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跪伏在下面,朱載垕一臉鬱的坐在龍椅之上,一時間兩方就這樣僵持著,除了『砰砰』的磕頭聲,再無其他。
房子易向下看去,發現徐階與高拱二人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而且其他閣大臣中狡猾之輩也並不表態。
朱載垕的權威到了威脅,但群臣一副死纏爛打的樣子,跪伏不起,磕頭不止,他也不能治這些人一個欺君犯上之罪。
房子易暗自思量下面兩個老東西心裡到底在盤算著什麼,東廠之人行事乖張,又只對皇上負責,對滿朝文武都頗有威脅,大家想藉此剷除這個威脅也屬正常,不管是徐階還是高拱都對東廠痛恨惡絕,這兩人此刻的行徑就有點不符合常理。
想著想著,房子易突然頭腦一明,恍然大悟,這兩個老東西久居場,又深諳皇上的心思,怕是早就知道此事難行,不過是引朝臣試上一試,自己好見機行事,這兩個人必然有第二手準備,這些大臣怕是已經被賣了。
想到此,房子易明白只有打破現在的死局,自己才好有機可乘,對著朱載垕附耳說道:「皇上,奴才有一計可施?」
聽到有計施,朱載垕眼睛一亮,對著房子易說道:「你有妙計快快說來。」
「皇上,您不防詢問一下高大人與徐大人。」
聽房子易此言,朱載垕才注意到徐階與高拱雖然也跪在地上,但兩人並沒有明確表態,無計可施之下,朱載垕心想倒可以試上一試,沉聲對徐階問道:「徐大人對此事可有什麼看法?」
聽到皇上詢問,徐階惶恐地說道:「啟稟皇上,東廠多年,多有欺朝臣之過,時有冤案發生,眾位大臣所請,也是有可原,但東廠這幾年來剷除佞也不,功過都有,老臣也沒有良策,我想高大人必有理之法。」
一些聰明之人,聽徐階此言語,已覺不妙,大家同仇敵愾對付東廠,你徐階此時將自己排除在外,定然是有所打算,明白是明白,但已經晚了。
徐階將皮球拋給了高拱,顯然他不敢徹底的得罪朝堂世上其他所有人,高拱聽此言,就知徐階沒有安什麼好心,抱拳上前說道:「臣以為,理此事還是徐大人比較在行。」說著看了一眼徐階。
看這兩人互相踢皮球,皇上就知道這兩人必有其他打算,只是不敢直言,心中已然惱怒,心中恨道,朕養你們本就是為朕分憂,但此關鍵時刻你們卻都想做好人,讓朕作惡人,朕豈能讓你們得逞。
朱載垕臉也一寒,一手拍在龍椅上,瞪著二人,騰一下站了起來,說道:「兩位大人眼中還有沒有朕這個皇帝?」
皇上發怒非同小可,徐階與高拱此刻趕拜倒在地,跪在地上,兩人互相看了看,知道此次誰也不能勝上一籌,再互相推辭下去,對兩人都不利,同時對皇上說道:「老臣以為,東廠之過,是人之過,而非制度之過,所以東廠可以保留。」
兩人此話一出,朱載垕心底冷笑,老東西給朕打哈哈,以為朕治不了你們,不過臉上卻是緩和里很多,坐了下來。
不過高拱與徐階此話一出,就覺如芒刺在背,後面幾百人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們,心中恨不得將這兩個叛徒撕了。
看到此景,房子易心底冷哼一聲,暗自說道:「一群蠢貨,到現在才知道自己被人賣了,不是晚了嗎?」
兩人既然已經徹底得罪了朝臣,沒有了挽回的餘地,只有趕為自己爭取利益,為了搶先上前,二人竟然開始彼此拉扯,一反剛剛退的樣子。
皇上對此視而不見,任由這兩個老東西在朝堂嚴肅的地方拉扯,兩人幾番撕扯,高拱一個不留神,被徐階拉的滾到在地,徐階剛剛站起來,又被高拱扯住了服,朝服都差點被扯下來,一時醜態百出,大臣們嘩然一片,氣氛活躍了起來。
兩人現在儼然是破皮模樣,那裡有閣大臣該有的樣子,朱載垕終於忍不下去了,呵斥道:「朝堂之地,豈容你們這等撕扯,有何言?高大人先行奏來。」
關鍵的時刻,朱載垕還是向著自己的老師,高拱得著機會,頓時大喜,一個翻,頗為麻利地站了起來,對著皇上說道:「啟稟皇上,東廠之事,事關重大,必須有忠心之人任職,老臣以為臣陳洪對皇上忠心耿耿,可任此職。」
高拱說罷,還未等皇上發話,徐階就上前一步進言道:「皇上,陳洪資歷尚淺,臣以為臣滕祥可任此職。」
皇上此刻已經完全明白了二人的心思,煽大臣迫我除去東廠,讓我與各位大臣僵持,你們在適時進言,兩頭做好人,竟然敢將朕也算計在,幸好小易子提醒了我,才沒有落你們的謀。
大臣沒也徹底明白了,這兩個老東西徹底將他們當槍使,自己伺機謀取利益,其心當真可恥。
到了這個時候,房子易知道是該自己出手的時候了,站在上面悄悄對下面幾個大臣示意了一下,房子易早就與他們達協議,看到房子易的示意,一人上前一步對著皇上說道:「皇上,微臣以為此事萬萬不可?」
朱載垕當然不會讓此二人得逞,一旦東廠與他們手中,必將權利失衡,到時候自己就不能放心的做那人間樂事。
看到有人站出來說話,自然大喜,一臉笑意的問道:「那,卿可有合適人選?」
「啟稟皇上,老臣以為房公公此次救駕有功,對皇上之忠心,對社稷之忠心天地可鑒,任東廠廠公再合適不過了。」
此言一出,下面大臣除了高徐二人的黨羽,其他的紛紛附和,你們將大家當傻子耍,就不要怪大家壞你們的好事,再說大家也不能事事忤逆皇上,那不是嫌命長嗎?此刻表態,還能結好房子易,何樂而不為?
朱載垕別有深意的看了高徐二人一眼,對著房子易說道:「各位大臣都推薦你,你可願擔任此職?」
房子易裝作誠惶誠恐,跪倒在地對朱載垕說道:「奴才只想一心服侍皇上,別無他念。」
「哎,此言差矣,你做東廠督主,也是為朕分憂。」
到了此刻,高拱與徐階才幡然醒悟,自己算計一場,竟然被房子易小兒鑽了空子,都懊惱不已,臉一陣鐵青。
皇上與眾大臣一致推薦,房子易是眾所歸,至此便上位東廠督主,將東廠這個監察機構徹底的掌控在了自己手裡。
高拱與徐階不蝕把米,出了太和殿,大臣無不譏誚,一平日對二人頗有意見之人,走到高拱與徐階面前,恭賀道:「沒有想到兩位大人到了如此年紀,還如此健壯,朝堂打鬥,羨煞老夫。」
聽此言,周圍的大臣一陣鬨笑。
不過張居正此刻心中卻是別有思量,以前制於房子易屬於無奈,但是現在他不得不重新估量一下房子易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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