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晚秋。

山上，霧氣很濃。

墓碑上，都掛著一層明顯的水。

取出上的手帕，司謹言小心翼翼地將云遙墓碑上的水拭干凈。

將手中的花束放到的墓碑前，替代掉昨天已經枯萎的那一束。

“唐肆平安無事，陷害小熙的那些壞蛋都已經被繩之以法，這一次你也不用擔心了。”

蹲下，他過手指，輕輕著墓碑上云遙的照片。

“你不用擔心，我沒有怪過小熙。你放心吧，不管怎麼對我，我都不會生的氣，我都會盡我所能地照顧……”

后，約有腳步輕響。

司謹言站起，轉過。

只見濃霧中，幾個人影緩緩地走過來。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云熙。

看到，他有些局促地抿了抿。

“對不起，小熙，我……我知道我不應該來，我只是……下午就要回去，我來向道個別。”

云熙緩步走過來，在司謹言面前停下腳步。

抬臉，對上他的眼睛。

“所以……你又要拋棄我這個兒離開嗎？”

“我……我當然不是……我只是回去理些工作，很快就回來……”

解釋到一半，司謹言突然停下來。

“你剛剛說……什麼？”

如果他沒聽錯的話，剛剛好像說“兒”，難道已經承認是他兒了？

他不確定地注視著云熙的臉，只擔心是自己聽錯了。

云熙抿抿，回他一個白眼。

“怎麼，你真的不打算認我這個兒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商場上，殺伐果斷的男人，再一次結起來。

云熙輕笑。

片刻，又肅起表，一臉認真地開口。

“是我誤會你了，對不起，爸爸，我不知道你經歷了那麼多事……”

一句“爸爸”，瞬間讓司謹言破了防。

男人眼圈一熱，眼淚差點掉下來。

上前一步，司謹言一把將兒抱到懷里。

“說什麼，應該是爸爸向你道歉才對，你能原諒爸爸嗎，再給爸爸一次機會嗎？”

像個小孩一樣，靠在父親懷里，云熙重重點頭。

看著父二人相擁的樣子，唐肆和司予辰、薄三人都是出笑容。

一旁的墓碑上，照片里的云遙的目，也注視著二人的方向。

角微揚。

似乎也在為父二人的正式相認而喜悅。

從上取出手帕，仔細為云熙了臉。

司謹言作小心，那姿態就像是照顧一個小孩。

“謝謝小熙，以后……爸爸一定會盡到一個當父親的責任。”

“既然大家都在，我們就好好給阿姨掃個墓吧？”

唐肆走過來，將準備好的東西在墓碑前擺好。

大家一起站到云遙的墓碑前，云熙就將薄拉過來向大家介紹。

“這是我哥，薄。”

“小熙。”司予辰一臉意外，“你媽媽不是只有你一個孩子嗎？”

“我也清楚，我們做過dna檢測，薄和我有很親的緣關系，原本我還以為他是爸爸的孩子呢。”云熙聳聳肩膀，“這件事大概要為解不開的謎了。”

一旁，司謹言仔細打量薄兩眼。

“薄，你幾歲？”

“29歲。”

司謹言的眉重重一跳。

“你的后腰上，可有一個暗紅的小胎記，有點像是月牙型的。”

一句話，大家都怔住了。

薄也怔住了。

“您……怎麼知道？”

“孩子！”司謹言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大伯總算是找到你了。”

大伯？

云熙和唐肆還在疑。

站在一旁的司謹言突然轉過臉，有些不敢確定地看著二人。

“大伯，你是說……他……他是我哥？”

“爸？”云熙一臉迷茫，“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知道為什麼你和薄會有相似的dna嗎？”司謹言上下打量著薄，“他確實是你哥哥，除了予辰之外，你二叔還有一個孩子，名予琛，只比予辰大一歲。當年，他們乘坐的游遇難，我趕到現場的時候，只找到予辰，另一個孩子一直沒有找到。薄就是予琛。”

“可是，就算是這樣的話，薄的dna也不應該和我這麼相似啊？”云熙不解地問道。

一旁，司予辰雙眼通紅地說明。

“原因很簡單，大伯和我爸是雙胞胎，dna才會非常相似。”

云熙點頭：“原來如此。”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司謹言紅著眼睛，凝視著薄的臉，“找到你，我也可以向九泉之下的弟弟和弟妹待了。孩子，這些年讓你委屈了。”

薄輕輕搖頭：“也沒有。”

“哥！”一旁的司予辰早已經按捺不住，沖上前來，一把抱住薄，“你還記得我嗎？”

薄轉過臉，注視著早已經長大人的弟弟。

腦海中，年時那些模糊的記憶，也變得清楚起來。

他記起來了。

他是有個弟弟。

剛剛學會走路不久，總喜歡著兩只小胖手，搖搖晃晃地跟在他后。

“哥哥，哥哥，等等我！”

塵封的往事，從記憶深被喚醒。

薄過手臂，抱住司予辰。

“小辰，哥哥……記得，記得！”

叔侄三人，都是眼圈通紅。

云熙站在旁邊，看著三人相認的樣子，角彎起，視線也跟著模糊起來。

肩上一沉。

轉過臉，看到的是唐肆溫的眼睛。

“這是好事，應該開心才對。”

“恩。”

云熙輕輕點頭。

“爸、予辰哥、薄哥……咱們一起給媽媽上個墳吧！”

三個男人同時點頭答應。

唐肆提過準備好的品，大家一起將祭品和鮮花擺在云遙的墓碑前，一起鞠躬行禮。

最后。

云熙走上前來，將手中杯子里的酒，緩緩地灑在墓碑前的土地上。

“媽，您也看到了，現在我不有爸爸，還有兩個哥哥，還有阿肆……這麼多人照顧我，以后您就再也不用擔心了。”

“別忘了，還有寶寶呢。”唐肆在一旁輕聲提醒。

“寶寶？”司予辰第一個驚呼出聲，“小熙懷小寶寶了，這麼說，我要當舅舅了？”

“還有我呢！”薄笑道。

“這麼說，我要當外公了？”司謹言也是一臉喜，“那你們這婚事也該辦了吧？”

“爸，您別催婚好不好？”

“這怎麼能催婚呢，爸爸這可是為了小寶寶考慮。”

“就是，小熙，再晚了，穿婚紗就不好看了。”

“恩，我也支持。”

……

大家說說笑笑地下山。

東方天際，朝升起，驅散薄霧。

不難想象，今天又是一個秋日的艷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