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典裏的大哥二哥四哥七弟分別就是指鄭屠家的鄭鐵梨,鄭鐵漢,鄭四一房的鄭圭和鄭癸。至於鄭大家的鄭鐵牛,在鄭家排行老三,他得坐陣京城,鄭大現在運的是白糧,這方方麵麵的一些關節也是需要跑的。
“鄭大伯,鄭二伯,鄭二嬸子……”這時李月姐讓前打著招呼。
“月姐兒來了。”鄭大這時鬆了鬆臉皮。
“嗯,我找鄭二嬸子有點事。”李月姐回道,此時,一邊那鄭屠家的四個卻拿著拳頭錘著鄭典,一副看樂子的表,鄭典跟李月姐平日倒是的很,本沒什麽在意的,可這會兒幾個兄弟給鼓搗著,那臉皮有些掛不住,嘿嘿的抓了抓腦袋,衝著鄭大和鄭二說了句:“我回屋了,明天就要出發了,我得準備一下。”
“去吧。”鄭大揮了揮手,知道這六郎有些不好意思了。
“六郎,這個給你。”李月姐順手拿出一個布包,裏麵有兩件短褂,這天已經熱了,又是跑船,短褂是不掉的,鄭老太在臨死前是當著鄭家全家人的麵鄭重的將鄭典托付給李月姐的,因此,李月姐便沒那麽多的避諱。
“嗯。”鄭典接過布包,臉皮反而因為幾個兄弟的取笑繃著,但心裏卻是滋滋的。那鐵漢幾個就搭著他的肩:“嘖嘖,還是六郎有福氣啊。”邊取笑著,一幫人便漸漸遠去。
“月姐兒別再意,幾個臭小子,都渾的很。”鄭大道,然後示意了一下鄭二,兩人便打算到一邊去商量事去了。
“老大,當家的,那些個該死的挨千刀的,搶了豬那就該退銀子,這銀子就這麽算了?”鄭屠娘子這會兒一張臉還是氣的青白,還瞪著胡屠等人離去的方向,收一頭豬可要不銀子呢。
“吵什麽吵,總有一天,他們會親自把銀子送上門求著你收的。”鄭大著臉皮道,說實話,這點銀子他還沒看在眼裏,主要是癟著一口氣,這賬以後有的是時間算。
隨後便拉著鄭二進了屋。
“失心瘋了吧,人家即搶了銀子,哪還會親自送上門求著我收?那不是自個兒打臉嗎?有這樣的傻子嗎?”。鄭二嬸子不敢衝著李月說,便衝著李月姐皺頭眉頭嘀咕著。
“二嬸子,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以後誰知道會怎麽樣呢,大伯這麽說興許有他的理。”李月姐道,卻是明白鄭大伯的意思。而鄭家的寶就押在鄭典上,如果二王爺他們若真的是不管鄭典,那又何須給他弄一個登仕郎的虛銜,而鄭典為二王爺做了這麽多,二王爺就算是個刻薄的人,他也不可能這般寒了為他做事的人的心,所以鄭典總歸是要起來的。
到那時,該怕的人便是那胡屠戶了,他哪能不親自把這銀錢送上門呢?
“哎呀,這些個男人神叨叨的,我懶的管,對了,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啊?”這時鄭二嬸子問。
“我是來跟二嬸子說養豬的事。”李月姐道。
“養豬?養豬好啊,你真打算了,那太好了呀,隻要這豬養起來我就不用製於人了。”李月姐還沒說個就裏,鄭二嬸子已經都打算好了。
李月姐不由的哭笑不得:“二嬸子,我就一個人,你們這邊大多都跑船,還有碼頭上的腳夫行,如此,怕也顧不上養豬啊,這豬養了起不到作用,養多了,卻沒人力。”
“怕什麽,沒人力請人啊。”鄭屠娘子理所當然的道。
“請誰?”李月姐反問。
這一下鄭屠娘子倒是頓住了,是啊,請誰?自己新來乍道的,不知不知底的怎麽請?
“咱們柳窪不是好多逃難的現在都在這邊嗎?”。鄭屠娘子不確定的道。
“二嬸子你覺得好嗎?”。李月姐又反問。雖然請人是一種辦法,但卻不是最好的辦法,這請人養豬,滿打滿自也要不了多人,倒時請誰好,都是同鄉同鎮的,到時你請了這個沒請那個,就得罪了人,再說了一開始,這工錢了,反而讓人離心,這工錢多了,以鄭家現在攤子又有些吃不消。
鄭二嬸子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不由氣的拍拍大:“那怎麽辦?”
