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之后，元決第一時間就想到：“榮隨之？”

　葉歡意外：“你怎麼知道？”

　元決道：“猜的，他出逃在外，還因為你早有防備而走投無路，必定會另謀出路，這個時候碧城軍突然有這樣的異常，自然能聯想到與他有關，不然何以會那麼巧？”

　“只不過據我所知的大啟的軍事布局和碧城軍的況來看，只是一個榮隨之能許的好，還不足以讓碧城軍統帥冒這樣大的風險反叛朝廷吧？”

　“我想你父皇當年將二十萬大軍駐扎在碧城，必然是考量過，所以碧城一旦有異，南有郢都守軍，其他三方也各有邊境備用軍可圍剿，既能做到二十萬大軍的最高統帥，不會這麼淺顯的局面都看不懂，他若反叛，便是四面圍攻的困之局。”

　葉歡點頭說：“我也這麼覺得，單憑一個已經被朝廷公告罪行通緝外逃，已然沒有立錐之地的榮隨之，不足以讓周荊濤如此冒險的賭上一切，所以其中一定還有什麼別的原因，但是一時間想不出。”

　元決擰眉思索片刻，倏然瞇眼，問：“會不會和上鐸有關？”

　葉歡立刻想到了一點：“你是說，除夕夜的燈？”

　除夕夜上鐸放了幾盞燈，當時子辰讓人來報，他們都覺得不對勁，但是燈放上去了，也沒辦法找出來一探究竟，本想等后面看看會不會有后續，可現在也都還沒發現什麼，上鐸在府里也很安分，一起如常。

　可若是那幾盞燈真的有什麼，真的和碧城異有關也說不準，因為若真如此，周荊濤敢這麼做就有了解釋，多了一個上家和西境幾十萬大軍做后盾，勝算增了不，足以賭一把。

　可隨后葉歡便想到了一點對不上：“可是不對啊，就算有關系，我覺得上鐸那幾盞燈也不是放來給碧城響應的，因為你看，這信中提到，周荊濤鏟除這些人是除夕夜就開始了的，說明年前周荊濤就已經決定如此，和上鐸的那幾盞燈沒關系。”

　元決一聽，也覺得說不過去，便猜測道：“或許是榮隨之和他說了上鐸的態度，讓周荊濤有了底氣？”

　余歡移到：“或許榮隨之會跟他說，可是我覺得單憑榮隨之的言語，并不足以讓周荊濤如此豁出一切去賭，萬一榮隨之是炸他呢？他能夠穩坐碧城軍主帥的位置，決定于不會是個請以上當的庸人。”

　頓了頓，葉歡又道：“榮隨之此去找周荊濤，應該不是原計劃，他總不會帶著上鐸的信吧？而且即便帶了，沒有本人明確的態度都不作數。”

　“這可是謀反啊，若是差池，便是誅九族的大罪，換誰都會謹慎吧？沒有絕對的把握和機，誰敢這樣做？若是他主觀謀反想要自己上位便罷了，可是若真是榮隨之，那就是被的，所以許多地方都不合理。”

　夫妻倆頓時都琢磨不通其中關鍵，沉默了一陣。

　突然，響起了姬元顥的聲音：“或許，他是想要拉朕下位。”

　夫妻倆齊齊看向剛才一直不說話只在旁邊站著聽，突然來了這麼一句看似猜測卻篤定的話的姬元顥，面齊齊繃。

　葉歡忙問：“顥兒何以這樣說？”

　姬元顥說：“孩兒知道碧城軍的周荊濤，皇祖父曾經在批閱軍務奏報的時候提起過他，說他和林寬一樣頑固不化，迂腐固執的讓人生氣，太認死理而不懂變通，所以他只適合統軍練兵，不適合打仗。”

　他說著，還歪頭認真回想，道：“好像當時是父皇想改革一些老舊的軍制，周荊濤上奏阻撓，說是太祖皇帝定下的軍制不可輕易更改，父皇來找皇祖父商談，孩兒就在旁邊，聽到了皇祖父的評價。”

　聞言，葉歡和元決對視，從對方眼里看到了一了然，都想到了當初的林寬。

　姬沉把這兩個人歸為一類人，還如此評價，那就說明周荊濤和林寬是一樣的人，當初林寬便是因為所謂的皇室正統而不滿姬元顥上位，才和姬珣合謀造反。

　而他的不滿，和他一樣的周荊濤自然也一樣不滿，能做的事，周荊濤自然也有理由做，而那麼巧的是，碧城軍中流傳的關于他們一家人的議論聲，可不就是在指摘姬元顥統不正，加上元決的關系，要扶保正統，保住大啟國祚麼？剛好呼應了。

　葉歡忙點頭道：“應該是這樣，這樣的話一切都說得通了！”

　周荊濤忠于大啟，也忠于姬氏皇族，極為注重正統，他之前是沒有機會，也在觀，現在榮隨之找到他，或許是一拍即合，或是他對榮隨之奉違，順勢利用這個機會糾正他自以為的錯誤。

　從讓姬元顥繼位的那天開始，葉歡就做好準備應對這些因為世統引來的質疑和，所以想明白后，倒是放平心態了。

　元決沉聲道：“碧城軍的異想明白了，既然捋順了，多半是如此，可既然有了碧城的事，只怕上鐸那幾盞燈真的不單純，要注意西境那邊的靜了。”

　葉歡嘆氣：“是得注意了，若西境那邊有什麼作，那就比較麻煩了，真是屋偏逢連夜雨，還以為關著上鐸能避免西境，卻還是棋差一招，希只說是我們多慮，希上鐸還有點良心吧。”

　只是這點希，也只是隨意說說，他們都知道，上鐸不會這麼認了的，他就算知道葉歡暗中他在府里是為了什麼，他也不會在乎，不會領，不會甘心就這樣下去，一輩子做個囚徒。

　姬元顥抬頭認真的問葉歡：“娘親，若是上舅舅真的這樣，您會殺了上舅舅，株連上家麼？”

　葉歡有些驚訝姬元顥會問這個歌問題，卻也未置可否，只問他：“你的意思呢？這個事其實還是要看你，你若是有打算，娘親便不做主，全都由你置，可是顥兒，你要明白，不管如何，不能徇私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