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真沒有了。」

魏太醫膽小貪財，他只是來看病的，咋還會掉腦袋呢？雙嚇得瑟瑟發抖，再不走就快尿子了。

蕭嶼見他如此害怕，心裡就更懷疑了。

可魏太醫既然是許清凝指派過來的，蕭嶼想知道什麼，直接去問就好了。

他收回了劍。

「管家，送客。」

蕭老爺子是知錯就改的人，他問蕭嶼：「要不，我去熬藥吧？我最喜歡熬藥了！」

蕭嶼可不放心讓他做什麼了，「您老還是老實待著吧。」

「哦。」

蕭老爺子乖乖地坐在椅子上，雙手拖著下。

可是蕭老爺子坐了很久，他認為做錯了事就該彌補，便跑到自己房裡翻箱倒櫃。

……

蕭嶼正在給許清凝上藥，這細皮的，稍微用力掐就會留下紅印，更何況是被拐杖打呢？

許清凝已經醒了，被他這般看著，反倒是不自在了。

抿了抿：「快點塗藥吧，我有點冷。」

「那我讓下人多搬幾個火盆進來。」

許清凝還不太習慣禿禿地被他看著，「我的著重點不是冷，而是你快點。」

此時，蕭嶼並沒有那些旖旎心思，他看著後背的痕，想去抱抱，卻又不敢到的傷，盡量快點塗完葯，給穿好服。

他抓著的手，聲哽咽。

「下次不可以了。」

許清凝很不喜歡趴著的姿勢，坐起來，將頭靠在他肩膀上。

「可是，我想為你做點什麼。」

蕭嶼將臉埋在頸窩，「許清凝，你聽好了，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麼，無論是擋風擋雨還是擋刀擋槍，這些都不要。」

只要活著就行了。

這是許清凝第一次覺到他在懷中慄，原來啊，他沒有那麼強大，也會恐懼會害怕。

死了之後，他該怎麼辦呢？

留下來的人會更痛苦吧。

「你塞在我枕頭下的蘭萱草，我看見了。」

雖然蕭嶼不說，許清凝也能猜到，他前段時間的離開，是為了尋這幾神草。

他把神草當作了救命稻草，救，亦是救自己。

可是真的有用嗎？

未必不是他心的執念作祟。

輕輕拂開他的鬢髮，「我從前問過你，我要是死了，你會如何？我記得你說，你要一輩子守著我。」

前世的蕭嶼，拖著支離破碎的病，在地牢里守了五年。

不想讓他這輩子也獨自守下去了。

這對他，實在是太殘忍。

「答應我件事吧。」

蕭嶼：「什麼？」

許清凝：「我如果真的比你先死，你就把我葬在鮮花盛開的山谷里，逢年過節來看看我就好了。當將軍也好，當普通百姓也好，喜歡上別人也好，總之，你要過好自己的人生啊。」

蕭嶼聽著這番話，怎麼有種臨終言的味道？

「為何突然說這些？我們不是說好了，要活一千年一萬年，當兩隻吃人的老妖怪嗎？」

許清凝想起秦嬤嬤說的話，說，沒有人斗得過天意的。

將下顎抵在他肩膀，靜靜閉上了眼睛。

「告訴你個吧，我只告訴你一人。」

寒風時而從窗戶隙里鑽進來，將屋子裡的蠟燭吹得到搖晃，明滅不定。

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黑了。

許清凝閉上眼睛，心陣陣痛。

「我真的病得很重了。」

這句話的另外一層意思就是，活不了多久了。

蕭嶼心裡沒有毫意外，他著許清凝冰冷的手掌，的脈搏比以前更微弱了，也更冷了，他怎麼可能覺不到呢？

他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會冒著危險攀登雪山，以求取得救命神草。

可惜，山神沒有顯靈。

蕭嶼：「會有辦法的，我已經讓趙浩然連夜趕過來了，他自詡神醫，一定能救好你的。」

許清凝搖了搖頭：「別為難他了，也許我們都該認命。」

蕭嶼語氣變重：「我才不認！」

他緒陡然失控，等反應過來，自覺後悔。

他怎麼能兇呢？

他放緩聲音：「不會的，我們可以的，可以贏過天意。」

許清凝：「我曾經做過一個夢，那五年裡，我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牢里，直到死，都不知道你就陪在我邊。」

所以重來一世，真的很幸運了，至現在能相擁。

無所求，必滿載而歸。

蕭嶼眼眶有些潤，他問：「那夢裡的我，為什麼不告訴你呢？」

許清凝記得，那是一個渾都被燒傷的人，整張臉只剩下眼睛，他沒說過話，走起路也也是駝著背，像極了老人家。

如果不是後來的夢境，也不知道他是蕭嶼。

「因為你不敢，你是個膽小鬼。」

蕭嶼：「那我不當膽小鬼了，你會留下來嗎？」

許清凝眼角有行眼淚出來：「會的。」

蕭老爺子的出現，正好打破了他們倆這看起來要殉的氛圍。

「哎呀，孫媳婦，真是對你不住，你還好吧？」

許清凝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我沒什麼事的，你別放心裡。」

蕭老爺子朝遞了個盒子，「那這些你收下。」

許清凝不解其意：「什麼？」

「拿著吧。」

蕭老爺子塞在手裡，就跑了出去。

許清凝只好看向蕭嶼，「你祖父為何要給我這個？我沒怪他。」

蕭嶼也不知他祖父賣的什麼關子。

「他給你的，你就拿下吧。」

不過，蕭嶼也有點好奇，這盒子里是什麼東西？

「打開看看？」

「嗯。」

許清凝重重點頭。

於是，他們看見了一堆房屋地契。

蕭嶼一張張拿出來看了，「東街的酒樓，西街的布莊，還有大大小小的鋪子……連同這棟祖宅，他都給你了。」

他都想不明白，蕭家何時來的這些資產？

他軍營頭兩年，窮得差點嚼樹了，老爺子是半點都沒拿出來啊。

真有他的!

許清凝本來就窮得叮噹響了，驟然看到這些，兩眼差點發。

「這些都是給我的嗎？」

蕭嶼全部放許清凝手裡：「是啊，都是你的，我也被他賣給你了，所以你可得努力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