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穹又飲了兩盞甜茶,帝后大婚之事已經夠讓他頭痛,還有更頭痛的事。
“朕現在算是明白兄長府上為何只有兩位妾氏了,要朕看,人就是個麻煩。”
“哦?”朱瑞淡淡一笑。
暗自揣度皇上大概是為那個曲小主黯然傷神罷。
他也是聽說過曲小主的,讓皇上這個小惡魔都能浪子回頭金不換。
朱穹:“朕每日為鄭芊芊頭痛,還要提心吊膽,怕梔兒什麼時候知道朕瞞了那麼多事。”
說起這個就有氣,畢竟自己染病,兄長就是罪魁禍首。
“皇上勿憂,皇上上的病是可以治好的。”朱瑞為了使安更真,不惜自貶:
“微臣年輕時也患過一次,后來痊愈了。”
朱穹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真的?”
總覺得兄長過得跟個和尚一樣,想不到還有這種風流的過去。
當然是假的,朱瑞是苦過的人,深知有一個好的重要。
他不會恣意妄為傷害自己,是革命的本錢,他要好好珍重自己,另謀大計。
但上卻無比堅定:“當然是真的。”
朱穹看了兄長跟自己有相同的命運,一時間也沒那麼難堪了:
“那兄長是如何治好的?”
“王妃的父親略懂西洋醫,我從他那里拿來的藥。”朱瑞說著話,計上心頭。
何不借此機會,給皇上進獻一些加重他病的藥,一切水到渠、順理章。
“哦?兄長怎不早說!”朱穹十分不悅,早知道有此神藥,自己也不至于熬到現在了。
“皇上貴重,微臣不敢進獻虎狼之藥。”朱瑞總要拒還迎幾次,最后搞得像皇上他拿出來一樣。
這樣皇上若是一命嗚呼了,自己繼位倒是可以震懾眾人,但需要名正言順,也給史一個合理的解釋。
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歷代君王上都不愿有污點。
“朕命都快沒了,還談什麼貴重不貴重?”朱穹有點想罵娘,他不是有病投醫,而是現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朱瑞:“微臣是以為宮里的醫醫高超,能夠替皇上醫治好。”
“那些老頑固替朕緩解癥狀尚可,徹底治卻是不能啊。”朱穹現在后悔也晚了,只想亡羊補牢。
“皇上,微臣只恐洋人的藥不妥,萬一只對臣有用,而對皇上……”朱瑞猶豫再三,似乎不敢說下去。
“朕回去就下旨,赦兄長無罪,還勞煩兄長快快送來!”
“是。微臣遵命。”朱瑞應下。
又勸了句:“皇上也不必煩惱,皇上沒有將真相告訴曲小主,是怕恐慌,為了好。
如果不領辜負了皇上的寵,皇上也不必難過。”
朱穹轉念一想,的確如此。
三條的蛤蟆找不到,兩條的人到都是。
待自己大婚后,很快就可以選秀了。
他對曲梔多半是激昔日的關照和不棄,沒有落井下石,也沒有狗眼看人低。
在他落魄時,給過他信任、溫和鼓勵。
但今日畢竟不同往昔,如果這個人不知好歹、持寵而,朱穹不是個會為了人搖尾的人。
昭樂長公主卑微地愛了梅鶴庭七年。 她本是晉明帝最嬌寵的女兒,平素半點委屈也受不得。偏偏一眼相中瓊林宴上清傲孤高的探花郎,選爲駙馬。 爲他生生折了驕傲的心性 爲他拼了性命不要的生下孩子 然而七年間,他白日忙碌,夜晚矜淡,嘴裏從無溫存軟語。 宣明珠以爲他心裏總歸是記得的 。 直到太醫診出宣明珠患了不治之症,時日無多。 駙馬卻冷眼質問:“殿下鬧夠了沒有?”拂袖而去。 那一刻,長公主突然想通,這七年忒麼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 放下之後的長公主,紅妝馳馬品美酒,綠茶痞叔小狼狗,哪個他不香? 玩夠了,她將一紙休夫書扔到梅鶴庭腳邊,一笑百媚生:“記住,是本宮不要你了。” 駙馬看着站在她身旁的英俊小將軍,慌了神。 *** 梅鶴庭學從帝師,平生將禁慾守禮刻進了骨子裏。 直到得知真相的那天,向來自持的大理卿,瘋了一樣遍尋天下名醫。 後來他不惜用自己的心頭血作引入藥,跪在長公主面前,眼眶通紅: “求殿下喝了它,臣不會讓你死的。” 宣明珠當着衆人的面,微笑將那碗藥倒在地上:“本宮性命,與你何干。”
為了他至愛的皇后。他將她扔進蛇壇,任蛇吞食,當她拼死生下的胎兒,只換來他的一句:“這半人半蛇的東西,給朕拿去喂鷹。”
容娡生的一番禍水模樣,纖腰如細柳,眼如水波橫。雖說家世低微,但憑着這張臉,想來是能覓得一份不錯的姻緣。 怎奈何她生在亂世,家鄉遭了水災,不得已同母親北上去尋親。 逃難的人,兇狠的緊,一不留神,口糧便被搶了個淨,更要將人擄了去。 容娡慌不擇路,逃至一家寺院。 佛祖像前,焚香的煙霧被腳步聲驚擾,浸染上幾分甜香,縹縹緲緲的晃。 容娡一眼瞧見那個跪坐在蒲團上,俊美無儔卻滿身清冷的男人。 她知他身份尊貴,恐他不會出手相救,一咬牙,扭着細腰撲進他懷中,擡起一雙盈盈淚眸看他,軟聲懇求:“郎君,救我,救救我,求您……” 謝玹眼眸低垂,長指虛虛扶着她的腰,如同悲憫衆生的佛尊玉相。 在容娡咚咚心跳聲中,半晌,輕輕頷首。 * 世人皆知,國君禮重百家,更對國師謝玹尊崇有加。 起初,容娡接近謝玹,不過是因他掌握大權,性子又冷,不是輕浮之人,既能給她一份容身之處,又不用她搭上自己。 她盡己所能的讓謝玹爲她側目,用溫柔的僞裝,讓他以爲她非他莫屬。 但在亂世中,於她而言,男子不過是她依仗美貌,可以輕易利用的稱心之物。 今朝她哄誘着謝玹,安身立命。改日亦可選擇旁人。 可容娡萬萬沒想到,容身之處有了,自己卻再沒能逃出他的掌心。 ——那個滿身神性的男子,有朝一日竟會站在皇位之上,皁靴隨意踢開國君的頭顱。 他若無旁人般丟開染血的劍,一貫清沉的眉眼,眼尾暈開薄紅,目光一寸寸割過來,將她逼退到角落。 如玉的長指曖昧地箍住她的腰側,嗓音噙着陰沉的低啞: “孤在此,你再說一遍,想嫁誰?” * 謝玹一生冷血寡情,算無遺策,從未心軟。 唯一的失算,便是讓那個不愛他的女子入了他的心,動了他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