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人抿，雖不愿，可必須得承認：“良妃得勢，總比齊賢妃來得要好些。”

“這倒是。”李太后頷首，“不過哀家一想到齊氏貴妃賢妃，你卻只能做人，當真是生氣。”

外人看來，就是這個太后不中用了。

親生母親，倒比不上養母了。

“姑母別生氣，左右如今堂姐要追封了，李氏一族更進一步，不論如何，都是好的。”

太后不屑道：“有皇后在前頭，賢妃算什麼，終究只是妃子罷了。”想想又覺得憾，“只可惜你堂姐不在了，否則哪得到們得眼。”拉了李人的手，“眼下李氏一族的希，便落在你的上了……”

李人任由拉著手，略略勾，“婉兒必定不辜負姑母期盼。”

外頭風雪深重，關雎宮里地龍燒得正熱，沈臨端來熱乎乎的飲子，“主子快喝一些，暖暖子。”

顧青昭將手里的小暖爐放在了小桌案上，手接了飲子實實地喝了一口，頓時間整個子都暖和了，輕嘆，呼出些熱氣，“深冬里，當真是越發冷了。”

“可不是，聽說王人的寒越發厲害了，這幾日都起不來床呢。”

“這樣嚴重了？”顧青昭微微驚詫。

“是呢，聽說前兒陛下還去探了，可誰知這幾日又更嚴重了些。”紅韶說道。

沈臨聽著就不對勁，“雖說當初裴嬪下手確實重了些，可后來好生將養了數月，就連蔣忠祥后來去看了，都說大好了，怎麼眼下突然又厲害起來了？”

“姑姑是說，裝病？”紅韶愕然。

“也說不準，”沈臨想了想，道：“許是冬來，著實承不住呢？”

“管是真是假呢，既是病了，那就好吃好喝地招待好了。”爭寵也好，真生病也罷，只要不妨礙，怎麼都行，“正好明兒我也上白嬪去一趟，姐妹染了病，總要去看看不是。”

“主子所言甚是。”沈臨笑著頷首。

正說話呢，落地罩一個白影閃過，幾人還沒反應過來，雪團就蹦上了榻。

“喵嗚~”

它噠噠地跑過來，站上顧青昭的彎里頭，努力踮腳去蹭顧青昭的臉，撒：“喵嗚~喵嗚~”

“又出去外面野了？”顧青昭笑著了它的頭，它就一個勁兒地蹭主人地的手掌心，顧青昭心都被蹭了，看了看它的紅貓掌，竟是干凈無暇的，顧青昭頗為奇怪，“它今兒安生在關雎宮沒出去？”

養貓的侍回話：“沒呢，一直在西次間搖籃旁邊趴著。聽了主子說話的聲音，這才跑過來的。”

話音剛落，西次間那邊就傳來唐澤的哭聲。

顧青昭忙放了飲子，急沖沖往那邊走。

雪團歪了歪腦袋，輕松一跳，穩穩落在寶相花地毯上，噠噠地跟在顧青昭后朝西次間去。

“怎麼好好地突然哭了？”顧青昭走到搖籃前，唐澤正扯著嗓子大哭，小臉兒哭得紅紅的，瞧著就可憐的。

忙親手抱了他起來在懷里哄，許是到母親的溫暖，唐澤哭聲小了些，可還是嗒嗒的，癟著。

“請主子降罪，是奴婢沒有照管好小皇子。”丹青忙跪下去，染和存自然也不能站了，“主子責罰奴婢罷。”

顧青昭抱著唐澤坐在榻上來，看了看三人，開口問：“是方才澤兒了什麼驚擾？”

丹青搖頭，“西次間素來無人輕易出靜，小皇子又才睡下不久，按理說是睡得最沉的時候，可不知怎麼的，就哭了。”自責得厲害，可心下也慌，“都是奴婢不好。”

“既如此，也不算你們的過錯，起來吧。”顧青昭了小唐澤的額頭，“小娃娃，最是容易生病痛的，去請一請尚藥局的醫師罷，或許是哪里不舒坦。”

“奴婢這就去。”丹青一點也顧不得其他的了，隨手拿了一把傘急匆匆就走了，還險些踢到門口臥著的雪團。

雪團生氣地喵了一聲，見顧青昭這兒圍著人，就從侍們腳底下繞過來，到顧青昭跟前。它也不懂出了什麼事，就乖乖端坐著，興致沖自家主人。

小唐澤一聽貓就怔了一下，“嗚哇哇哇……嗝兒~”

顧青昭頓了頓，不解其意。

西次間沉默了一會子。

下一刻，他就又哭起來。

顧青昭正手忙腳地要哄，雪團就“喵喵喵”地起來，它想要跳到榻上來讓顧青昭抱，可是緋紫把它擋住了。

誰知小唐澤一聽貓就不哭了，微微張開呈“o”狀。

眾人：……

雪團：喵喵喵~

小唐澤：眼睛發，角上揚。

顧青昭：(￣△￣；)，孩子，你仿佛在逗你娘親我。

丹青跑得快，沒多久醫師就被催著來了。

細細診脈又細細查檢之后，林直長嘆一口氣，“娘娘寬心，小皇子并未有什麼病癥，聽娘娘方才所言，想來是三皇子喜歡貓的聲。嬰孩對外界靜頗為敏，既是喜歡貓，也不必將貓驅逐了，只是要時常清理貓、驅蟲等事宜……”

接下來林直長極盡細致地將要注意地事項囑咐給了顧青昭。

丹青豎著個耳朵，聽得比誰都認真。

林直長走的時候都是去送的。

林直長看了都怕了，了額間的汗：“姑娘請回罷，我這就走了。”

自打當上直長后，還從未如此急迫地被人催促過，想想當年還在尚藥局當學徒的時大抵也就這樣了。

“林大人慢走。”丹青還笑意，覺得這林直長真是有醫德，連怎麼避免嬰孩與貓狗接出問題這樣的事，都代得一清二楚。

殊不知林直長看到的笑容，險些沒過去。

兩個醫使扶著他走，“師傅，可是疾又犯了？”

林直長苦地擺了擺手。

他不是疾犯了，是險些要得心疾了。

這麼個小姑娘，怎麼這麼虎呢，到了尚藥局拉著他就走，他險些以為良妃或是小皇子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了，心都快蹦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