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拒絕

　“我不怕的。”云照道。

　“有。”小黑皺著小眉頭。

　“那我也不怕,你不要、不要捂我眼睛啦。”

　見云照臉上，并沒有李元奇他們那樣的驚慌，小黑這才點頭：“嗯。”

　云照再看向錢蔣酒樓門口，已經沒有傷小孩子的影,客人和行人聚集在一起,嘰嘰喳喳討論著剛才的事。

　“怎麼回事兒？”

　“怎麼回事兒！酒樓后面的梯塌了！”

　“梯？”

　“就是給孩子們玩的玩意兒,一人收五文錢。”

　“就是那玩意兒,我就在場，在那兒孩子玩秋千，看到四五個孩子爬上那個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突然塌了,一個孩子磕破頭,一個孩子扎到。”

　“傷勢怎麼樣？”

　“不知道,反正都在流，好在梯下面沒有其他小孩子,不然這一塌,指定出人命！”

　“萬幸萬幸啊。”

　“錢蔣酒樓弄了梯，怎麼就不注意點呢？”

　“誰知道呢？”

　“……”

　真是！

　真是那個游樂場出了問題！

　云照抬眼看見錢東家和蔣東家從酒樓出來。

　錢東家低頭和蔣東家說了些什麼。

　蔣東家點點頭,急步朝醫館走去。

　錢東家著圍過來的客人和行人,倒是沒有掛上招牌式的假笑，而是一臉真誠地說道：“各位實在抱歉，是酒樓疏忽,傷到客人,現下我們便去賠禮道歉，此等事以后，絕不會再發生,還請各位客人繼續用飯，酒水八折，我也去醫館看看況。”說完便走。

　不錯。

　錢東家這態度，這言語，這行為……及時地應對突發事故，云照明顯聽到一些客人和行人贊同錢東家的做法，沈月娘也開口道：“錢東家做得對。”

　“他做什麼了？”朱氏反問。

　“他去看傷孩子。”沈月娘道。

　“指不定個臉就回來。”朱氏不屑道：“他們兩個最擅長的就是說漂亮話，把別人騙的一愣一愣的，剛剛聽到姓錢的說的沒有？‘酒水八折’，這剛完年沒多久，有多人喝酒？他就不敢說‘今日酒樓用飯八折’，改不了摳門，郝萬程就是這樣中招的，你可別聽他們說什麼，要看他們做什麼。”

　沈月娘愣了一下。

　云照并沒有和錢、蔣二人接過，都是通過桃源酒樓的日常，了解到他們太財，卻不知他們居然上功夫了得，也是，若不是會說，也不會忽悠的郝萬程出錢、出力、出心思，最后還出局。

　“希傷孩子沒事，不然錢蔣二人肯定不管。”朱氏道。

　“嗯，希傷孩子沒事兒。”沈月娘道。

　“走吧。”朱氏不再看錢蔣酒樓，向前走。

　沈月娘跟著走了兩步，忍不住問：“朱嬸子，今日錢蔣酒樓都出這樣的事了，還能這樣繼續開下去嗎？”

