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妙坐在窗邊, 心神不寧。
窗外早已漆黑一片,雨影蕭索,不見人煙。
反復回想, 按照故事進度,今夜孟仲元應該就會下獄,但是,這絕不會是孟仲元的終點。
擔憂地又了宮門的方向, 已經這麼晚了, 不知道事是不是出了什麼變故。
正思量間, 幾道燈影隔著雨簾,進了宮門。
李佑白回來了!
周妙不及多想,立刻起迎出了門去。
宮人撐著傘, 快步地追隨其后, 雨簾澆下傘面,雨檐下李佑白的臉不辨喜怒,可待到他見到周妙, 神一驚,皺眉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子時過半了。”一個宮人立時答道。
陳風再不敢耽誤, 快步推了李佑白殿,呈上了一方布帕供他拭了的袍角,又領著宮人退出了寢殿。
李佑白見周妙立在原地, 問道:“為何還未睡?”
周妙搖頭道:“我睡不著。”
說著, 仔細看他燈下的臉, 見他眉眼舒展, 心似乎不錯, 看樣子今夜應該沒什麼意外。
“為何睡不著?”李佑白放下了布帕, 起道。
周妙頓了頓, 依舊想確認一番,于是答道:“憂心殿下,不知殿下在寶華殿中如何了?”
李佑白拔簪除冠,回看,只見雙目圓睜,眼擔憂,絕非敷衍之,不笑道:“你有話要問?”
周妙點頭道:“不曉得簡姑娘如何了?”
李佑白答道:“簡醫有功擢升為醫,專事昭闕閣。”
果真如此。
周妙微微放下心來,又問:“陛下龍已無恙了?”
“陛下天命恩佑,自無大礙,而那孟仲元意毒害陛下,更是罪有應得。”簡青竹幫李元盛裝病,喂了他咳的草藥,眼下子雖虛,但養一養也能好得七七八八。
周妙抬起頭來,臉上出驚訝的表,訥訥問:“陛下會如何發落孟仲元?”
“由刑部大牢,過三日當眾問斬。”
周妙低應了一聲,心頭大石落地。
扭頭看了看窗外黑影憧憧,夜已經很深了。
轉眼見李佑白已下外衫,面幾分疲態,便垂眼道:“不打擾殿下歇息了,我先回去了。”
李佑白定睛細看,見眼睫下幽深一片,溫言道:“嗯,你去罷。”頓了頓,又說,“明日辰時不必來了,待到午時奉茶來。”
周妙抿而笑:“多謝殿下。”
然而,三日未至,牢中的孟仲元竟然被人自刑部大牢劫走了。
帝王然大怒,朝野嘩然,閹黨人人自危,短短幾日,牽連下獄者,多達數百人,而守監的兵士當夜就吊死了七個,其后更是不計其數,可是孟仲元就像憑空消失一般,難覓影蹤。
京中一時人心惶惶。
皇帝急召了李玄進京,在京畿各設關卡尋人,懸百金捉拿孟仲元。無奈,捉了大半月,孟仲元始終杳無音訊。
春日愈盛,照往年舊例,皇后每逢此時節,便要在宮中行百花春日宴。如今宮中滌一番后,正是消沉肅肅,皆如驚弓之鳥,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皇后親自往寶華殿諫言,為賀皇帝大病痊愈,又掃卻宮中霾以迎新相,理應辦一場春日百花宴。
皇帝無可無不可,皇后便由祿寺與殿中去辦。
眾人瑟瑟,卯足了勁地要討圣上歡。膳食,良醞,珍饈,掌醢四署莫不盡心盡力。
宮中籠罩多時的蕭瑟云轉而被花團錦簇的春日氣息所替代。
周妙在留青宮中,每日奉茶,來往之時,看宮中多了許多生面孔,將團花錦盆抱來抱去,自也曉得了春日百花宴。
可不打算出留青宮去湊熱鬧,還是老老實實地蹲在留青宮為妙。
春日宴一早,卻被李佑白喚去了前殿。
此時的李佑白已換過裝,藍袍加深,腰系玉帶,顯然是一副要出門的模樣。
周妙拜了拜,問道:“殿下有何吩咐?”
李佑白一指矮幾上的紅木匣子,道:“你且看看,可了麼?”
周妙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丟的紅木匣子,里面可是的全部家當。
驚喜道:“殿下尋回來了?在哪里找到的?”
當日被敲暈以后,的匣子自是不見了,李佑白說了會留心尋找,可也沒報多大希。
這麼大的皇宮談何容易,況且如果那人已經出宮了呢。
說罷,不由皺起眉頭,回問道:“殿下莫不是唬我吧?沒有另添些金餅充作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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