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的走廊上,霍止寒闊步走到主臥房門口。
里面一點兒靜都沒有。
他帶著溫淼淼回來這麼半天,溫嫻竟能睡得安穩,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火氣忽然就沖了上來。
“咔噠”一聲,帶著一的酒氣,霍止寒直接擰開房門。
“溫嫻!”
屋子里空無一人,‘嘩啦’的水聲傳來,霍止寒看到腳邊的水,正從洗手間的門下面漫出來,臉陡然變了。
“溫嫻!”他沖到洗手間門口,卻發現門被反鎖了。
兩腳踹開門板后,一眼就看到躺在浴缸里的子,浴缸的水還在不斷的往外漫,混著猩紅的,洗手臺上是一把染的匕首,已經凝固。
溫嫻已經沒了意識,頭外在浴缸邊緣,神竟是安詳。
左手手腕整個浸泡在水里,還在不斷的往外滲。
一瞬間,霍止寒的腦子‘嗡’的一下炸了,冷眸幾乎滲出來,‘嘩啦’一下將從浴缸里抱起來,沖著外面吼道,“來人,備車!”
迎面到剛從裹著浴巾的溫淼淼,尖了一聲,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止寒哥!”
“讓開!”低吼聲嚇得溫淼淼一個激靈,讓到一側。
霍止寒二話不說,抱著溫嫻一邊下樓一邊喊,“備車!去醫院!”
他怎麼也沒想到,溫嫻竟然會割腕自殺。
厭惡自己到了這樣的程度,寧可死也不愿意跟自己說半句好話,不愿意和自己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溫淼淼一直追到樓下,眼睜睜的看著霍止寒抱著溫嫻上了車。
轎車絕塵而去,剩下裹著浴袍站在門口,像個小丑。
“溫小姐,天氣怪冷的,您穿這樣是要生病的。”
后傳來別墅傭陳姐的聲音。
溫淼淼氣不打一來,“我穿什麼樣子我樂意,你管得著嗎?”
“我是好意,您今晚還住這兒麼?次臥我給您收拾一下。”
“不必!”
霍止寒都把丟下走了,還留在這兒丟人現眼麼?
溫淼淼氣的臉鐵青,回房‘砰’的一下關上門,沒一會兒換了服就離開了南郊別墅。
開車離開的路上,撥了一個電話出去,“二十年前的事,讓你查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
“現在就把資料送到我家來。”
“……”
溫嫻做了一個夢。
夢里面,明,照在上暖洋洋的。
溫嫻站在農家小院里面,茫然的環顧了四周一圈,看到院子的菜地里一道悉的影,穿著藍布碎花的褂子。
“阿嫻,站在大太底下你不熱啊,小心曬黑了,掉在煤球堆里都找不著!”
姥姥?
溫嫻一怔。
姥姥正蹲在地里割韭菜。
“阿嫻,晚上吃韭菜蛋的餃子,我們小阿嫻最喜歡吃姥姥包的餃子了。”
“姥姥多打幾個蛋,多吃點才能長得高。”
姥姥!
溫嫻哭著撲進姥姥的懷里。
姥姥詫異的著的頭發,“怎麼哭了啊,誰又欺負你了?走,姥姥去給你出氣。”
【姥姥你還活著,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傻孩子,胡說什麼呢?姥姥這不是好好的麼?”
溫嫻埋頭在姥姥的懷里,家常菜煙火的味道讓安心凝神。
姥姥拍著的后背,“阿嫻,你怎麼還跟孩子一樣呢,姥姥以后也是要走的,不能陪你一輩子。”
【不要,姥姥,阿嫻要和你一起。】
“傻孩子,人總是有生老病死和離別的,沒有姥姥在邊,你要學會自己照顧好自己,不管發生什麼都要堅強的活下去。”
姥姥的聲音越來越縹緲。
“阿嫻,記住姥姥的話,只有活著才有希。”
【姥姥!】
溫嫻猛地睜開眼,被白的燈晃住了眼睛,眼前一片模糊。
“醒了,醒了!”
邊傳來悉的聲,是陳姐的聲音,“先生,太太醒了。”
溫嫻的視力一點點的恢復清晰,聽到一道開門的聲音后,便看到霍止寒的影,出現在床邊。
陳姐出去了,房間里剩下和霍止寒兩個人。
溫嫻試圖坐起來,可是子卻不了,剛了一下,左手邊襲來鉆心的疼痛,仿佛手腕都要斷了一樣。
“別,”霍止寒的聲音在房間里回。
他按住了的肩膀,“不想死的話,就躺著別。”
說完這話,霍止寒不知想到什麼,忽然冷呵了一聲,“怎麼忘了,你本來就不想活了,還怕這點兒疼?”
溫嫻一怔,順著他的目看到自己被紗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左手手腕,右手輸著,兩只手,哪一只都不了。
這兒是醫院,這大半年來來的最多的地方。
全都拜眼前這個男人所賜。
“很恨我是嗎?”霍止寒狠狠地抓著的肩膀,“可你以為你自殺了,就能讓我歉疚?那你就是做夢!”
溫嫻撇過臉,強忍著骨裂的疼痛不想看他。
霍止寒卻忽然掐住的臉頰,強著轉過頭來看著自己,“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死,同樣的事你大可繼續嘗試,你自殺一次,我救一次,霍家有的是錢養一個廢人,看看到底是誰更折磨?”
男人眼中的寒意滲到溫嫻的眼中,仿佛一塊寒冰。
溫嫻的一雙眼睛平靜的近乎麻木,靜靜地看著他。
冷漠的眼神怒了霍止寒。
他掐住溫嫻的手驟然收,“為什麼這麼看著我?你就這麼不想活了是嗎?”
“你不是應該恨我嗎?恨我你就該活下去,用你所有的辦法為你姥姥,為祁巖報仇,你不是覺得是我殺了他們麼?你恨我啊!”
溫嫻卻無于衷,仿佛連痛覺也失去了。
不恨他。
既然姥姥的死不是他一手促的,那他就沒有任何對不起自己的地方。
祁巖的死至今沒有定論,也沒有恨他的理由。
欠的人債已經還不清了,這條命再留著也沒什麼用。
平靜的目沒有任何波瀾,仿佛看著一團空氣。
見狀,霍止寒的手忽然了一下,好像被什麼東西走了手上的力氣,看著躺在下的人,卻覺得離自己無比的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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