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場場的比試結束，校場上的弟子三三兩兩地散了，曲湘湘和慕含章被白攔下了。

白出一皺的手指，小眼睛盯著他們說道，“年輕人啊，竟然逃了一天一夜的課。”

“長老……”曲湘湘多有點心虛，上輩子還沒逃過課呢。

白瞇著眼睛，出一個狡黠的笑來：“明天去把古今閣里的藏書全部整理一遍，那里也有點日子沒打掃了。”

“可是，”曲湘湘皺著兩道彎彎的眉，心中不忿，“長老，逃課是我們的錯，但方才的事云輕輕……”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語氣，“我只是不明白我們逃課尚且要到懲，為何云輕輕在修習堂拔劍甚至要取弟子命卻沒有到應有的懲罰。”

白著他的胡子，嘆了口氣：“規則便是規則。云輕輕雖然在修習堂拔劍，但并未傷人，且據你們的品行錄記載，平日里并沒犯過大錯，理應從輕罰。”

“可是……”

白擺了擺手，似乎不想再繼續糾纏這件事：“曲湘湘，你今天表現得很好，若你真的想讓云輕輕到懲罰，那麼三個月后的靈山大會就是你最好的機會。”

“靈山大會？”

“今年蒼玄山只有三個名額。”白慢悠悠地站了起來，朝曲湘湘眨了眨眼，“好了，都回去吧。”說著便一揮袖子，不見了蹤影。

曲湘湘生著悶氣，嘟囔道：“我可不想去什麼靈山大會。”

“你不是想給云輕輕一個教訓嗎？”

慕含章的聲音忽然從旁邊響了起來。

“可是這跟靈山大會有什麼關系？”曲湘湘不解。

慕含章輕笑一聲：“今天的比試不過是點到為止的小打小鬧罷了，但靈山大會不一樣。”

“有何不同？”

慕含章注視著的眼睛，幽幽說道：“靈山大會，賽場之上，死生不論。”

曲湘湘：“……”

謝邀，這下子更不想去了。

活了兩輩子，別說人了，連只都沒殺過。

“怕？”僵的表似乎很好地取悅了慕含章。

“你想多了。”曲湘湘說道，“三個名額，無論如何也不上我。”

慕含章點點頭：“你還有自知之明。”

曲湘湘：“……多謝夸獎。”

慕含章：“……這不是在夸你。”

……

隔天早晨，曲湘湘推開古今閣兩扇厚重的大門時，不由得為眼前浩瀚的藏書吃了一驚。

這里的空間應該是用上了延展咒，一排排的木書架本不到頭。

曲湘湘：“……”

這還不如去關閉呢。

垂頭喪氣地走了進去，隨手拿起一本書翻看了起來。

咦？

曲湘湘瞪大了眼睛，把書合上看了一眼書名——《風月俏寡婦》。

曲湘湘：“……”

為什麼連這種書都有？

你們修真界這麼開放的嗎？

真的應該重新審視這個修真界了。

曲湘湘嚴肅地點點頭，隨后滿臉興……不對，是一臉地翻開了那本《風月俏寡婦》——必須強調，用的是十分學的眼。

哇哦，曲湘湘夸張地捂住了自己的，真沒想到，修真界玩得好花啊。

臥槽，咒居然能這麼用？

等等，束縛咒怎麼可以……咦惹，這也太變態了。

曲湘湘小臉紅紅，忽然想起來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事。

是什麼事呢？

算了，不管了，既然想不起來肯定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慕含章推門進到古今閣的時候首先傳耳簾的是一陣意味不明的笑聲。

慕含章：“……”

就很難理解，整理古今閣就讓曲湘湘這麼開心嗎？

慕含章疑地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只見曲湘湘正盤坐在地上，臉頰紅紅、目炯炯地捧著一本書快速地翻看著，還時不時地發出幾聲怪笑。

“你在看什麼？”慕含章問道。

曲湘湘嚇得猛地抬起了腦袋，下意識地將手里的書藏到了背后。

老天爺啊，居然忘記了慕含章今天也會來這里！

要是讓慕含章知道了在看什麼，那在慕含章心中的形象恐怕會從一個惡毒的草包轉變一個既惡毒又好的草包。

讓人無法接的事又增加了。

“你、你……”也不知道是的還是嚇的，曲湘湘頂著一張紅通通的臉“你”了半天才終于說出了一個完整的句子，“你走路為什麼沒聲音？！”

這過激的反應不讓慕含章皺起了眉。

曲湘湘的反應這麼大那麼只能說明一件事——絕對沒干好事。

慕含章的臉一下便沉了下來：“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只是隨手拿了一本書……”曲湘湘的手把書攥得的，生怕慕含章一個想不開撲過來搶它。

“為什麼要藏起來？”

曲湘湘眼珠地提溜轉，看上去十分心虛：“這、這跟你沒關系。”

鑒于以前種種的作死行為，慕含章眼微挑，沉聲道：“曲湘湘，我不信任你，還記得那個言咒嗎？”

曲湘湘：“……”

這是紅果果的威脅啊！

天知道，只是一時好奇看了本修真界的小書而已，怎麼莫名其妙地又被慕含章給威脅上了？

這還有天理嗎？

曲湘湘鼓著腮幫子沒好氣地問他：“你確定你想看？”

慕含章出一只手來：“給我。”

“給你給你。”曲湘湘把書丟到他手上，痛苦地轉過去捂住了臉，“是可是你自己要看的。”

慕含章一臉凝重地低頭去看手上的那本書，隨即好像是看到了什麼臟東西一眼閉上了雙眼，將那書拋到了書架上，低聲吼道：“曲湘湘！”

此時此刻，曲湘湘真的很想自我了斷。

看《風月俏寡婦》的時候被慕含章抓包，這個世界上還有比這個更離譜、更尷尬的事嗎？

如果有的話請務必要說出來，好讓快要變態的心理平衡一下。

“這、這是你自己要看的。”弱弱地反駁道。

慕含章的臉也泛上了一抹緋：“我沒想看這個！”

曲湘湘轉過來，地從指中睜開眼睛去覷慕含章的神，之間他白皙的臉上浮上了兩抹淡淡的紅暈，薄抿，目閃躲，一副比曲湘湘還要害的模樣。

曲湘湘第一次看到慕含章這樣子，害的表讓他那張整日里都沒什麼緒波的臉更加生起來，也更加地……怎麼說呢？

反正就是，曲湘湘覺得心里的。

“慕含章，”曲湘湘歪著腦袋，不合時宜地迷心竅，聲音很小地說道，“你這樣真好看。”

聽力極好的慕含章：“……”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想拔劍的。

但實際上，他的臉卻更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