　“肯定長久不了。”朱氏道。

　沈月娘不太明白。

　云照卻是清楚，小孩子傷這事兒會對錢蔣酒樓造影響，指不定就是錢蔣酒樓走下坡路的一個開始，于是接下來一有空，他就朝錢蔣酒樓這邊轉悠，聽到許多錢蔣酒樓的事。

　果然如朱氏所說，錢、蔣二人說完漂亮話后，并沒有做漂亮事兒，付了第一次醫藥費，就沒有第二次第三次，扛不住兩個傷孩子父母三番兩次索要，他們才出了所有醫藥費。

　面對傷孩子父母的指責，他們又用漂亮話忽悠過去，再忽悠其他客人，繼續開著孩游樂場。

　可是已經沒有客人敢讓孩子去玩了。

　錢蔣酒樓的生意跟著差了很多，他便讓廚子做新菜，又不像郝萬程那樣舍得花錢、花時間和花心思琢磨，做來做去，也沒有出款菜品，也就打不過其他酒樓。

　他們再次研究酸梅湯、涼皮和花生蓮藕豬蹄湯的做法，各種試驗方法，出來的味道都和李大廚的差別太大。

　沒多久，整個酒樓呈現一種萎靡的狀態，錢蔣二人費盡力氣拉過來的達貴人，也不愿意再次顧。

　桃源酒樓花費一年時間，積累下來的口碑、人氣和信任，終于耗干，錢蔣酒樓門前冷冷清清的……云照見此景，心無比愉悅，他拉著小黑的小瘦手：“走，我們河邊。”

　小黑點頭。

　云照瞥見旁邊的糖葫蘆，問：“你吃糖葫蘆不？”

　小黑看著云照道：“是你想吃吧。”

　云照笑的跟朵太花似的：“你腫麼這麼聰明呀！”

　小黑無言以對。

　“我也給你買一個喔。”

　小黑瞥一眼紅通通的糖葫蘆，他是來到桃源鎮才知道糖葫蘆是什麼東西，酸酸甜甜的，好吃，還想再嘗一嘗，便點頭：“嗯。”

　云照過年的歲錢沒有花，當即買了兩串。

　小黑接過來一串。

　云照道：“小黑，你看到、看我給你買糖葫蘆了叭？”

　小黑點頭。

　云照問：“我對你好叭？”

　“嗯。”

　云照繼續問：“我一直都在養你叭？”

　“嗯。”

　云照認真道：“很費錢噠！”

　“嗯。”

　“你要牢牢記住，記住這些喔。”

　“嗯。”

　“你長大得報答我，造嗎？”云照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他賺錢還行，肯定是混不了場，可是小黑聰明，冷靜，自律，極有心機，指不定長大就是大，他得提前在小黑小的心靈種上一顆報恩的種子，這樣小黑出息了，才會想著罩著他。

　“嗯。”小黑點頭。

　“造腫麼報答我？”云照問。

　小黑搖頭。

　“要對我好，對我好，對我特別好，造嗎？”

　小黑重重點頭。

　“好，我們走。”云照邊吃糖葫蘆，邊拉著小黑向前走。

　小黑看著胖胖的云照笑了笑。

　二人來到桃源河邊，不但見到朱氏、李元奇、金宵和郝一淼，還看到久未面的汪氏和郝萬程。

　“照哥兒！”李元奇喊。

　云照拉著小黑跑過去，問：“你們來了。”日常朱氏、李元奇、金宵、郝一淼都是和云照一家，一起來桃源河邊的賣煎餅果子，今日有事耽擱了。

　“我剛到！”李元奇道。

　“我爺爺也來啦。”郝一淼開心道。

　云照看向汪氏和郝萬程，二人都瘦不，可能是走出錢蔣二人的傷害了，所以神狀態不錯，他笑著打招呼：“汪，郝爺爺，你們好呀。”

　汪氏笑容和藹。

　郝萬程手著云照的腦袋道：“照哥兒好呀。”

　“郝爺爺，我都好久、好久米有見你啦。”云照道。

　郝萬程笑著問：“那你怎麼不去我家呢？”

　“我忙呀。”

　“忙著和你娘親賣煎餅果子。”

　“嗯，剛出鍋的煎餅果嘰、好好吃的，郝爺爺你們也吃。”

　“你娘親在給我們做了。”郝萬程彎了眉眼，他之前就吃過煎餅果子，知曉味道極好，也已經知道是云照想出來的吃法，卻沒想到生意這麼好：“照哥兒真是財運在。”

　“系啊系啊，郝爺爺了、了我腦闊，郝爺爺也，也有財運噠。”云照昂起白的小臉，聲氣道。

　郝萬程聽后大笑起來，心更加愉快。

　汪氏跟著笑起來，道：“好，借照哥兒吉言，接下來郝爺爺可以順利賺錢。”

　沈月娘聞言，問：“郝東家要開酒樓了？”

