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時候,他把這事兒和我們大家說了一遍。可那個時候,誰會相信,而且就他一個人看到。問題恰恰就出現在這兒,一個堅信自己看到了,但是其他人都不信,于是產生了一個賭約。”
“眾人讓他拍照片,若是真的,那眾人合伙輸給他1000塊,若是假的,那他給眾人1000塊。對你們這些大老板來說1000塊不算啥,但是對我們工人來說,1000塊已經很多了。”
“第二天晚上,工棚的工友就沒見過那個工人了。大家還以為他想賴賬,不好意思出現在大家面前。”
“可第三天一大早,有工友們上班的時候,在樓下發現了他的尸,我聽說啊,地上的已經凝固了,白花花的,腦漿子都濺出來了……”
話說到這里,我已經了解了一個大概。
那位工友撞鬼,告訴其他人,結果其他人不信,于是他第二天晚上又想去證實一番,沒想到卻死當場。
“你接著說,后面又怎麼了。”
我說道。
“工地上出事,這事兒可不算小,上面來人查了一次,然后老板打通關系,工地又開始施工了。可沒過幾天,突然又死了兩個人。”
“這下子,可謂是攤上事了。上面責令整改,弄好安全防措施,整個工地也停工了。本來工友們準備先回家的,可是卻被老板攔住了,他說這些事是意外發生的,只要好好工作,注意安全,一定會沒事的。”
“而且老板把工資提了1.5倍,這下大家盡管不愿,可為了錢,還是留了下來。就如此,一直到了三四天前,工地又出事了,這次一下子死了三個人。”
“剩下的人就算錢給的再多,也不敢在這里呆下去了,畢竟小命重要。于是許多工友都離開回家了。”
那人說這些話的功夫,連了好幾煙,整個工棚,煙霧繚繞。
“那你呢?為什麼其他人都回去了,你還在這里。”我看著問道,“其他人都怕出事,給再多錢都不敢干,為什麼你敢呢?”
“嗨,我爸媽都過世了,只剩下我一個人,也沒地方可以去。而且老板承諾我,只要我能留在這里看工地,他開發下一個樓盤的時候,會想辦法把我塞進項目部,我尋思著拼一把。”那人笑著說道。
“我已經是孤家寡人了,不拼一把,以后還是個窮小子,可若是拼功了,那麼以后就大富大貴。”
“有魄力!”
我夸贊了這人一句,隨后便和老頭子張玉玄離開了工棚。
中年男人給我們安排飯食差不多已經好了,一口氣忙到了現在,連飯都沒有吃一口。
我和老頭子可不是圣人,不管怎麼說,吃飯是第一要務。
“江小哥,你覺得那個人說的幾分真幾分假?”
去吃飯的路上,老頭子張玉玄趁機問道。
“真假參半吧,其實他說第一句話,我就不太相信。老板不讓他說,我們一包煙遞出去,他就告訴我們了,怎麼可能?”
我說道,“要知道,我們對他是沒有制約關系的,他告訴了我們,老板炒他魷魚怎麼辦?為一包煙,丟了工作,他怎麼可能干這麼傻的事。”
“再有就是后面,工地上出了六條人命,工人都跑的差不多了,就為了一個莫須有的升職加薪承諾,一個人留在這里,你覺得可能有多大?”
“很小,老頭子我就算再錢,也把命看的比錢重要。”張玉玄附和道,“那您的意思是,這人滿跑火車,不可信?”
“不清楚,晚上的時候再看吧,我懷疑這人一直在故意引導我們,讓我們順著他的思路推斷。這件事,看來有些不簡單。”
我說道。
通過剛才的談,我發現這人說話極有條理,他真正的份,肯定不是工人。
條理這事兒,怎麼說呢,越是厲害的人,說話的條理和邏輯也就越縝。
打個比方,在公司里,經理和董事長的說話方式肯定不一樣。
在學校里,老師和校長的說話方式也不一樣。
再把范圍擴大一些,一個平民百姓的說話方式,他的言語和邏輯,和當地的封疆大吏比起來,肯定是遠遠不如。
“江先生,張先生,你們終于回來了。”
一間板房,中年男人擺了一桌飯菜,還拿了一瓶幾百塊的白酒放在桌子上。
“您二位先吃點,有什麼需要了,隨時招呼我。”
中年男人對我和老頭子的態度,不是一般的好。
“現在還早,你去找地方休息吧,晚上十點的時候再過來。”我沖著中年男人說道。
這會兒是晚上八點,距離十點還有兩個來小時。
等到十點這個時間段,我和老頭子差不多就可以開始行了。
“沒問題,那到時候我來找您二位。”中年男人也意識到我支開他的心思,隨后就離開了。
板房,只剩下了我和老頭子兩人。
“江小哥,那接下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