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林舒聽說的時候,是關彧馨來大張旗鼓地報喜,說是林聽軒要結婚了。
之后關彧馨繪聲繪地把當時的況說了一遍,林舒好笑又慨。
關彧馨:“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他追過去哄了哄,這事就了,說起來,陳興旺那一家子,咱還得激他,我一樁大事總算是落了定!”
林舒忍不住想笑:“這樣也好的。”
當下也就和關彧馨商量著給林聽軒準備婚宴的事,趕登記趕結婚免得林聽軒又反悔了,反正房子都是現的,什麼都不缺,家里也不缺錢。
于是大家兵分兩路,林觀海肖紅陪著林聽軒寧蘋過去領證,當時林聽軒揣著兜說:“放心好了,跑不了,你這樣就跟押解犯人上刑場……”
旁邊寧蘋道:“大哥,大嫂,你們回吧,聽軒哥萬一不想結,我也沒什麼說的,就算領了證,還能離婚呢。”
林聽軒一聽,頓時聳眉:“寧蘋,你說的這什麼話,我是那種人嗎?我答應了怎麼可能又不結,再說了,昨天不是和你說得好好的,你都沒聽進去是吧?”
寧蘋眉眼平淡:“我這不是給你反悔的機會嘛,不想結就算,那我回家了。”
這可把林聽軒惹惱了,當即拉著的手:“走走走,咱趕的,不然民政局下班了!”
林觀海和肖紅從旁都看呆了,也就隨他們鬧騰去,他們兩個回來把這事和家里人一說。
這時候陸殿卿林舒都在幫襯著準備結婚布置和清單,聽到這個,也是微怔,之后面面相覷。
當時和寧蘋大致說過和陸殿卿領證的過程,所以寧蘋這是學到了嗎?
關彧馨聽著都笑得不行了:“咱什麼都別說了,得盡快準備了!”
這年頭和前幾年不太一樣了,很多東西不需要票了,花錢都能買到了,但還是有一些俏資,好在現在幾個兒都有本事,于是很快嶄新的自行車,中外合資的彩電視機還有收音機什麼的都置辦齊全,結婚用品該置辦的也置辦上了。
陸崇禮和云菂也特意準備了一份厚禮送給小夫妻兩個。
到了結婚那天,林聽軒在大飯店擺的桌兒,一口氣擺了三十桌,把各路親戚朋友都請來了,場面倒是熱鬧。
寧蘋舅舅見到這個,也是熱淚盈眶:“這麼多年,我可算是對我姐有個待了。”
婚禮趕了時髦,是中西合璧的,寧蘋穿了婚紗,林聽軒還給寧蘋戴了鉆戒。
鉆戒是香港買的,定制的,據說有一克拉,好切工,總之花了不錢。
鉆戒戴上的時候,寧蘋眼淚都差點落下來。
林聽軒見此,哄道:“哭什麼哭,這不是我們結婚的日子嘛,你這樣我就認為你不想嫁給我了。”
他這一說,關彧馨笑罵一句:“這臭小子,沒一句好話。”
在場的人全都哄堂大笑,很多都是林聽軒朋友,知道林聽軒秉,人家是把古董當媳婦把字畫當閨的,現在竟然結婚了,也是稀罕,難免拿他開玩笑。
寧蘋了眼淚,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林舒從旁看著,也是很有慨,特別是想起上輩子那個鉆被窩的嫂子。
比起直接鉆被窩后的被迫無奈,其實這次是林聽軒自愿的,他如果真反得不行,哪至于沖口說出那樣的話,他如果徹底不想結婚,就不至于跑出去追哭著的寧蘋了。
其實他也知道他追出去意味著什麼,他既然追了,那就是到底他自己也愿意了。
于是笑嘆著對陸殿卿道:“其實我哥對寧蘋還是有些那意思的,只不過他自己轉不過這個彎來,總覺得人家是小姑娘,把自己放到當爹的位置來。”
陸殿卿對此倒是贊同:“你哥就是太倔了,純爺們,腦子里一弦。”
好在,被這麼一鬧騰,總算想明白了,現在趕結婚也好的,不算晚。
這時候已經到了席的時候了,陸崇禮和云菂也來了,陸殿卿和林舒自然和他們一桌,其它人見此,差不多沾邊的也都往這邊看,想坐這一桌,誰都知道陸家的份。
這幾年陸崇禮那位置又和以前不同,一般場合想見到他都難。也就是這種親戚的婚禮人家才面,就這,邊還跟了警衛員,隨便一般人不能靠前,這時候誰不想和人家一桌呢。
不過這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也得看有沒有剩余的座位。
關珠清這種親戚,也坐在了這桌上,彼此份地位差異略大,不過好在以前當過幾年鄰居,大家倒是還算。
云菂笑看著關珠清:“珠清最近看著神不錯。”
林舒一聽這話,便忍不住再看了關珠清一眼。
關珠清最近瘦了不,眼皮那里略凹下去,眼睛里帶著一些紅,頭發也看著干枯沒什麼澤,就算臉上打了,但那本沾不住,仿佛要往下掉。
林舒一時沒法搭話,心想自己婆婆這話也能說得出,真是佩服。
關珠清聽著,倒也勉強笑了笑:“還好。”
最近其實心思都在林舒上,總覺得雷正德還在惦記著林舒,時刻警惕小心著,也關注著林舒的靜,時不時拿話拿雷正德,讓他知道,他現在不可能和陸殿卿比了。
雷正德因為這個,自然是惱火,為此生氣起來,好些天不著家。
當然心里急,便把這事和沈明芳提,誰知道沈明芳不但不擔心兒子,反而勸,讓安分一些,又說抓不住男人的心,不能管好自己男人,嫌棄沒本事。
最后自然提起慣常說的,說肚子不爭氣,沒法拉攏住男人的心:“男人嘛,但凡有了孩子,這心就收著了,你看人家隔壁林舒,一口氣生了雙胞胎,陸殿卿那不是好的?你怎麼不學學?”