　“哪有銀子開酒樓啊。”汪氏已經可以自然地說出這些話，道：“是去找活計，看看有沒有酒樓之類的，需要掌柜、賬房的，萬程就去試一試，實在找不到了，再想辦法開個小飯館，招個廚子，試試看。”

　郝萬程點頭：“從前也是做小飯館的，別的也不會。”

　“到時候讓元哥兒爺爺去給你當廚子。”朱氏提議道。

　汪氏轉頭道：“李大廚不是在天香大酒樓干活了嗎？”

　“那天香大酒樓，都是東家的親戚，人人都把自己當回事兒，他爺爺干的不舒心，想辭工。”朱氏道：“你們若是開小飯館，讓他爺爺還給你當廚子。”

　郝萬程笑道：“小飯館可請不起李大廚了。”

　“給點工錢就。”朱氏道。

　郝萬程道：“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朱氏點頭。

　沈月娘做好一個煎餅果子，一分為二給汪氏和郝萬程。

　汪氏和郝萬程是第一次吃到剛出鍋的煎餅果子，味道更好，連連夸獎。

　沈月娘笑了笑，接著做。

　汪氏和郝萬程待一會兒，不想打擾沈月娘干活，汪氏便和朱氏道：“朱嫂子，勞煩你這些日子帶淼哥兒了，今日你歇一歇，我和萬程帶孩子們玩一玩。”

　朱氏立刻答應。

　沈月娘不好意思，可是汪氏和郝萬程太熱，便也點頭。

　郝萬程掃一眼六個孩子道：“照哥兒，帶你們溜達溜達。”

　云道：“我不去，我要給娘親打下手。”

　沈月娘道：“你去吧，我一個人行的。”每日下午都是云打下手，也覺得云小小年紀太過辛苦。

　“就是，你去吧，朱在這兒呢。”朱氏道。

　“對呀，哥哥我們一起玩，明日再打下手。”云照道。

　云想了想，點頭。“郝爺爺，我們去哪兒？”云照問。

　“你想去哪兒？”郝萬程問。

　云照想了想，道：“去山上。”

　如今已是春季，綠意盎然，百花盛開，他一直想要去看一看，順便再瞅瞅山間有沒有什麼未發現的野菜和作料之類的，說不定可以做些其他食出來，增加收，順便也讓汪氏和郝萬程放松下心。

　“好，就去山上。”郝萬程道。

　汪氏點點頭。

　云五人答應。

　“那走吧。”汪氏和郝萬程一起道。

　云照六人便跟著走。

　一行人離開了桃源河邊，見集市上賣了很多吃的，汪氏便買了一些道：“上山會累，買點給孩子們吃。”

　郝萬程點頭。

　“萬程！”忽然兩個悉的聲音響起。

　云照側首一看，是錢東家和蔣東家。

　“萬程，好久不見啊。”錢東家極為熱。

　蔣東家跟著道：“你近來清瘦了不啊。”

　郝萬程臉不好看。

　汪氏直接沉下來。

　錢東家繼續道：“聽說你子不適，我這忙的都沒時間看。”

　蔣東家接著便道：“是啊，現下好嗎？”

　郝萬程敷衍道：“很好。”

　“那就好，有空嗎？我們好不容易面，不如就聚一聚吧？”錢東家一臉笑容，期待地看著郝萬程。

　不等郝萬程說話，云照開口道：“不聚！”

　錢、蔣二人低頭看云照。

　“郝爺爺說，帶我們去玩，米空。”云照一把抓住郝萬程的手，道：“郝爺爺，我們走。”

　“爺爺，我們走！”郝一淼見狀，拉著郝萬程的另一只手。

　李元奇和金宵有樣學樣，拉起汪氏手：“汪，我們走。”

　郝萬程和汪氏互看一眼，趕跟著走。

　云和小黑小跑著追上去。

　“誒，萬程——”錢東家和蔣東家轉頭看。

　云照、李元奇、金宵和郝一淼四個胖團子極快地拽著郝萬程和汪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