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半,庭院里響起汽車熄火的聲音。
江葶在二樓臺上看到陸時意常開的那輛銀灰幻影,沒想到他會提前這麼長時間回來。
略作思忖,回臥室拿著兩份禮快步去了書房。
一份是薛玉拜托轉的。
另一份原本是打算晚上吃完飯后再送給他的。
江葶全都放在了書房的大班桌上。
陸時意剛進門口,迎面就有馨香撲來。
他抬起手,把主撲過來的抱了個滿懷,順手在上掐了一下。
江葶在他懷里仰起明的臉龐:“不是說快要吃晚飯時才回來嗎?”
陸時意低頭在上啄了一下,然后一手托著一手按在腰上,把抱起來往客廳里走:“特意加快速度把手頭上重要事都理完了。”
“怎麼?不高興我提前回來?”
當然不是,只是晚餐還沒準備好。
江葶下意識用雙盤上男人的腰肢,纖白的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指揮著他直接上了二樓:“去書房。”
大班桌上兩個包裝的禮品袋很顯眼,陸時意一眼就看到了。
他垂下眸,給掛在上的樹袋熊遞了個詢問的眼神。
這是給他準備的生日禮?
江葶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并不回答:“一會兒我喊你,你再下樓,不然不準出書房。”
說完,從他懷里跳了下來,轉要出去。
陸時意輕輕拍了下的,著背影的眼神全是寵溺。
他下西裝外套,隨手掛起來,然后走到大班桌后坐下。
兩份禮,陸時意率先拿起其中一份看起來四四方方的包裝。
他角含著笑,小心地撕開包裝。
里面是一套版型括的純黑定制手工西服,還有一張手寫的便簽——
獨一無二的禮,送給我最親的獨一無二的陸先生!
是江江親手為他設計的服。
陸時意挲著便簽上秀麗的字跡,角笑紋再次漾開。
他又拿起另外一份,也就是薛玉拜托江葶轉送的。
里面是一個黑的長方形禮盒,看外觀價值不菲。
陸時意抬手打開,看到禮盒里躺著的兩把致小巧的手槍模型之后,角的笑容驟然消失。
已經過去許久的記憶如水般再次席卷而來。
他握雙拳,厲目瞪著那兩把造價昂貴的手槍模型,眼眸漸漸變得赤紅,仿佛在看什麼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陸時意幾乎沒做任何思考,拿起那個黑禮盒,用力扔在地上。
作之大,連帶著桌邊剛剛拆開的西服也跟著遭了池魚之殃,被不小心了下去。
彼時,江葶端著剛榨好的橙走到門口,卻看到自己辛辛苦苦花費一個多月設計出來的服凌地躺在一地碎片里。
手里玻璃杯掉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一時沒反應過來,怔怔地看向男人。
只見陸時意面沉,那雙對著從來只有溫笑容的黑眸深不見底,多看一眼都覺得心驚。
“時意,你怎麼了?”
為什麼把送的禮摔在地上?
就算不喜歡也沒必要這樣啊!
當初為了構思靈,熬了好幾個夜,連制作的過程都是自己全程去盯著的。
江葶的眼淚大顆大顆掉下來,捂住哭著跑了出去。
樓下餐桌已經擺上了燭臺和鮮花,薛阿姨聽到聲音從廚房出來正要說最后一道湯的時間差不多了,卻看到江葶哭著從眼前跑開。
追上去喊了兩聲,可很快就不見的蹤影。
薛阿姨急得不行,趕到二樓書房看到一地狼藉后大著膽子問陸時意:“先生,您和太太吵架了嗎?”
沒等他回答,薛阿姨嘆了口氣,“太太為了給您過生日,昨天就吩咐我做準備了。今天又在廚房忙了一整天,說要給您準備燭晚餐......您這,怎麼把送的禮都砸了?”
“一個人哭著跑了出去,什麼都沒帶,萬一遇到事怎麼辦?”
陸時意猛地從大班椅上起來,眼底出擔憂和懊惱。
薛阿姨趕道:“您快去把追回來,好好和解釋一下吧......”
陸時意抬腳,可腳步才邁出去卻又頓住。
片刻,他有些疲憊地開口:“我知道了,你先下樓去吧。”
薛阿姨無奈地搖搖頭,轉離開。
陸時意拿出手機,撥通老趙的電話:“趙師傅,你開車去小區門口等著,太太要去哪你都送過去,別讓一個人。”
掛斷電話后,他彎下,撿起那套心設計的西裝和江葶親手寫的便簽,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重新平整。
最后,西裝被他掛進了帽間最常用的柜子里,便簽則收藏在書桌的屜里。
江葶不想讓人看笑話,從別墅出來就掉眼淚,仰頭把眼角的酸退回去。
一路跑出天景別墅園,老趙開著車停在小區門口出來,看到出現,立即下車走過來,態度十分恭敬:“太太,陸先生讓我送您。”
江葶悶聲拒絕:“不用,你回去吧!”
老趙哪敢離開?
太太這模樣一看就是和先生鬧別扭了,這個時候,他更不敢去陸先生的逆鱗。
老趙一臉為難:“太太,這是陸先生親口吩咐的。”
他們兩人的矛盾,江葶也不想牽連無辜的人。
關鍵是,忽然想起自己現在無分文,手機也忘了帶出來。
明明是陸時意的錯,為什麼要委屈自己?
江葶坐上老趙開的車,報了裴佳夢在影視城旁邊租房的地址。
江葶到時,裴佳夢還在影視城拍戲。
沒有手機聯系不上,只能在門口等回來。
好在,對面的租戶也是演員,又和裴佳夢認識。
出門時看到江葶,便幫打了個電話。
另一邊,陸時意接到老趙的電話得知江葶去了裴佳夢那里,鎖的眉頭微微放松。
他把手機放到一邊,把手里剛點燃的煙送到邊狠狠吸了一口。
書房里煙霧繚繞,大班桌上的煙灰缸里,裝了大半完的煙屁和抖落的煙灰。
距離當年那件事已經過去二十二年,可每一幀每一幕都仿佛刻在他腦海里,從未忘記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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