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渺心疼地著的手，連忙從包包里出創可。

　雖然…已經沒什麼用了。

　“蘇老師，你帶我去過那里，說那里有攝像頭，就在樹上，如果攝像頭沒有壞的話，應該會拍到那天的形。”

　“對，那里有攝像頭的！”

　蘇渺之前特意留意了三教后花園的攝像頭，因為很多學生喜歡去那個綠植掩映得后花園煙，學校為了逮這些違規的學生，在那邊的樹上新安裝了好些個攝像頭，全方位監控著這座小花園。

　因為是為了逮煙，所以目前沒幾個人知道花園里有攝像頭。

　“當時，們扇我耳，還打我，如果那個攝像頭沒有壞，那…那就肯定拍下來了。”湯玥呼吸急促，口起伏著，“但我去監控室問過了，因為我是學生，監控室老師不讓我查監控，說必須要老師帶著。”

　“老師幫你。”

　蘇渺牽著湯玥來到了監控室。

　監控室好幾臺平面展示的電腦，電腦畫面里分小格框正錄制著校園各的環境，有場、有教學樓轉角，還有部分教室…

　負責監控室的劉主任正好也在，他手里拎著一袋絕味鴨脖，躺在椅子邊，雙疊著擱在桌上，正玩著手機里的消消樂，時不時監控屏幕。

　這份工作單調又乏味，還特別傷眼睛，絕大多數時候他都避免盯監控屏幕，上班基本都是魚看手機。

　“劉主任，我是高二年級的語文老師蘇渺，我想帶學生來查監控。”

　劉主任的游戲打到關鍵時候，有些不耐煩地問：“查什麼監控？”

　“兩天前的下午，大概六點的樣子三教后花園那棵梧桐樹下的監控，我的學生在樹底下被其他同學欺負霸凌了，我們想拿到監控視頻。”

　劉主任玻璃鏡片后的那雙無神的眼珠子掃過來，了蘇渺旁的湯玥，皺眉：“你是班主任嗎？”

　“不是，我是任課老師。”

　“那不行，監控視頻不能隨便流出去，必須班主任報備了教務之后，層層審批，蓋章簽字的文件過來，我才能把視頻給你們。”

　蘇渺清楚，這樣的視頻，學校怎麼可能審批通過，任何有損學校聲譽的東西，都會被扼殺在搖籃里。

　蘇渺不依不饒道：“那視頻…我們看一眼，總可以吧？”

　“不行，就算要查看視頻，也必須這位同學的班主任親自過來。”

　……

　走出了監控室，蘇渺的心已經涼了一大截。

　湯玥哭了，不知道該怎麼辦。

　蘇渺看著孩滿眼的失落和絕，五臟六腑都被揪在了一起。

　握著湯玥的肩膀，鼓勵道：“湯玥，這件事你做的很好，你很勇敢。”

　“可是…可是還是沒有用，我拿不到監控當證據，報警也沒辦法讓他們到懲罰。”

　出紙巾替湯玥掉了眼淚：“剩下的事給老師，老師一定會幫助你，你相信我。”

　湯玥點了點頭：“蘇老師，那我回去上課了。”

　“去吧。”

　蘇渺看著孩踽踽獨行的弱背影，知道，除了自己，沒有人能幫到了。

　湯玥離開后，立刻去辦公室找到了湯玥的班主任徐老師，把這件事的前因后果向徐老師陳述了一遍。

　徐老師現在看到蘇渺…都有些怕了。

　之前幾次在學校里見了、他都躲著走，雖然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躲的，但就是怕了了。

　“徐老師，只有班主任才有資格調取監控來查看，您就幫幫湯玥同學吧。”

　“蘇老師啊。”徐老師無奈地說，“你要理解我的難啊。”

　“我很理解啊，但是湯玥是您的學生，您真的忍心不管嗎？”

