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個冗長的夢,我夢見一片浩渺無垠的大海,海面上波濤洶涌,頭頂上鉛云布,狂風驟雨似乎隨時都要來臨。而我乘坐著一艘殘破不堪的大船,仿佛本經不起半點風雨和顛簸。
我恐懼地站在甲板上,看著底下墨藍的海水幽深不見底,覺到我隨時都可能會葬海底。可海上并無可停靠的地方,我亦沒有方向,只得隨著這艘破船,飄往未知的地方。
我忽然想到了我的孩子,我甚至能覺到他就在我的邊,有他陪著我。不,我不能就這樣任由自己沉一片未知的海域,我覺得我心里重新燃起了一求生的力量。也許我可以找到舵,或者把帆拉起來,也許我能有辦法找到一片孤島……
然后我聽見我的孩子似乎已經出生,他張開雙臂,大聲我,“媽媽,媽媽……”
這聲音那樣甜,那樣溫暖。我用力掙扎著去尋找這聲音的來源,不知怎的就忽然了一下,然后,我眼前不再是那片深邃得可怕的海域,而是一片潔白,是一個房間。我又聽見了那個大聲著“媽媽”的聲音,是在門外,然后似乎有人來抱走了孩子,低聲斥責,“乖寶聽話,媽媽在這里,在醫院里不能吵哦,會打擾到別人休息……”
哦,那不是我的孩子,我還躺在醫院里。
我下意識地手去自己的肚子,他還在我的肚子里。
我稍微松了一口氣,的疼痛好像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我小心翼翼地一我有點發麻的手腳,從床上坐起來。
我自己從旁邊的床頭柜上倒了一點熱水喝,然后甩一甩腦袋,好讓自己稍微清醒一點。
我幾乎可以肯定,我應該是吃錯了什麼東西。而且,很可能是有人在對我下手。
昨天晚上睡覺之前還好好的,而且我覺到了孩子在踢我,一切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那麼問題很可能就出在那碗燕窩粥上面,那碗粥是小保姆經手的。
是陸家用了四五年的人,也許就像姜醫生投靠了周啟文一樣,也有的主子。
我手按了一下床頭的鈴,過了不一會兒,有人進來,但并不是我以為的護士小姐,而是周啟文和陸耀恒。
我不知道這兩個人怎麼會同時來看我,但在他們走進來的瞬間,我看到了陸耀恒眼里如狼一般綠瑩瑩的。
“陸爺,小保姆是你的人,你想害我。”
陸耀恒輕蔑地撇撇:“沒想到,葉蘭心你的命還真大,你真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強。”
想害我,想害我的孩子,陸耀恒還真是一個心狠手辣的角。
“陸耀恒,我要告訴三爺,你給我下藥。”
他嗤笑一聲,“你要是還嫌你給陸家帶來的麻煩不夠多,你就去告訴好了。你看看,你這個掃把星,從你出現以后,陸家出了多事,錦心都差點丟了命。如果我是你,我會趕夾起尾做人。就憑你空口白舌這麼一說,你覺得,爸爸是更信任我呢,還是信任你這個突然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不良?”
是的,我沒有證據。我喝完燕窩粥以后,小保姆就把碗筷給收拾下去了,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就把都清洗干凈,所有的證據,都已經被毀掉。
在他們眼里,哪怕是豹三爺自己看來都是如此,陸錦心是純潔無暇一塵不染的小公主,而我是劣跡斑斑的不良。他們所有人,都刻意地忘了造我這般境的因由。
周啟文站在旁邊,冷漠地看著陸耀恒,好像陸耀恒所做的任何事,都沒有讓他覺得意外。
我看向周啟文,“那麼,麻煩周先生幫我換一個保姆吧,我不喜歡吃做的飯菜,不合我的胃口。”
陸耀恒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聳聳肩,“還真是郎妾意呢,我看這藥下得不對,要是換催藥,說不定更合你們這對狗男的胃口。”
周啟文臉上并沒有太多表,用眼角的余掃了陸耀恒一眼,似乎連話都懶得和他說。這兩個一直都針鋒相對的人,毫不掩飾此刻對彼此的痛恨與厭惡。
陸耀恒開門出去,周啟文走到我床邊,拍拍我的肩膀,“沒事了。”
我深吸一口氣,我還活著。我忽然覺得,陸家的這潭渾水,毫不亞于電視劇里的宮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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