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止寒眸一怔。
溫嫻的那雙眼睛溢滿了崩潰。
孩子沒了的這些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只有自己知道,霍止寒卻還是不肯放過自己。
“我們以后還會再有孩子。”
霍止寒的聲音在樓梯間回,夾雜著煙塵的沙啞,讓人聽得恍惚。
溫嫻錯愕的看著他,不敢置信的搖著頭往后退。
他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
【你還是不肯放過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本不想再和面前這個男人有任何的牽扯。
【放過我吧!算我求求你了!你恨溫家,恨溫振華,你去報復他們啊!】
不知道是哪句話怒了霍止寒,他的眼中忽然揚起滔天的怒火。
溫嫻的手腕狠狠一痛,痛呼一聲,腳步驟然定住,無法再后退。
霍止寒的一雙眼睛仿佛要噴出火來,嗓音卻寒冷如冰,“既然知道我恨的是溫家,你就不該抱有這樣的妄想!”
二十年前的那場大火,溫振華是罪魁禍首,溫家也沒有人可以置事外。
“你不是一直都不知道我為什麼恨溫家麼?我現在告訴你!”
“二十年前,溫振華為了地產開發,強行燒毀大片山林,驅趕當地住戶,活活燒死了一個人,而這個人,救過我的命!”
溫嫻的瞳孔猛地收,狠狠一怔。
活活……燒死了人?
“父債子償,這個道理要我教你麼?”
狠厲的聲音在耳邊嗡嗡作響。
或許是那個人販子老頭的出現,又或許是最近溫振華想要離開江州的作太過明顯,塵封在霍止寒心中多年的仇恨近日噴涌而出。
他掐住溫嫻的手腕,“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江州,我要你永遠留在我邊,替溫家贖罪!”
霍止寒眼中的戾氣嚇到了溫嫻,那種涼意仿佛能吞噬一般,迅速的從眼睛里傳遍全,浸四肢百骸。
從一開始這個男人就是為了報復溫家而來的,不管是自己還是溫淼淼,都只是他報復溫家的工,他會摧毀溫家的每一個人!
溫嫻臉慘白,巨大的恐懼侵襲而來,驚恐的掙扎起來。
放開我!
放開我!
心有一個聲音不斷的囂著,讓發了瘋一樣的掙扎起來。
霍止寒煩躁的扣住,猛地將按在了墻上,吼道,“夠了!”
后腦勺撞在墻壁上,‘咚’的一下,腦子里嗡嗡作響。
手機震的聲音在樓道間里響起,格外清晰。
霍止寒的眸恢復了幾分清明。
看到來電顯示,他冷冷的看了溫嫻一眼,“今天我說的話,你最好全都記住了,否則的話你別忘了,那個姓劉的老頭,還有你姥姥,可沒你這麼好的能折騰!”
“等我手頭的事辦完了,會來接你搬回霍家住。”
冰冷的聲音在樓道里回。
‘啪’的一下,樓道的聲控燈熄滅。
溫嫻猛地吸一口空氣,劇烈的咳嗽起來。
司景趕到的時候,霍止寒已經從樓道走了。
溫嫻一個人靠著墻壁站著,整個人麻木渙散。
“阿嫻,你怎麼了?”
司景眼疾手快,在落的前一秒抓住的手,卻在的手上看到鮮紅的手指印,眼可見的淤青。
“我哥呢?他跟你說了什麼?”
溫嫻無助的搖頭,滿心只有一個念頭。
霍止寒不會放過的,與溫家相關的所有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從前那些抱有的幻想,都在這一刻灰飛煙滅。
那個男人,他有多恨溫振華,就有多恨自己。
而自己竟然還以為,他曾經對自己有過些許的溫與憐惜,期待過自己肚子里那個孩子的出生。
簡直荒唐!
霍止寒握著手機從醫院出來。
電話是溫淼淼打來的。
“喂?”
“止寒哥,你猜我現在在哪兒?”
“這會兒?”霍止寒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你應該在機場。”
“對,但是也不對!”
溫淼淼的語氣里著雀躍,“我爸跟我說,海外那邊的事暫時不用這麼急著去辦了,正好我有個研討會要去開,所以現在我又從機場回來了。”
霍止寒眉頭一皺,冷眸眼可見的沉了沉。
“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很驚喜?晚上一起吃飯吧。”
半晌,男人薄翻出一個字,“好。”
掛斷電話,霍止寒上了車。
孟助理說,“剛剛那邊的消息,溫淼淼從機場折返回來了……”
“我都知道了,看樣子溫振華這個老狐貍有所察覺。”
“您覺得是打草驚蛇了?”
“倒也未必是,不過溫振華做事向來小心,尤其是資金轉移這種關系他家命的事,所以虛晃一槍也在預料當中。”
“霍總,那咱們下一步怎麼辦?”
“讓人盯著溫振華和溫淼淼,這次不去,不代表永遠不去。”
“是。”
孟助理看了一眼手機,“對了,霍總,還有一件事,您二叔那邊私下了一筆資金,以個人名義支取的。”
“金額呢?”
“五千萬。”
霍止寒蹙眉,“查出什麼去向了麼?”
“還不太確定,不過二夫人似乎今年又鬧了不事出來,不出意外的話,這筆款子應該是填窟窿去了。”
霍婷婷的母親有賭博的嗜好,霍正山常年拿錢給收拾爛攤子,這件事在霍家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這事兒要讓老爺子知道麼?”
“這麼大一筆支出,不用我們管,爺爺也不會不知道。”
孟助理點點頭。
這話的意思,就是由著二房那邊自生自滅了,這種事用不著他們手,只要年終的董事會之前霍正山堵不上這個窟窿,自然有他的好果子吃。
位于江州近郊的私人會所。
包廂茶室里,伴隨著古琴的聲音,茶香四溢。
外面夜已經深了。
茶桌的一側,一份文件自霍正山的手里緩緩推出來,“這是你要的專利轉讓協議,錢貨兩清,不過這件事你可不能讓霍止寒知道是我做的。”
對方紅微抿,氣定神閑的品著茶,“放心,憑著兩家這麼多年的,我不會讓二叔你難做的,不過是借著這件事跟霍氏打個招呼而已。”
人的聲音不大,風吹過微卷的灰棕鬢發,出冷艷的五,一雙眼狹長,沉著若有似無的寒。
霍正山竟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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