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庸咬著牙關,因太過用力全都有些發抖。
他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因為恐懼。
可是一閉上眼睛,腦海里全是四爬行的蛇,那些蛇像是在他遊走,帶起陣陣驚搐。
「赫連聞,我不會放過你的!」
這時候,齊嫣已經被送到楚瓊的房間里了,雙手都被綁著,裏也被塞了布糰子說不出話,被迫乖乖坐在床上、等待著「夫君」的臨幸。
齊嫣本不知道自己被嫁給了誰,只知道是個北涼人。
久聞北涼人生兇殘,殘暴不仁,長相更是獷,完全不符合齊嫣的取向。
想來也是,許清凝強迫給的婚事,怎麼可能是好的呢?
許清凝就是為了折磨啊。
齊嫣雙手還在掙扎,想解開繩子鑽出去。
忽然,聽到門外的腳步聲了。
他來了。
婢將蓋頭重新給齊嫣蓋上,好意提醒道。
「你最好老實點,要是惹公子不開心了,蓮姬的下場就是你的。」
剛說完,就看見楚瓊進來了。
「公子,你來了。」
楚瓊示意所有閑雜人等退出去了,他艱難地從椅下來,一瘸一拐地走到齊嫣面前。
看著坐在床邊的新娘,目複雜,心百集,竟說不出是喜悅多一點,還是仇恨更多一點。
他只知道,自己很想看見許清凝。
楚瓊抬起右手去掀的蓋頭,驟然牽扯到肩膀劇痛,差點忘記了,右手早就被蕭嶼廢了。
他這隻手,再也提不起重,也無法再使劍。他這個人也與廢人無異,至今還茍延殘地活著,只為了。
他們是命中注定要彼此糾纏下去的怨偶,即便這輩子死了,走過黃泉路,下一世也必然相逢。
此時,楚瓊心裏想了很多。
他想,只要許清凝乖乖地留在他邊,他就對好點。他可以帶去賞漫天飛舞的飄雪,也可以帶去載歌載舞的篝火。
只要願意留下,他可以答應的所有要求,即便是砍他一條手也無所謂。
楚瓊沒有急著去扯蓋頭,反而握住了被麻繩捆綁的手,用溫的口吻說。
「許清凝,你終於又回到我邊了,這次別再逃走了。」
子聞言,形晃。
齊嫣當然聽出了楚瓊的聲音,更聽到了「許清凝」這三個字,恐懼如水般將淹沒。
楚瓊不是去年就死了,他怎麼可能還活著?
如果真是他的話,該怎麼辦……
下一秒,蓋頭掉落。
齊嫣出現在楚瓊眼中,他的臉霎時慘白如雪。
「怎麼會是你?」
雖然這兩張臉很相似,但楚瓊一眼就能分辨出許清凝和齊嫣的不同。
這個新娘,不是他想要的。
短暫的詫異后,是無窮無盡的憤怒。
楚瓊一把將紅蓋頭扔在地上。
他掐住齊嫣的脖子:「回答我啊,為什麼會是你?」
齊嫣被掐得面紅耳赤,快要窒息過去了,可雙手雙腳還被綁著。
懷疑自己馬上就要被楚瓊給掐死了。
「唔唔……」
楚瓊收了點力氣,將齊嫣摔到床下,他還沒有平復好自己的心,膛因劇烈的憤怒起伏著。
一切都在和夢中的場景疊融合。
很快,楚瓊想明白了,自己又被許清凝戲弄了。
他指名道姓要的嘉懿公主,竟然能被換齊嫣。
看來,東齊的天大概是變了,掌權者不再是老皇帝。
可為什麼,一點風聲都沒有傳出來呢?
楚瓊心有不甘,氣得嚨里都咳出了。
他冷眼看向齊嫣,隨即揪住的領提起來,用目上下打量著。
漸漸地,楚瓊臉上的怒容散去,化為了平靜。
他溫地齊嫣的側臉,還出了裏的布團,過看著別人。
「你送一個贗品給我,就是為了讓我發瘋吧,是嗎?」
齊嫣拚命地搖頭,「不是我、我也不想的……都怪許清凝,殺了我的父皇,還強迫我上了馬車,是把我送到這裏來的。」
齊嫣曾經對楚瓊有過幾分傾慕,可那都是被他的表象矇騙了,嫁給他后,才知道他有多麼可怕。
齊嫣總算知道了,許清凝為何對說,接下來要面對的才是人間地獄。
因為,楚瓊就是這地獄里的惡鬼啊。
「看在我們曾經夫妻一場,你放了我吧。」
楚瓊目有些遲鈍:「放了你,我去哪裏找這麼像的贗品呢?」
平心而論,齊嫣的確是最像許清凝的人了,可還是不能以假真。
齊嫣眼眶裏泛了淚珠,養尊優這麼多年,頭一次被稱為「贗品」。
可是公主啊,最寵的公主殿下。
憑什麼要當別人的贗品呢?
不,不願意。
齊嫣想逃。
可稍微一下,就被楚瓊給拽了回來。
他抓著齊嫣的頭髮,直接往後拖,甩開手將的腦袋砸在牆上,冷冰冰地說了句話。
「為贗品,就該有贗品的自知之明。。」
齊嫣腦門上都是,視線也變得迷糊,忍不住地哭起來。
「好痛……」
楚瓊用力住齊嫣的下,力度大到差點能碎的骨頭。
「不會像你這樣哭。」
齊嫣哭得梨花帶雨,可還是沒能勾起男人的半點憐憫,他是一個異於常人的惡魔,怎麼會憐香惜玉呢?
不敢再惹怒他,只好閉住,抑著哭聲。
楚瓊看著齊嫣臉上愈來愈濃的恐懼,終於出了些許微笑,但他心反而更加難。
他轉過看著牆面的畫像。
許清凝,我明明都打算好好對你了,你為何還要戲弄我呢?
有朝一日,我會讓你跪著求我的。
……
京城,皇宮。
侍衛攔住了紫男子,「殿下有令,不準任何人打擾。你若是求見,先等著吧。」
赫連聞捋了捋肩上的小辮兒,語氣曖昧:「我和你們殿下是什麼關係,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還用得著通傳嗎?快放我進去吧。」
侍衛面面相覷。
最近經常有流言說,這位北涼質子是公主的男寵,還有人看見他們舉止親。
侍衛們也怕他吹枕邊風,開始有些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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