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凝哄了好久,可算是把謝貞哄好了,還讓宮人護送回府。
這時候,蕭嶼帶了個男人進來。
正是趙浩然。
趙浩然可是被蕭嶼給催回來的,從涼州到京城,幾天幾夜趕路就沒停過,差點沒了半條命。
他就奇怪了,蕭嶼對自己都沒這麼心,上趕著為了誰呢?
趙浩然捋了捋鬍子,等他看清了面前之人後,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你……」
蕭嶼這小子又是為了人。
呵,真沒出息。
許清凝和趙浩然在涼州見過。
那時候蕭嶼中了毒,去問趙浩然有沒有解藥,他說需要一定時間。
走投無路了,才回靈仙鎮找到楚瓊。
但後來給蕭嶼的解釋是,求得了一世外高人的靈丹妙藥,幫他解了毒。
背後的真相,只有和楚瓊知道,再加當時在場的兩個丫鬟。
趙浩然也不太清楚,當時許清凝去幹什麼了?
但更讓他詫異的是,原來就是傳說中的帝啊!
他剛還覺得蕭嶼沒出息,這下完全反過來了。
嘖嘖嘖,誰比這小子有福氣呢?
蕭嶼心裏記掛著許清凝的病,不打算解釋太多,只對趙浩然說:「你快給把脈。」
趙浩然吹了吹鬍子,嘀嘀咕咕道:「什麼病至於讓我千里迢迢趕過來?」
許清凝知道這個大夫對和蕭嶼的意義,如果他要是說沒有辦法的話,相當於定了的死刑。
因此,力自然就上來了。
有些害怕。
比起死亡,更害怕他會絕失控。
蕭嶼看穿了許清凝的想法,他站在邊,握著的手。
「放寬心,我在這裏。」
趙浩然一個孤家寡人,最看不得這些臭秀恩了。
他對許清凝說:「陛下,請出你的右手。」
許清凝照做了。
趙浩然查探之後,臉也一點點變了。
他先是看了看許清凝,而後看了看蕭嶼,見他們二人臉比自己更差,顯然是有預料的。
「你中失魂香多久了?」
許清凝回想了會,應該是從去年七八月開始吧,到現在也一年半載了。
「一年多吧。」
趙浩然納悶了:「一年的話,那也不至於這麼快,毒素快要侵心脈肺腑了。」
到那個時候,就是死期。
蕭嶼聞言,比許清凝更張,「所以能不能救?」
趙浩然沒搭理他,繼續問許清凝:「你是不是長期於憂思恐懼之中?」
許清凝被說中了,確實一直在憂思恐懼。
病人永遠無法在大夫面前瞞功。
點了點頭。
「嗯。」
蕭嶼也看向許清凝,他知道夜裏常常做噩夢,但他不知道,為何會做那些噩夢?
這是他怎麼都想不明白的事。
但他看得出來,不想把這些擺出來說,相當於親手揭開自己的傷疤給別人看。
趙浩然追問:「那麼,陛下在害怕什麼呢?」
蕭嶼打斷他,「別問這些了,你就直接說怎麼治吧。」
趙浩然笑了笑,「敢你們都把老夫當神仙了?」
他雖然不到三十歲,但常年粘著假鬍子,穿著老人袍,一口一個「老夫」也習慣了。
蕭嶼說:「你肯定能治的,不能治也必須治!」
這一刻,趙浩然甚至在蕭嶼眼裏看到了殺氣,彷彿他只要說不能,就會當場斃命。
「你讓老夫先想想吧。」
許清凝扯了扯蕭嶼的袖,其實不太想為難醫者,畢竟病是自己弄出來的。
「順其自然吧。」
蕭嶼本就無法冷靜。
順其自然,就是讓他眼睜睜看著許清凝去死,他怎麼能呢?
這一刻,他多希自己真的是神明,只要揮揮手指,就能讓健康無虞。
可他不是。
他只是一個凡人。
無論如何努力,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
「有了!」趙浩然突然跳了起來,「雖然徹底治的辦法,還沒想到。不過我能盡量抑制毒素擴散,也算是拖延時間了。」
蕭嶼:「那你就快點做啊。」
「這麼急幹什麼?」趙浩然作為大夫,最煩這種家屬了。
「態度好點,明明是你求我辦事……」
蕭嶼:「只要你能幫,你讓我幹什麼都行。」
別說態度好點了,讓他砍了自己腦袋雙手奉上,他也不帶猶豫的。
趙浩然:「我能讓你幹什麼?你自個好好活著就行,別再作死了。」
但趙浩然覺得,要是許清凝死了,蕭嶼下一秒就會殉。
畢竟他活著就是為了這個人。
病可以治,癡沒得治啊。
沒出息!
趙浩然打開藥箱,從中選出了一副銀針。
他走到許清凝面前:「我現在要為陛下針灸,請你屏退閑雜人等。」
「閑雜人等?」許清凝看了看四周,除了病人和大夫外,也就蕭嶼一個了。
明白過來了,「蕭將軍要不要出去避避?」
蕭嶼雖然不放心,也只好退出去了,但他剛走到門口,想到了別的什麼。
「等等……你這針灸是要用在什麼地方?」
趙浩然說:「抑制毒素侵心脈,自然是腔以及肋下……」
他說著說著,發現蕭嶼的眼神很不妙了。
蕭嶼:「不行!」
趙浩然:「我說你小子事咋那麼多?我們在涼州的前幾年裏,別說針灸了,村裏婦人生孩子都得我去接生,也沒見你這麼抗拒啊。」
「再說了,我是大夫,什麼沒見過?連你我都看過好幾遍……」
蕭嶼臉沉黝黑,似乎馬上就要出手斷趙浩然的脖子了。
「你是誰都不行!」
趙浩然真想給他翻幾個白眼,這有什麼好計較的?
反正在他眼裏,男人人了都是一團。
有的白了點,有點黑了點,就這點區別而已。
不過,趙浩然暗暗回頭看了眼許清凝。
好吧,這麼漂亮的沒見過。
朋友妻不可欺。
……
許清凝看著他們兩個男人,想說點什麼又沉默了。
算了,還是不要參與男人間的爭吵,萬一打起來殃及無辜就不好了。
蕭嶼思來想去,想出了解決方案。
「我找個醫來,你站在簾子後面指導。」
趙浩然:「宮裏那些醫不行,我還是讓書染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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