晴嵐對上霍玨的眼睛,先是高興,而后便是心虛。
哈哈笑了兩聲,撐著手臂從暖泉里面坐起來,看著霍玨道:“你醒啦,覺怎麼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霍玨最開始視線沒有聚焦,等到他看清周遭的一切,便開始一錯不錯地看著穆晴嵐。
他的長發一部分散在水中,有些在他如白玉雕琢的側臉上,他的眼睫微垂,此刻看上去溫潤又溫。
他微微偏著頭,一雙眼睛鎖在穆晴嵐的上,眼中是暖泉一般滾燙的愫。
看得穆晴嵐了,有點燥熱。
“說話啊,有沒有哪里難?”
修者修行,從來便像是行走在刀山之上,與天爭與地爭。一著不慎,哪怕只是一真氣走岔,便極有可能跌落刀山,萬劫不復。
而修道之人,最忌諱的便是心魔執念,霍玨現在看似很好,卻實際上已經心魔叢生。他甚至分不清眼前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他怕一開口,這一切便要煙消云散。
“霍郎?”穆晴嵐見霍玨似乎沒有找后賬的意思,心虛很快被喜悅取代。
又重新趴回霍玨邊,近距離看著他,聲問他:“說話啊?你老看著我干嘛。”
霍玨只是看著。
可即便是他一句話也沒有說,他粘稠的似糖一般的眼神也已經快要將穆晴嵐溺斃了。
穆晴嵐強忍著想不管不顧撲他上的沖,心里念著克制克制。
去他娘的克制不住!
又不是人,做什麼人呢!
因此穆晴嵐也不問了,直接撐著手臂,撲到了霍玨上,找準了他的,便吻了上去。
這還不算,抬過霍玨腰,騎在他腰上更方便自己同他親吻。
霍玨原本放在側,正在扣著的手指一用力,指甲竟是生生撕裂了一點,水浸在泉水中迅速消散。
他現在恨不得將穆晴嵐吞吃腹,與融為一。但他怕嚇著,從一開始睜眼,就在忍著。
可是卻不知死活地撲上來,霍玨再克制不住,箍住了穆晴嵐腰,著的后腦向下,以一種要將吞吃的氣勢回吻。
只片刻,兩個人的齒之間,便已經嘗到了腥。霍玨卻還在發瘋,翻與穆晴嵐調轉了位置,分片刻,垂頭看了一眼。
這一刻霍玨的眼中已經拉滿了,他的長發似罪孽的鉤藤,纏縛在他周,若說才剛剛重生的時候,他看上去宛若神君下凡塵,那此刻,他便似那惡鬼人間。
素來俊端麗的面容之上盡是瘋狂之,一雙總是冷淡的融了冰雪的雙眸,此刻看上一眼,便能被里面的炙熱熔巖燙得皮不附,魂不守舍。
他鉗制著穆晴嵐的力度不可謂不大,流著的手指攥著穆晴嵐的手腕到指節泛青。
這要是個正常姑娘,肯定被霍玨嚇到了。
但是穆晴嵐不正常,就不是個人。
還總嫌棄霍玨太過恪守自持,見他這樣子簡直心花怒放!
