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神有一瞬間的凝滯，手著點心盒子，久久沒說話。

　看姜棠這麼好看的姑娘這副樣子，春臺于心不忍，“姜姑娘，快回去吧。”

　姜棠回過神，道：“嗯，我明白了，多謝。”

　顧見山不用報恩了。

　他不是不要丫鬟們送的東西，而是不要送的。對他而言，救不過是順手為之，可能和隨手救下一只小貓、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盡管那日顧見山的順手為之對而言是千鈞一發，是救于水火。

　不送也好，等日后出府，有自己宅子了，就給顧見山塑個金，每日上香，祈禱他加進爵，早日親。再去寺里給他點盞長明燈，保佑他長命百歲。

　姜棠低頭看了看點心，既然顧見山不要，那就回去分了吧，辛苦做了一下午，還沒吃兩口呢。

　春臺看著姜棠笑著拎了兩個點心盒子進去。

　怎麼還笑了，別是傻了吧。

　說實話，讓他拒絕姜棠是一件難事，要不是跟著公子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還真不好拒絕。

　也不知道點心好不好吃。

　但當下人的要善于揣主子的心思，公子說不要，那就是真的不要。

　春臺就沒見過公子收過哪個小娘子的東西，更別說是個小丫鬟了。

　至于為什麼遠遠看見姜棠和韓余清說話就冷下臉，大約是不喜歡侯府的小廝丫鬟私下說話吧。

　公子不通男之，大概想讓別人和他一樣，

　這就那什麼了，丫鬟小廝也是人，侯府又不是和尚廟。

　公子也真是的。

　*

　今天該陸英守夜，盒子里點心不多，總共四塊，給陸英留一塊，剩下的三人分了。

　韓余清送的點心有八塊，蕓豆卷和驢打滾各四塊，正好屋子里四個人。佩蘭一心只有點心，靜墨話，誰都沒問點心的來路，這讓姜棠稍稍放下了心。

　姜棠吃了塊驢打滾，外面是香甜的黃豆面，裹在糯的糯米皮外面，里面是甜甜的豆沙。

　黃豆面……

　下回可以試試豆盒子。

　做的小蛋糕也好吃，按照戚風蛋糕的做法做的。先用茶葉做好抹茶，然后打好蛋清糊，蛋黃糊里放抹茶，想要味道重些就多放點，味道輕就放點。

　姜棠怕第一次陸錦瑤吃不慣，就放了點，吃起來的，很是香甜。

　給正院送了四塊，剩下四塊是姜棠用自己的東西做的，茶葉還是斥巨資托懷兮帶的，顧見山竟然不要。

　不要也好。

　吃著小蛋糕和點心，有佩蘭分的松子和松子糖，姜棠心好了不。

　連晚上做的夢都格外香甜。

　大約是好事都往一塊兒趕，次日一早，竹告訴以后不必去正院了。

　“夫人胃口恢復了，日后做新鮮吃食了給正院送一份，那就是大娘子的孝心了。”

　姜棠高興地點點頭，不去正院意味著不必早起，不用來回跑，每日能省下兩個時辰。不過也意味著再也拿不到鄭氏的打賞，鄭氏多大方啊，打賞都是金子起步。

　想起侯府馬上就要辦春日宴了，姜棠問了句，“大娘子是不是有別的事吩咐我。”

　春日宴人多，應該會需要很多種點心。

　竹笑著點了點頭，把姜棠到耳房，拿出來兩本書。不是菜譜，而是稚啟蒙用的書，一本《三字經》，一本《弟子規》。

　姜棠疑地看著竹，“給我的？”

　“大娘子讓我閑暇之余教你讀書識字。”竹微微加重了語氣，“讓你讀書識字是看重你，萬不可辜負大娘子的一番心意。”

　宴幾堂的丫鬟多都能認些字，懷兮能認能寫，所以可以幫陸錦瑤管賬管鋪子。

　這不僅僅是認字，更意味著重用。倘若姜棠懶不認真，大娘子也會失。

　竹希姜棠能認真些，也不是人人都有這種機會。

　姜棠說不上心里是什麼覺，書頁有些泛黃，不知是誰用過的。在朝，紙貴書更貴，這一本書就得一兩多銀子。

　姜棠把書抱，“請竹姐姐替我謝過大娘子，我一定好好用功。”

　竹：“我上午沒什麼事，你做過早飯就過來。”

　姜棠就差發誓了，“竹姐姐，我定會好好學的，萬不辜負大娘子的苦心。”

　怎麼說也是接過大學教育的，雖說大學學的是理科，但把認字撿起來應該不難。陸錦瑤讓學識字，正好不必去正院了，時間多的是。

　讀書，認字，陸錦瑤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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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院早飯是孫大娘和李大娘準備的，做的是鄭氏吃的酸湯餛飩，給永寧侯準備的是梅菜醬包，還有六七種小菜，三種粥。

　就連糖三角豆沙包都有。

　但顧見山一眼就看出這不是姜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