　徐老師索把道理攤開了——

　“蘇老師，你只是兼職老師，你將來碩士畢業之后還能去更好的學校。像你這樣閃閃發的學歷，又有教學經驗，又有核刊論文，去年薪幾十萬的嘉淇私立都沒問題啊！”

　“但我跟你不一樣，我是本科學歷，而且還是很一般的師范二本，只能呆在北溪一中啊。你讓我怎麼辦嘛，我這次幫了你，不就是擺明了跟學校做對，我不能自己砸自己的飯碗撒。”

　他語重心長道：“人都要換位思考，你也考慮考慮我，行不行。”

　蘇渺搖搖牙：“一切法律責任由我來承擔，行嗎，徐老師。”

　“你怎麼承擔，你現在還是單純的應屆學生，不知道社會運行的規則和潛規則，這事兒甭管你多占理，學校要開你，你都沒去說理。”

　蘇渺頓了頓，終于不再勸了。

　徐老師為了自己的前途，不愿意手此事，也不能他。

　他說的對，他們之間選擇的面向就不同，蘇渺這學歷，即便離開了北溪一中，也絕對不會缺工作的機會。

　這事…只能全憑心，不能道德綁架其他人。

　“徐老師，您可以不幫我，但我不會放棄的，我會想辦法拿到監控視頻。”

　在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徐老師忽然住了：“湯、湯玥，傷得很嚴重嗎？”

　蘇渺回頭了他一眼：“您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又何必問我。”

　“……”

　“您沒有勇氣來辦公室，對嗎。作為人民教師，您甚至沒有勇氣看一看自己的學生。”

　蘇渺離開之后，徐老師煙灰缸里堆了幾個煙頭。

　終于，放學時間，他還是把湯玥到了辦公室。

　掀開的袖子，看著孩手臂上燙傷疤痕，舊傷添新傷，簡直令人目驚心。

　徐老師皺著眉頭，問道：“湯玥，這些都是周怡璐他們弄的嗎？”

　“不不不。”湯玥不敢信任徐老師，生怕他把周怡璐他們過來質問，連忙否認，“不是他們，您千萬別他們來，沒事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傷了。”

　“你別怕，如果是他們，老師一定會為你做主，一定會好好批評他們。”

　“不是！不是他們！”

　“湯玥，你這樣不配合，老師也幫不了你啊。”

　湯玥臉頰漲得通紅，全抖著，沖他大喊道：“你本來就幫不了我！”

　沖之下喊完這話，后悔了，幾乎不敢看徐老師的眼睛，袖子著眼淚，轉跑出了辦公室。

　留下徐老師，頹然地坐在了椅子上。

　正對面的墻上，懸掛著一面鮮紅的錦旗——

　誨人不倦，生如子。

　……

　晚上，蘇渺洗完澡、熱氣騰騰從浴室出來。

　遲鷹坐在地毯邊、一只手拎著半個蘋果，另一只手端著外星人電腦看報表，電腦叮叮響了兩聲：“寶寶，有人加你好友。”

　“誰呀？”

　“什麼一片冰心。”

　“不認識。”

　“那我拒絕了。”

　“哎，別啊。”蘇渺走了過來，坐在了男人的邊，湊近向屏幕，“這麼正經的名字，別是我導師吧，快同意通過。”

　遲鷹關掉了報表文件，同意添加了【一片冰心】的好友添加。

　通過之后，【一片冰心】多的話沒有，直接給蘇渺發來了一段視頻，打開視頻，赫然正是三教后花園的監控畫面，湯玥正被周怡璐他們幾個同學霸凌，畫面里有男生也有生，打得很激烈，看得人升高。

　一片冰心：“保存了，就把我刪了。”

　蘇渺心臟砰砰地跳了起來，趕端過電腦，回復道：“太謝您了，您真的幫了我很大的忙。謝謝您！”

　一片冰心：“我不是聾子。”

　一片冰心：“那些黑暗中的無聲痛哭，我也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