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府冷院乃下人犯錯時被關押之,冷僻蕭瑟。
被兩只大手左右擒著,岳淳直接被拎到了這里。
坐在冰涼的地上,看了一眼大步離開的兩個高壯護衛,岳淳一手順著領進去。
到心口的位置,疼的不由瑟。
在皮下的東西,居然一跳一跳的,像是有生命力。
岳向文,如此殘忍,他自己的親生兒啊。
扯開領,借著微弱的,瞧見心口皮的線。
稍稍觀察一下,便直接手扯開了。
疼痛讓瞬時蜷起來,手上的力道卻不減。
線扯下去,用手指把埋在里頭的東西摳出來。
一個褐的丸狀,粼粼,甚至和一些長在了一起。
岳淳拿在手里,它的確是在跳,因著的刺激,那異香極重。
“若不是因為今日才埋進皮里,過些日子,可能就摳不出來了。”
這東西,邪的很。
藤引香。
怕是岳向文要將岳淳這小變一個活著可行走的藤引香,一旦變那樣,即便距離衛中元很遠,也能夠刺激到他。
狠毒,毒到毫無人。
摳出來了,那刮骨的疼痛也削減了許多。
取出銀針給自己止,低頭看著這窟窿,可憐的小岳淳,這個公道,必給討回來。
直至站起來,才發覺這視角有多不對勁兒。
太矮了,不愧是都城有名的小矮子。
借助參照,覺著撐死一米四。
挪進空落落的房間,冷颼颼的,床加板凳兒,僅此而已。
誰又想到,會落得如此境地。
就在這時,有個人鬼鬼祟祟的進了冷院大門。
左右觀瞧,隨后進了房間。
岳淳小小一個,坐在椅子上還真不太好發現。
那人瞅見了,把他自己嚇了一跳。
主要是靜坐無聲,線幽幽,都覺得到在冷冷的盯著他。
“二小姐?”
“有話說。”
這人是岳府陪嫁隊伍里的,一個小廝。
“二小姐,九王爺要將我們趕出去。臨離家時老爺有代,二小姐要乖乖聽話,想法子湊近九王爺。”
“我都被趕到這兒了,如何湊近他?”
岳淳淡淡問。
“二小姐,你得自己想法子。老爺可說了,兩個月之九王爺若還活著,蓉夫人可就危險了。再說了,你這量,往哪兒鉆都容易。”
小廝冷笑了一聲,沒得選擇。
蓉夫人,是岳淳的母親。
“九王爺能不能活過兩個月我不知道,有些人,今天就死了。生老病死雖是常事,可有人為干預,那就殺人。”
“二小姐,你說什麼呢?”
“殺人啊,得償命。”
慘白,眼神卻極為堅定。
那小廝被這小矮子盯得,莫名有些發。
他話傳到了,轉就跑了。
垂下頭,這小太虛弱了。
冷院旁,一個人影迅速的離開。
衛中元已洗漱完畢,面雖白,卻有那麼一紅潤。
呼吸順暢,每次犯病后的滯痛居然也沒有。
拿起那小矮子沒來得及拿走的銀針,給他扎了幾針,居然如此管用!
“明早讓孟先生來一趟。”
“是。”
葉肅領命,孟先生一直在想法子給九王爺解毒。
“王爺,岳家的人都趕出去了,其中有一個到了冷院去,威脅了小矮子。岳向文命令必須想法子靠近王爺,要王爺在兩個月之……”
“讓本王在兩個月斃命?”
“是。只不過,小矮子沒答應,但也沒拒絕。說了一些奇怪的話,說殺人要償命。”
“之前所調查與今日所見天差地別,重新調查。岳家這小矮子,有蹊蹺。”
據調查,小矮子不止不長個兒,還不長腦子。
原本剛出生時因五極為致,樂壞了岳向文,直接抱到了正室那邊兒養著。
隨著年歲大,讀書識字吃力不已,到了八歲不再長個兒。
見如此,岳夫人也嫌棄,把又趕回了妾室那邊兒。
前年上巳節,小矮子眾目睽睽之下指鹿為馬,功以蠢名天下。
冷院,岳淳盤膝坐在木板床上,頭頂后頸扎了數銀針,恍若個刺猬。
這太虛弱了,能長個子才奇怪呢。
眼下境地雖凄慘,不過也并非無轉圜之地。
衛中元……
他要不行了。
可以救他。
撤針,一松,氣力全無。
蜷在木板床上,岳淳實在撐不住了,睡了過去。
沿著破碎的窗口灑在臉上,岳淳也睜開了眼睛。
院子里有人?
起,走至門口,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中年男人。
面容和善,眼睛卻閃現。
“醒了孩子,在下孟荀,來看看你。”
視線落在了他手上,他可拿著昨晚扎在衛中元上的銀針呢。
來看?不止如此吧。
走過來,服頸側都是干涸的,小小的個子,纖細的板。
但又有一尋常人都未必備的堅毅。
“有話就說吧。”
黑白分明的眼睛圓溜溜,岳淳的五生的極好。
只是,因為這量,再漂亮也被忽視了。
“在下行醫二十余年,從未見過何人打針如此之準,且下針之極為兇險,偏生又拿的恰到好。不知,你師父是誰?”
“有些人,生來就是天才。我就是。”
岳淳也并非大言不慚,在岳家就是天才。
大抵是天妒英才,所以在風頭正盛時,把給扔到這種地方來了。
想罵人都找不著主兒。
孟荀笑,仔細的打量,“在王爺上下針,不是誰都可以的。”了手,就得做好沒命的準備。
“但事實是,我的確救了他。以極為兇險旁人不敢試的路數緩解了他毒發,這是毋庸置疑的。我可以給他解毒,但也有條件,放我離開。”
“孩子,你好大的口氣!”
這天底下,就沒人敢如此自信滿滿的說能給衛中元解毒。
“我就在這兒,這毒我若解不,殺了我便是。但我若解了,不止我得到我想要的,他也能好好的活下去。這買賣難道不劃算嗎?”
小小的,氣勢沉穩,自信無敵。
“你想離開?”
孟荀再行確認,只想離開這麼簡單嗎?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我要給一個小可憐討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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