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就是個花子耍無賴……咱們還是走吧！沒什麼好看的……”

朱延亮一邊說著，一邊極力地想要阻止宋杰他們往人群里。

可他越是這樣，宋杰就越想要看個究竟了……朱延亮說話的時候表很不自然，眼神里除了嫌棄和厭惡之外，還帶著一慚。

“報警？你趕報啊……那邊可是有監控的，剛剛就是你推我了，你欺負殘疾人，等警镲來了，我葽你賠……”

躺在地上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半大小子，蓬頭垢面衫襤褸的樣子，確實如朱延亮所說的是個乞丐。

盡管他口口聲聲說人家欺負他是個殘疾人，但他躺在地上手抓著那個胖攤主的腰帶，腳還在不斷地踢蹬，能說話，也不聾，眼睛也沒啥病，看那樣子也不像是有什麼殘疾……

不過，宋杰很快就發現在他那只不知道鞋子是掉了還是原本就沒穿的著的右腳上，腳踝部位有些異樣……

再仔細一看，他的兩只手和另一只腳上也有同樣的痕跡！

看到這些淡淡的傷痕，宋杰的眼神中頓時變得有些沉。

這顯然是被人弄斷了手腳的經絡，而且出手之人顯然很通人休經絡，截斷了經脈并沒有傷到關節腱……這種手法和尋常人們所說的挑斷手腳筋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不過雖然他能夠正常的行走活，但確實是一個廢人了。

他不可能和正常人一樣做重力勞，稍一用力手腳都不能吃撐，跌倒了想要爬起來也沒有正常人那麼靈活。

“我說朱癩子……好歹當初你了三天，是我看你可憐給了你一頓飯吃！后來你連著來我這兒吃喝了一個多星期，我什麼話都沒你說吧？你這一新服還是我給你的……你總不能總是盯著我一個坑吧？”

那個胖攤主也沒想到這賴的小乞丐故意在一個監控探頭下面和自己爭執，之前他也確實怒不可遏地推了小乞丐……聽到這話他說話的氣勢頓時矮了大半截。

見自己的計謀得逞，朱癩子卻不依不饒地說道：“我不管，你剛剛把我推倒，就是你的不對……你是給我吃的東西，可那都是賣不掉剩下來的！還有這服你也好意思說是新的？明明就是你穿舊了的，給我的時候連洗都沒洗……”

聽著兩人的對話，周圍那些圍觀的人，包括宋杰在，也基本上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朱癩子之前到胖攤主的攤位前乞討，胖攤主見他的可憐給了點東西吃，事后朱癩子連著天天來頓頓吃，一個多星期的時間，胖攤主一直都給他吃了沒計較。

不但施舍他吃的，胖攤主還給了他一服……

正所謂“凡人皆有惻之心”。

照人之常，胖攤主的所作所為，不管他給的東西是賣不了剩下來的還是特意留的，給的服是新的還是舊的……這都是胖攤主的行善之舉，任何人都無可指謫褒貶的道理。

可偏偏這朱癩子不思恩，反倒像是吃定了胖攤主就必須得供他吃喝給他服……這種作為確實令人不齒！

旁觀的路人們盡管每人站出來力，但他們一個個竊竊私語的議論，以及看著朱癩子厭惡的眼神，已經完全能說明人心向背了。

就在這時，維護巿場秩序的聯防巡邏看到這邊圍了這麼多人，立刻分開人群了進來。

“朱癩子！又是你啊……怎麼？看人家是新來的就欺生，耍無賴來了？”

為首的一個帶著紅袖箍的中年婦，看到朱癩子抱著胖攤主大褪不松手的樣子，立刻呵斥了一句。

聽說話的語氣，顯然這朱癩子在這條小吃街上混吃混喝耍無賴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那胖攤主聽到的話，像是見到了救兵一樣，連忙說道：“林主任你來得正好，你給我評評理……”

“馬老板，你不用說了！這小無賴在咱們這一片還有誰不認識啊！派出所、城管隊、居委會……都認識他！你不用怕……他耍賴訛人也不是第一回了！”

這林主任看樣子像是街道干部，打斷了馬老板的話，冷冷地對朱癩子問道：“朱癩子，怎麼說？要不要我給派出所李警打電話送你收容所去啊？”

“去就去！去了收容所也好，我有吃有住……就是不知道這回那收容所所長肯不肯收我了……你現在給那姓李的打電話，看他來不來！呵呵……”

朱癩子顯然是有恃無恐，耍無賴的經驗還真是一套套的！

林主任氣得就要打報警電話，可就在這時，突然看到站在宋杰旁邊的朱延亮！

“朱科長，你也在……那正好！你給他爸媽打電話，讓他們趕把這臭小子領回去……你這當爺爺的總不能眼看著他在外邊敗壞朱家的名聲吧？你幫幫忙……我們這些做基層工作的真的難做啊！”

林主任對朱延亮語帶懇求的樣子，顯然是被朱癩子搞得頭疼了。

可朱延亮卻是連連擺手道：“這事你可別找我……他犯了族規被趕出來的，你讓我怎麼管？他爸媽都管不了他……”

“這個朱癩子是你們朱家人？”

宋杰聽到林主任和朱延亮的對話，眼中閃過一道寒，臉也有些沉，沒等朱延亮把話說完就把話給截了過去。

朱延亮看著宋杰的臉，很是尷尬地點了點頭……生怕宋杰有什麼誤會，連忙解釋道：“宋博士，他……這個事很復雜，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不過這個事真的……真的怪不了別人！”

但是他越是這麼說宋杰臉上的表越是難看，朱延亮看著有些心虛，最后忍不住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孟啟嗎？我是朱延亮……你趕到紙坊街來一趟……癩子又在這里鬧事了……”

朱延亮的電話還沒掛斷，宋杰卻冷不丁地將他的手機搶了過去，對電話那頭說道：“你不用來紙坊街，直接到龍騰賓館1420房間來……”

說完之后，宋杰把電話掛斷了還給朱延亮，扭頭對張航吩咐道：“老張，把他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