這話說得關珠清真是一口氣上不來,難得很。
之后雷正德回家了,雖然對答不理的,但覺得好歹回來了,慢慢想辦法。
結果無意中發現,沈明芳和雷正惠時不時做了好吃的往外跑,湯什麼的也有,就這麼拎著往外走,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之后便悄沒聲地跟著,結果可讓發現了大事件,雷正德的那個書竟然懷上了,竟然懷上了,肚子老大了,眼看著都要生了!
那對就是晴天霹靂啊,當然上前鬧,鬧雷正德,大哭大罵的,結果人家那書也不是好惹的,當場哭了,捂著肚子說肚子疼。
這下子可好了,沈明芳氣得給兩掌,雷正德倒是沒打,但是指著鼻子罵,說這是我的脈,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和你沒完。
現在雷家是真惱了,一心想把踢出門,要讓離婚。
是沒什麼依仗,這次婚禮上,便想著和林舒好好說好,求求林舒,讓陸家幫自己出頭,好歹保下自己的婚姻。
所以便嘆了口氣,發愁地說:“其實最近不太順心,我正愁呢,不知道怎麼辦。”
說這話,>
不過誰知道,說完后,大家竟然沒人問,依然該說什麼的說什麼,云菂甚至和林舒討論起來:“等過年時候,家里肯定要聚聚,我還想著,回頭和你姑母商量下,看去哪兒吃,到時候你三叔也得過來。”
于是婆媳兩個便說起年節時候家庭聚會的事,本是沒人搭理關珠清這一話茬。
至于陸崇禮,那更是不可能主和關珠清搭話,他正笑著和大家說話,問起最近單位制改革對大家生活的影響,還問起單位分房的事,在場的親戚都畢恭畢敬回答。
林舒便笑著打趣道:“母親,你看父親把婚宴活生生變了關心人民群眾生活。”
陸崇禮聽這話,無奈笑道:“我就隨便問問。”
旁邊人見此,心想也就這種親兒媳婦敢說話這麼隨便了。
云菂旁邊笑嘆:“我和他在一起時候久了,竟然沒發現哪里不對勁,可見我也差點被他帶壞了。”
其他人聽了,忙恭維起來,大家全都笑了。
關珠清從旁呆了呆,也不好主說起自己的事,只好作罷了,但終究心里不舒服,想著自己遭了麻煩,他們明明能幫,卻本不想幫自己吧。
一時有些嘆息,又想起小時候,也是有些姐妹的,現在看來,竟然都是假的了。
林舒自然把關珠清的心思看得真真切切的,也是好笑,自己非要往豬圈里踩,如今日子過得不好,那不是活該,還能賴誰不?現在鬧這樣,怎麼著怎麼著,讓幫忙?沒門。
可沒那麼好心,還能去豬圈里撈?
一時繼續和公婆談笑,理都不理。
關珠清從旁,越發如坐針氈。
等婚宴散了后,陸崇禮和云菂由警衛員陪著先離開了。
陸殿卿和林舒留下來幫襯著,收拾下桌上剩余的煙酒,還有一些酒席上的飯菜,也請往日要好的鄰居打包了。
這次飯桌酒席檔次好,便是剩下的那些飯菜都有不完整的塊,這年月總有鄰居家里日子過得一般,自然是把這些當好東西。
等收拾過,一家子又說了一會兒話,兩個人這才回家去。
要走的時候,關珠清又湊過來了:“姐,姐夫,我搭你們的車回去吧?”
林舒道:“你怎麼還沒走,剛才我們收拾東西的時候不見你人影,還以為早走了呢?”
關珠清忙道:“我剛才那不是不太舒服,就在那邊歇了歇。”
林舒聽得都無語了,既然想求自己幫忙,竟然也不知道殷勤一些,自己這里忙著的時候還能躲一邊,現在怎麼好有意思有臉再出現?
這人也太把別人當傻子了,就?
當下故意道:“你是要回去新街口是嗎?”
關珠清其實本不想回去,才被人家打了掌,正和那邊賭氣呢,不過現在為了能坐林舒的車,也就道:“對,回去新街口,我家里還有事呢,著急,想回去,要不然我就自己坐公車,不麻煩姐夫和姐了。”
林舒便道:“那可真不巧了,你姐夫單位有事,我們還得過去一趟,就不能送你了。”
關珠清一愣,早知道說不回新街口了。
林舒從陸殿卿那里拿出來錢包,翻了翻,竟然找到一個票,一錢。
隔著車窗戶,把一錢遞給關珠清:“珠清,我到底是當姐姐的,沒法帶你回去,給你這一錢,你自己坐公車去吧?”
關珠清當時就呆了,一錢,給一錢?大家都是大人了你給我一錢?你把我當花子?
林舒:“怎麼,你上有錢?不要是吧?那就算了。”
當下便對陸殿卿道:“走吧,時候不早了。”
陸殿卿便一踩油門,車子開出去了,關珠清怔怔站在那里,倒是吃了一的車尾氣。
等走遠了,陸殿卿笑問:“去哪兒?”
陸殿卿笑道:“去北海吧,可以找逛逛,晚上正好吃北海的仿膳。”
他一說北海的仿膳,便想起曾經,曾經就是在北海的仿膳,是怎麼痛斥雷家的。
當下也笑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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