霍玨絕不是個暴之人,可是他此刻陷了魔障,需要一個能讓他迅速清醒的契機,能讓他分得清現實和慘烈回憶的節點。
穆晴嵐應該對他溫語,像之前在坑底一樣,聲安。
但是穆晴嵐喜歡死了霍玨為發狂的樣子,作孽的一手,抓得霍玨渾一抖,悶哼一聲,雙眼更是紅得要滴。
霍玨看著,眼中的漩渦幾乎要將攪碎。
穆晴嵐卻道:“霍郎,我好高興啊。”
說:“你重生了,你終于好了。”
“我們生個盈盈吧?”穆晴嵐有些赧地說,“你不是剛重生那會兒,就喊著盈盈嗎,我們現在就要一個吧。”
說著,撐起上半,摟住了霍玨居高臨下的脖子。
霍玨勉強維持的理智,在穆晴嵐一句“盈盈”當中天塌地陷。他抱住穆晴嵐,松開的手腕,拉起一只腳腕,在池邊。
而后周開靈猛地一震——霎時間池水四濺,霧氣蒸騰,伴隨著飛濺整個暖泉的熱氣,他們之間所有的阻礙,同兩世相隔差錯一起灰飛煙滅。
穆晴嵐和霍玨全都如愿以償,地抱著彼此,如同一對戲水的鴛鴦,一雙游弋的小魚。
穆晴嵐上下的后腦被霍玨的掌心護著,枕在他溫暖的手掌里面,覺得似是跌落了云層,變了那些翱翔天際雙翅在云間起伏的飛鳥。
霍玨另一只手飛速結印,很快兩個人邊出一圈結界,正巧籠住樹藤里面跑出去的熱氣,也隔絕了外面跑來的怪窺探。
霍玨抱著穆晴嵐,直到這一刻,才終于確認,橫亙在他們之間的生死和,全部都已經消散。
他們終于了這世間彼此最親近的人,做著世間最親的事。從此再也不分你我,夫妻一。
霍玨眼中的紅漸漸褪去,發瘋一樣地力度也慢慢變得溫,他捧著穆晴嵐的雙頰,親吻漉的眉目,閉上眼一滴淚珠滾在了穆晴嵐的眉心。
霍玨開口,用極盡溫的低啞聲音,喊道:“盈盈……”
穆晴嵐聞言笑了笑,抱住霍玨“嗯”了一聲,說:“生生生,那你要多放一點進來。”
霍玨一遍一遍地著“盈盈”,穆晴嵐得不行,又興得厲害。
他們纏綿不休,一直到外面天大亮,以霍玨又一口噴在穆晴嵐的側作為了終結。
這一口是淤積在霍玨心口的痛恨與不甘,亦是思念和心魔。
他吐出來后,只覺得通舒暢,連經脈之中游走的靈氣都因此迅速了一點。
但是這可把穆晴嵐給嚇壞了。
“哎哎,哎!”這怎麼還吐了!
“霍郎,霍郎啊!你怎麼了你可別嚇唬我。”
都怪實在急,明知道他境界不穩,還纏著他做這種事!
穆晴嵐這一刻真的以為是因為做這事兒讓霍玨虛弱吐的,縱使霍玨很快便以清潔將跡甚至是兩個人上和池水中的臟污全都清理好了,也還是張地跪坐在石板上,手忙腳地檢查著霍玨上有沒有傷。
霍玨氣息已經順好了,現在神好得不得了,他又才進一境,按理說應當盡快去練一套天元劍法,好穩固境界。
但是他被穆晴嵐檢查傷了幾下,呼吸又是一窒。
他順著樹藤的隙看了一眼外面大亮的天,閉了閉眼睛,覺得實在是……不應該。
“霍郎,霍……呃。”
穆晴嵐被霍玨摟著抱住,坐在他上。
霍玨盯著關切自己的神,結慢慢地滾了一下,脖頸上的長發,隨著他滾的結緩慢蠕了一下,似是扭的蛇。
他就這麼近距離看著穆晴嵐,然后著肩膀,不由分說將按下來。
穆晴嵐瞪圓了眼睛,了一口氣道:“你都吐了,不行了吧?我們也不急在這一時啊!”
穆晴嵐已經把兩個人的服都從儲袋里面找出來了,他們方才還說好去城鎮找點東西吃啊。
霍玨已經徹底清醒了。
他不該這樣不知節制,他應該跟多說說話,安,可是他竟是什麼也不想說。
既然穆晴嵐一點也不記得,霍玨不打算把那些慘烈過往吐一個字。
他憋著不能說,只能一個人天翻地覆,自然也就只能做,好讓穆晴嵐到他的天翻地覆。
不過那口吐得真把穆晴嵐嚇著了。
掙扎要起,道:“要不然我們回北松山,讓師尊幫你再檢查下吧!”