“我們可以發柳窪人自己養豬啊,到時候,我把養豬的技傳給大家,而二嬸子,你若是有心的話,可以先買豬仔來,先賒給大家養,等到出欄的時候,按照價格除了豬仔的錢就行了,到時,大家還不得說一聲鄭二嬸仁義啊。”李月姐道。
柳窪人逃難到這邊,那家家戶戶手頭都的,日子難過的很,本來說他們養豬並不容易,但如果鄭二嬸子直接發放豬仔讓大家養,這就讓大家減了很大的負擔。
如今大家也算是在通州新城這邊落腳,又分了屯田,雖然都是荒地,但暫時圍個院子也不難,更何況,哪家都有些半大的小子丫頭,幹別的事不行,打豬草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再配上豆渣,還可以去各酒樓和飯館收一些剩飯剩菜的,這樣算下來養一頭豬並不費多銀錢,而且,分的屯田今年開荒是不會有收的,但到了明年,開春地裏的一些投卻是不能的,到時說不定還得指著家裏養的豬,如此一來,大家定會盡心養好豬,而因為豬仔是鄭家賒,到時候豬自然是賣給鄭家,得的銀錢也能補一點大家的生活費,鄭屠家的豬來源也解決了,還能讓大家更齊心,何樂而不為呢。
鄭二娘子聽得李月姐這一番話,兩眼瞪的滴溜圓,好一會兒卻是重重的一拍掌:“你這丫頭腦袋瓜子好使,這個法子好……我還可以去收一些半大的豬來,這樣,不等明年,年前豬就能出欄,到時,大家就能過個好年,而我家的生意就能穩了。”鄭屠娘子也不是個傻的,很快又抓住了一點,因著柳窪水災,對於家的豬一時供應不到量,京城的一些老主戶還是能了解的,而隻要過年那一段時間能穩住,那明年就不問題了。
“這半大的豬仔人家舍得賣?”李月姐問。
“怎麽不舍得,遭災的可不止咱們柳窪,這幹河渠周邊十幾個村鎮呢,就我所知,就有不人想出手的,隻是豬太小,一時賣不掉罷了。”鄭屠娘子道。
“那倒正好。”李月姐點點頭,能這樣,到時讓大家過個好年,那就更好了。
“好,就這樣說定,回頭我跟我當家的說說,讓他帶鐵柱去收,對了,月姐兒,你打算養幾頭啊?”鄭二嬸子問。
李月姐自不用賒,不過,鄭家要買的,自然是一起買了:“我要三頭半大的,兩頭小豬仔,這樣過年的時候,我自家留一頭,兩頭賣給你家,等到明天還能出兩頭。”李月姐打算的好好的。
“那是,你家墨易跟年家那丫頭要親了,得辦酒,還有聽說你家月娥也要出嫁了?”鄭二娘子問。
“不錯。”李月姐點點頭。
“月娥怎麽這麽急啊?”鄭屠娘子不免要問,畢竟,墨易提早家還好說一些,長男是頂門立戶的,早親早立戶唄,反倒是月娥,這長姐沒嫁,怎麽妹子反倒要嫁了,畢竟月娥今年才十五,不算大,一般農家十六七歲家才是普遍的。
“宣周跟周家有些關係,答應了周老爺送棺回鄉的,這一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所以就提早給辦了。”李月姐道,宣周跟周家的關係別人是不曉得的,李月姐也就不明說。
“唉,周家算是完了,不過,活該,也幸好有人把他們送回鄉,要不然,這次害得大家這樣,到時說不定掘墳的人都有。”鄭屠娘子沒好氣的道。
這回,柳窪人算是把周家人給恨死了。
李月姐點點頭。然後告辭了,鄭屠娘子自去跟鄭二商量。
李月姐回到家裏,下午,又了墨易一起去新城郊屯子那邊。一起落戶衛所的柳窪人也全都過來了,大家正聚在一起說蓋房子的事。雖然這一片看上去滿目荒涼,但對柳窪人來說,這就是以後大家的家了,因此,一個個都一臉震。各家的當家都聚在一起商量著怎麽蓋房建屯。見到李月姐和墨易過來,幾家當家的便拉了墨易過去一起商量。
李月姐便跟著一些家主婆呆在一起,養豬的事經過一個上午就已經傳開了。
“月姐兒,鄭二嬸子說你養的豬長的快,那膘還厚,你可得好好教教我們。”說話的卻是柳家柳銀旺的媳婦兒,倉二梅。
前世的倉二梅,李月姐隻是聽了個名,而氣也就氣逃婚,而今生,倉二梅跟自家墨易再沒什麽瓜葛,嫁進柳家,倒是規規矩矩的做著柳家的媳婦兒,也許這就是緣份吧。
“這個大家放心,我自不會有任何藏私。”李月姐道。
“二梅,你家還養什麽豬啊?你那大姑子如今可是混的風聲水起啊,聽說攀上的倉場裏的一個大人,賈五郎那大字不識幾個的人居在了坐糧廳的書辦了,你家銀旺還怕沒有出路,說不定以後你也能當個太太。”一邊柳窪裁鋪的姚家娘子衝著倉二梅道。說的大姑子正是賈五郎的娘子柳銀翠。
姚家家主婆是一張利,當初柳家租過家的房子住,因著柳銀翠跟賈五郎私通之事,便對柳家很不痛快,這會兒對著倉二梅也沒好話。
“瞧姚家主婆說的,我大姑是我大姑嘛,我們還得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倉二梅小意的說著,就轉離去。
“怎麽回事啊?”李月姐好奇的問姚家主婆。
“聽說柳銀翠跟倉場裏一個倉使好上了,倒是給柳家撈了不好,便是你二嬸的大哥,如今也了碼頭上一家糧行的掌櫃了,賈五郎也進了坐糧廳當差,隻是他那帽子卻是綠油油的了。”姚家主婆一臉嘲諷的道。
原來是這樣,李月姐暗裏點頭,難怪最近沒聽說賈氏去自家二叔那邊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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