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剛搬回家兩天，又要往宿舍搬？”

“為了方便一點。”

“那豆豆呢？它怎麼辦？”

“長生會照顧它。”

“……”

老爸沉默下去，沒說同意，但也沒有反對。

“老爸，我保證一到周末就回來看你。”

他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你這孩子，當初我就不是很願意讓你住校，總覺你住在學校裡，見面了，你會跟我越來越疏遠。”

“才不是這樣，老爸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怎麼會跟老爸疏遠。”

“你現在了男朋友，要不了多久，你老爸我的地位就會從最重要，排到第二。”

“原來老爸是吃醋了？”

被我一語道破，老爸有點窘。

“我不是吃醋，我說的是事實，大不中留。”

“那你是希我一輩子不嫁人嗎？”

“也不是……”

老爸又是一陣沉默，之後，他應允我搬回宿舍去住。

“謝謝老爸。”我抱住他，在他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他沉沉一笑，“你說的，一到周末就回來看我，不準食言。”

“我知道，我知道。”

“不早了，快去睡覺。”

“你也是。”

……

洗漱之後，我回到房間，直接躺上了床。

閉上眼睛沒多久，一陣困意襲來。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一個稚的聲音忽然響起。

“姐姐，你醒醒，醒醒……”

我以為自己在做夢，翻了個，可那個聲音依舊在耳邊響個不停。

我詫異地睜開眼睛，手拉開了床頭櫃上的臺燈。

橙黃的燈下，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站在床前，他臉煞白，目不轉睛地盯著我，注意到他的下沒有影子，我頓時警覺起來。

“你是誰？”

“姐姐，我聽說你是死神，你會幫死去的人實現一個願，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你從哪聽說的？”

“醫院裡，很多人都這麼說，有些還見過你。”

我沒接茬兒，但我想，男孩口中所說的‘很多人’應該指的是‘很多鬼’。

“你什麼名字？死亡時間是什麼時候？”我邊問邊坐了起來。

男孩微微低下頭，喃喃地說：“我還沒死。”

“沒……死？”

“我現在人在醫院。”

“……”

如果男孩所言屬實，他還沒死的話，那出現在我面前的這個男孩莫非是靈魂出竅？

“我董小宇，我現在就躺在醫院的重癥病房，而且，我的時間不多了，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你知道自己是靈魂出竅的狀態嗎？”

男孩重重點頭。

他似乎沒有惡意，他出現在這裡，我沒有覺到一氣，由此，我放松了警惕。

“你想要我幫什麼忙？”

“救救我媽媽。”

“你媽媽怎麼了？”

“爸爸經常打媽媽，心不好會打，喝了酒會打，媽媽做的飯菜不合口味，也會挨打，總有一天會被爸爸打死的。”

我心頭略微一沉，“這就是你的心願嗎？”

“是。”

“你想要我怎麼救你媽媽？”

“讓離開我爸爸。”

“你是讓我勸你媽媽離婚？”

“對，還要勸離開這個城市，遠離我爸爸，不然我爸爸會一直糾纏。”男孩年紀不大，但說起話來，像個小大人。

“就這樣？”

“就這樣。”

“好，我會幫你。”

“謝謝姐姐。”

“告訴我你爸媽的況，還有你所在的醫院以及你的家庭住址。”

男孩把這些信息一一告訴我，我擔心自己一覺醒來會忘記，索把信息全部記在了筆記本上。

之後，男孩講起他家的況。

他今年十歲，自他記事起，父親就總對母親大吼大，甚至拳打腳踢，他很怕爸爸，所以每次母親被打的時候，他都是躲在房間裡不敢出聲。

他覺得母親很可憐，母親那樣疼他，關鍵時刻他卻什麼都不能為母親做，他覺得對不起母親，也無法再忍父親的暴行了。

所以，三天前，父親因為母親帶著傷外出買菜，被鄰居追問傷而異常不高興，回到家就對母親一頓打，平時總是躲在房間裡嚇得瑟瑟發抖的他，終於鼓起勇氣沖出房間，厲聲指責父親，父親惱怒，想連他一起教訓，他頭腦一熱就跑進廚房，拿起了刀，但這本嚇唬不了父親，父親把刀子奪過去，狠狠地甩了他一個耳，他摔倒的時候，頭撞在了櫥櫃上，當場昏迷。

送醫搶救後，他被診斷出是腦出，急做了手，但手後的他，依舊是重度昏迷，無法醒來。

這三天時間，他的靈魂時常離，這一點並不他的控制，他在醫院遊的時候，遇到了很多遊魂，他聽說了我，所以毅然決然地來找我。

“我現在還沒有度過危險期，我想我可能會死。”男孩很認真地看著我，停頓了一會兒，又說：“我最擔心媽媽了，所以無論如何請你幫幫。”

“我會幫你，但你對自己要有信心，就算是為了你媽媽，你也要加油過去。”我還沒有從十月那裡收到過有關於董小宇的死亡信息，所以，他可能壽未盡。

“我都靈魂出竅了，還看見了好多鬼，這難道不是我要死了的征兆嗎？”

“重度昏迷的況，是有可能靈魂出竅的，這不代表你一定會死。”

“真的嗎？”董小宇驚喜不已。

我點了下頭。

他又問：“你是死神，你告訴我，我會不會死？”

“這個……”

他還真把我給問住了。

“你也不確定，是嗎？”

“抱歉……”

“姐姐不用道歉，你又沒有做錯什麼。”

董小宇的話，令我心頭一片，這孩子才十歲，可他真的很乖巧懂事。

“姐姐，你趕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你要養足神，這樣才能好好地幫我達願。”董小宇沖我嘿嘿一笑，然後慢慢後退，直至退到黑暗的角落裡，不見了蹤影。

他走後，我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淩晨三點整。

關了燈，我躺回床上，卻不知怎麼的，毫沒了睡意。

董小宇的況，讓我不由想到了小時候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