霍玨按著的肩膀,不讓起,被瞪著眼睛看得赧,回手抓過了兩個人堆在池邊的,將最上面的腰封扯過來,直接三兩下將穆晴嵐的眼睛蒙住了。
“霍郎?”穆晴嵐愣在那里。
霍玨看著這樣子,卻是想到自己眼睛看不見的時候,是怎麼“欺負”自己的,開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
穆晴嵐覺到他似乎很激,想要拉下遮眼腰封的手就頓住了,最終放在霍玨的肩膀上,抱他。
的縱容讓霍玨笑了,笑得似雪原開化,山花盛放。
只可惜穆晴嵐沒看到。
等兩個人終于從暖泉出去,已經快黑天了。
結界和水汽一起散去,霍玨先從樹藤之中出來。
他冠肅整,長玉立。純白的法袍束縛住了他在池水之中所有的放.,他穿上服,又變了那肅冷似雪蓮般不可攀折的神君。
穆晴嵐后出來,面還如桃般紅著,得人直想咬一口。半扎的長發蓬松的散在肩頭,一雙圓圓的眼睛帶著濃意。
眼神勾勾纏纏地看著霍玨,將他從上到下掃了好幾遍。
這才問:“真沒事兒啊?”
“你再探。”霍玨將修長的手掌遞給穆晴嵐,出一截皓白卻有力的腕骨,讓以靈力再探。
之前在暖泉里面已經探了好幾次了。
穆晴嵐這次沒手,但是看到霍玨的手掌,想到兩個人的荒唐,竟也難得了一回。
一拍霍玨手掌道:“你別勾引我啊。”
霍玨:“……”
穆晴嵐看他一眼,黏糊糊道:“你以后別瞎沖我手。”那手之前都干了什麼心里還沒數嗎!
霍玨聞言一怔,很快也面紅耳赤起來。
兩個人之前在暖泉里也沒有這麼,結果一個個人模狗樣地穿好了,反倒是像一對兒紅蘋果,相對著紅起來沒完了。
半晌還是霍玨先以靈力散開了臉上熱意,恢復正常。沒有將手回去,而是抓住了穆晴嵐的手。
“走吧,你不是說,要一起去山下城鎮玩嗎?”
霍玨拉著穆晴嵐走了兩步,穆晴嵐得天靈蓋都快翹起來了。
在霍玨后嘟嘟囔囔道:“你突然會走路了,還能看得見,我還有點不習慣……嘿嘿嘿……”
霍玨走在前面,神春風和煦,神淡然。只是掌心有些微微,暴他正興愉快至極。
氣氛這麼好,穆晴嵐終于想起了一直沒機會說的事。
問霍玨:“霍郎,供生那件事兒,你真的不生我的氣了嗎?”
霍玨聞言輕輕“嗯”了一聲。
他怎麼會生氣呢?
他那時候什麼都不知道,若是知道,若是他易地而,他會和穆晴嵐作出一樣的選擇。
穆晴嵐一聽頓時更開心了,蹦蹦跳跳像個山里的小兔子,躥到霍玨邊,抱住他的手臂朝下墜。
霍玨微微抬手,很輕松便讓穩穩吊住。
“霍郎,你真好!”穆晴嵐不吝夸獎。
霍玨微微偏頭,玉質金相的眉目微彎,出另一只手了下穆晴嵐的臉蛋。
兩個人都沒有用什麼法,也沒有加快速度。
他們一前一后走在湘君山,走在這一百五十四年前,他們慘烈錯過的山林里面。
只是這一次沒有豺狼虎豹,沒有相隔。
只有錯位了許久,又重新回歸的彼此,似是終于重新咬合的齒,慢慢地前行。
夕斜斜地照在兩個人上,他們走在大雪覆蓋的山林之中,著單薄的袍,卻一樣的桃腮面,腳下如履平地——正似一對剛剛自九天下凡塵的神仙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