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凝原本還渾發痛,可只要看著蕭嶼這張臉,就不痛了。
「蕭人真是越發好看了。」
子往前挪了些,想與他得更近點,卻被蕭嶼餵了一勺濃苦的湯藥。
他說:「吃完了甜的,該來吃藥了。」
許清凝無奈嘆氣,「你作為妖妃,不應該與朕及時行樂的嗎,怎麼還如此在意朕的?唉,朕想當個昏君可真難。」
蕭嶼早就看了,「每次要喝葯的時候,你就來這麼多話推三阻四。」
他乾脆自己先喝了,一口堵住許清凝的,將湯藥給灌進去。
許清凝想要的吻,可不是這樣的。
「好苦……」
抱怨道:「我懷疑趙浩然是不是和我有仇,這葯也太苦了!」
蕭嶼:「不僅葯苦,日後每個月都得施針一次。」
說起這事,蕭嶼又想到了書染。
雖然他對充滿了懷疑,可無論是在涼州治病救人,還是給許清凝施針,都沒有出過差錯,難道是他想多了嗎?
不,他的直覺不會錯的。
「你當真不覺得書染有問題?」
許清凝愣了愣,原來蕭嶼從來沒信任過書染啊,不愧是看中的人。
可又不能直接說書染是楚瓊派來的,蕭嶼那麼聰明,肯定會猜出事的真相。
只好說:「你懷疑書染的話,以後多注意點,最好找人監視。等時間久了,再會偽裝的人也會出馬腳的。」
蕭嶼:「嗯。你說的不錯,是該找人監視。」
他想了想,這些事他來做就行,沒必要讓分心了,就該好好養病。
許清凝喝完葯后更困了,靠在蕭嶼懷裏,迷迷糊糊地睡著了,沒看見他越來越沉重的臉。
等完全睡后,蕭嶼才起離開,走到趙浩然面前。
趙浩然正在研究他的新葯,蹲在爐子邊不停扇風,頭沒抬起來過,但他知道來者是誰。
「你小子怎麼又來了?」
蕭嶼:「你今天是不是還藏著很多話,沒有和我直說?」
「什麼?」
「關於的病。」
趙浩然放下了手裏頭的扇,昂起頭來。
「你大半夜不睡覺,就是為了問這個?」
蕭嶼拎著他領,拉了起來。
「你說針灸只是緩解,治標不治本,可你沒說,最多能維持幾年?」
趙浩然都被勒死了,「咳咳……哎,你好歹對大夫禮貌點,不要不就拉拉扯扯,要是被人看見了,會有辱我清譽的……」
蕭嶼的冷靜已經被耗完了,他現在對任何人都很暴躁,包括自己。
「別瞞著我了,我要聽實話。」
趙浩然拍拍自己小心臟:「那我告訴你,你別發瘋。」
蕭嶼從趙浩然的臉中察覺了端倪,氣息逐漸冷下來。
「不會。」
趙浩然先退出去幾步,和蕭嶼保持距離,萬一這小子發瘋傷到他了怎麼辦?
然後,他才開口。
「三年,最多三年。」
他給許清凝把脈的時候,就覺出狀況很糟。打個比方吧,類似一棟看起來花團錦簇的宅院,裏面卻早就枯朽腐敗了。
屋的線不是很明亮,趙浩然看不太清蕭嶼的表,但他能覺到面前人傳遞過來的絕。
周圍死一般的寂靜,只剩爐子裏樹枝被燒得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連呼吸聲都彷彿沒了。
許久之後,蕭嶼問道:「沒有辦法了嗎?」
趙浩然想說:除非神仙下凡吧。
不過,話剛到邊又咽回去了。
他毫不懷疑自己說出這句話后蕭嶼尋死的決心。
如果許清凝的生命只剩三年,那蕭嶼的生命也只有三年了。
趙浩然認識蕭嶼那天起,他就覺得這男人是行走,除了打仗就是打仗,除了殺人還是殺人,活得像一沒有私人的木頭。
是從什麼時候起,他對世間產生了眷念呢?
應該是因為那個人吧。
也因為,他開始珍惜自己的、開始想活下去了。
他想陪待在人間。
如果不在了,他唯一活下去的力就沒有了。
想到這裏,趙浩然的話委婉了許多:「額……我再去查查古書,說不定能找出辦法來,但你也別抱太大希。」
「會有希的。」
蕭嶼不是對趙浩然說,而是對自己說,一遍遍重複,一遍遍催眠自己。
會有希的,一定會有希的……
蕭嶼轉離開的時候,趙浩然也跟著看過去。
認識多年,趙浩然從未見過蕭嶼這個模樣,那些張揚的意氣風發瞬間消散,像是被了筋斷了骨,頹廢不堪。
……
因為許清凝的病,趙浩然留在了京城,書染也跟著他留在了京城。
但趙浩然不願意進太醫院,只想當個江湖游醫,便在外頭開了間小醫館。
時間一天天過去。
雪水融化,桃枝花開。
嘉平元年的春天到了。
蕭嶼從前對許清凝提過,西周的攝政王會攜自己的兒過來拜訪,因故拖延了段時日。
「太后病了,朝政需要人把控,攝政王一時半會離不開,就讓他弟帶著郡主來了,我估計他們快要到了。」
許清凝查了查鄰國之間的關係,「我們以前與西周關係並不好,多有開戰,怎麼近年就變好了呢?」
蕭嶼:「西周是帝即位,太后和攝政王共同理政,確實與我們多有。如今帝長大了,想奪回自己的政權,他們不休,哪裏還有力對外?」
「不過還有一個小原因,大概是三年前吧……」
他回想了往事,有些遲疑。
「南宮歡扮男裝混進了戰場,正好被我們給逮住了。攝政王對他兒如珠似寶,我就順勢讓他答應了幾個條件,才得以換。」
許清凝聽明白了。
「原來你和這小郡主早就認識了。按照話本子,一個是鄰國扮男裝的郡主,一個是叱吒風雲的戰神將軍,你們不應該會得難捨難分嗎?」
蕭嶼真是好奇許清凝腦袋裏都想些什麼,「陛下這是哪來的醋意?當時還是個十歲小孩子。」
許清凝:「可你認識我的時候,我才六歲。」
蕭嶼:「六歲的你,鼻涕眼淚都往我肩膀上,我那時對你也很是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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