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嬸應該看出來了吧?”蕭季并不看蕭北七,而是側目看向秦翹,淡淡一笑,仿佛早已看破生死,“我中了毒,活不了了!”
“太醫們竭盡所能,已經對我用了最好的藥,這才讓我茍延殘多活了幾年。但是,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皇叔,你若再不回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他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眼眶潤,聲音中著委屈。
一瞬間仿佛回到了年時,他還只有六七歲,犯了錯被皇叔責罰,心里覺得委屈的模樣。但是,又不得不像一只被拋棄的小狗一般上去,拉著皇叔的袖,求原諒。
蕭北七注意到蕭季鬢邊的白發,心,“怎麼會這樣?”
他看向秦翹,求確認。
秦翹嘆息一聲上前,示意蕭季手。
高尚仁地盯著秦翹,醫高超,他心底約還是抱著希的。雖然太醫們都說,他已經毒骨髓,神仙難救。
“怎麼樣?”蕭北七有些張地問道,畢竟是自己親眼看著長大的孩子。他還那麼年輕,不過二十二歲,怎麼能死?
秦翹打了一道靈力蕭季,“他中毒的時間太長,且毒霸道,能活到現在已是奇跡。”
沒有告訴蕭北七,蕭季看著好似正常,其實里五臟六腑已經無法正常支撐他繼續活下去。他的確已經到了極限,即便是修仙之人,也幫不了他。
打一道靈氣他,不過是想要他多撐一段時間罷了。但這時間也不會太久,最多一個月,蕭季就會油盡燈枯而亡。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蕭北七不死心地問道。
秦翹搖頭,“他最多還能活一個月。”
蕭北七扯住蕭季的手,緒有些激,“蕭季,你在搞什麼?好端端的,怎麼了這副模樣?”
高尚仁見到心疼不已,“攝政王,你不要怪陛下,那毒是太后娘娘……”
“高尚仁!”蕭季冷眼掃了過去,高尚仁立即閉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但是,這句話已經足夠蕭北七猜到發生了什麼事。他黑沉著一張臉,“你是的親生子,為何要這般對你?”
蕭季苦笑一聲,他也很想問那個人一句,為什麼要如此待他。
自就不親近他,對他也沒有多溫和笑臉。他想著或許是自己清洗了賀蘭世家怒了,所以才對他下毒。
但真相遠比他想到的還要令人覺得惡心和可笑。
蕭季甚至想,當初自己要是沒有出生,或者一出生就死了。是不是南燕就不用經歷這麼多事了?
這個皇位原本就可以落在皇叔頭上。如今他將皇位傳給皇叔的兒子,也算是歸原主了。
“太后在哪里?”蕭北七沉著臉,冷聲問道。
他氣場駭人,瞧著不像是要去問話,而是要去殺人。
高尚仁看了蕭季一眼,蕭季苦笑道,“皇叔既然這般心疼侄兒,為何這麼多年都不回京瞧一瞧侄兒?”
若是……
或許他的毒也不至于這般嚴重,以至于最后毒骨髓,只能等死。但他不怨恨任何人,這四年的時間,他站在高見慣了生死離別,爾虞我詐……
高不勝寒,他已經許久不曾有過今日這般開心了。
蕭北七沒有解釋,他只沉著臉盯著高尚仁,高尚仁力山大。
“四年前我將北冥府作為封地賜給皇叔,皇叔心底可是怨恨我?”蕭季又問道。
“不曾。”蕭北七目沉重地看了一眼蕭季,“你是君,我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你是我一手教出來的,我如何會怨你?”
蕭季覺得自己被秦翹把脈之后,整個人都活絡起來,連帶著都有了轉好的跡象。他很是開心,“皇叔這樣說,我就放心了。只是皇叔為何這麼久才回京?是北冥府那邊發生了什麼事嗎?”
蕭北七將神國的事同蕭季說了一些。聽了蕭北七的這番話,蕭季臉上出好奇的神,“原來還有這樣的世界?不知那里的人是不是都能騰云駕霧,起死回生?”
“不過是比別人多了些本領罷了!騰云駕霧倒是常見,起死回生此等違背天道之事,即便是修行之人,也無法逆改天命。”秦翹解釋道。
是神國皇室脈,的話自然有說服力。
蕭季也只是好奇,卻并不向往。他如今唯一想要做的事便是在剩下的這段時間,立蕭蔚為太子,等他死了,蕭蔚就能順理章地繼承皇位。
雖然蕭季不想再提起太后,但蕭北七還是私底下去見了太后。
太后對蕭季下了毒后,就被在自己的寢宮。蕭北七也從高尚仁那里知道幾年前發生的事。
當年蕭允榮被蕭季賜死,蕭允熙又被終囚起來。接著,蕭季又對賀蘭世家出手。
太后對蕭季新仇加舊恨,竟然親自對蕭季下了毒。
蕭季對自己的親生母親自然沒有防備之心,喝了太后親自下廚煲的湯,當場就毒發了。要不是但是仲景在京城,秦飛和秦小綿也出了不力,蕭季當時就應該駕崩了。
好在最后用其他更厲害的毒,以毒攻毒制住了蕭季的毒,卻也因此導致他命不久矣,只能用珍貴的藥材吊命。
蕭季也是命,撐著等到了蕭北七回京。得知蕭北七有了世子,他心底比誰都高興。其實沒有世子也沒關系,傳位給皇叔也是可以的。
太后常年禮佛,蕭北七來到佛堂,見到了自己剃度出家戴著布帽正在念經的太后娘娘。
“賀蘭氏,這些年來,你可曾悔過?”蕭北七的聲音出現的突兀,敲打著木魚正在念經的太后聞聲,手頓了頓,眼睛微微睜開了一些。
不過很快,又繼續敲打起木魚,口中輕聲念著經書,手中的佛珠緩慢地轉著,仿佛誰也無法的心,的眼,已經自一界。
背對著蕭北七跪坐在佛像前,佛堂的大門大開,蕭北七逆著站在門口,外面下著鵝般的大雪。
蕭北七抬手,佛山開始一點一點地碎掉,先是外面的金,再是塑造佛像的佛。一點一點,宛若被千刀萬剮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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