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4日,日軍開始猛攻臺兒莊外圍陣地,臺兒莊戰役全線打響。
3月25日,一直關注日軍態的謝瑞收到了最新的報,他火急火燎地趕到指揮部找江東。
「旅長!」
謝瑞激的樣子讓江東有些疑,「怎麼了?戰局有變?」
「沒有沒有…」謝瑞擺手,「咱們之前了解到的報不準確,日軍第十師團並沒有傾巢而來。」
「怎麼回事?」
江東急了,難道歷史在不知不覺中跑偏了?
「現在正在進攻臺兒莊的是第10師團的瀨谷支隊,第10師團還有一半兵力沒有南下。」
「怎麼回事,仔細說說。」
「據最新的報,從滕縣南下的日軍的確只有瀨谷支隊一部。日軍第十師團的師團長磯谷廉介是一個驕狂的老鬼子,在攻佔滕縣之後,他決定不等淮南的第13師團和臨沂的第5師團,他把手裏的兵力組了一支臨時支隊,孤注一擲直撲臺兒莊,想在徐州的心臟位置砸一個大口子。」
江東仔細地聽完謝瑞的報,他終於確定了一件事兒,是自己前世沒有認真看書,只記得有一個第10師團進攻臺兒莊,卻不曾想只是第十師團的一部分。
「旅長!」
見江東好像定了,謝瑞試探著了一聲。
「來襲的小鬼子只有一個支隊,比咱們之前預估的兵力整整了一半,這樣全殲這日軍的概率又提升了很多。」
「嗯。」江東心裏覺有些憾,「只是便宜了磯谷廉介那個老鬼子,又讓他逃過一劫。」
謝瑞都快拍大了,想打死一個中將師團長哪有那麼容易,「我的大旅長喲,你知道瀨谷支隊有多人嗎?」
江東笑了笑,順手鋪開了地圖。
「我是開玩笑的,你快給我講講這個瀨谷支隊的況!」
謝瑞早早的做有筆記,
「從長部通報的報上來看,這個瀨谷支隊的主力主要是由小鬼子第10師團第33旅團構,由第33旅團的將旅團長瀨谷啟擔任指揮。這個支隊除第33旅團外,還有一個野炮聯隊和兩個戰車中隊。各式火炮100多門,坦克40多輛。有戰兵8000多,加上後勤全支隊共有一萬餘人。」
「特娘的!」江東倒吸了一口涼氣,
「難怪他一個支隊就敢矇著腦袋扎進來,這他娘的重火力配備都快超過一個師團了。」
「是的,所以磯谷廉介這個老鬼子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打滕縣的就是他們吧?」
「是的,打滕縣的是第33旅團下轄的步兵第十聯隊,聯隊長名赤柴八重藏,是個大佐!」
謝瑞這幾天收集了大量的報,基本將這個瀨谷支隊得清清楚楚了。
「王銘章師長和數千川軍弟兄的仇我們一定要報。」江東再次把筆尖到了泥鎮的位置,
「他們既然敢大搖大擺的走進來,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這個報讓謝承瑞也大大鬆了一口氣,「現在北邊有湯恩伯的第20集團軍,東北方向的第5師團又被張自忠將軍攔在臨沂,這將是全殲瀨谷支隊最好的時機。」
「瀨谷支隊被圍后,日軍第五師團一定會拚命趕來支援,只要張志忠將軍能多拖住一天,這一支小鬼子就是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了。」
江東準備之後給張自忠發一個電報,把自己的作戰計劃告知對方。
湯恩伯的第20集團軍也是一個患,這個老小子總想保存實力,畏畏不肯前進。江東只能想辦法拿老頭子的命令來他了。
「我之前和你講的作戰計劃不變,咱們依舊在泥鎮的位置關上小鬼子逃跑的大門。」江東在地圖上重重地畫了一個圈,
「泥鎮的西邊是大沙河,東邊是新河,瀨谷支隊又是一隻重機械化部隊,他們想要撤退只有往北,咱們在泥鎮給他來一個關門打狗!」
謝瑞用標尺在地圖上比了一下,「直線距離有70公里,咱們也不可能從臺兒莊正面穿過去,這樣算來……」
「咱們要先往北,再往西。」
兩人在地圖上敲定了一條線。
「這樣算下來足足有180里路啊!」謝瑞覺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是的,180里路,只多不!」江東抿了一口水,
「並且咱們最多只有一天一夜的時間。要等到小鬼子重兵雲集臺兒莊周圍,長部下達反攻命令之後,咱們才可以出發。太早了小鬼子還沒進包圍圈,再晚則攆不上他們的屁!」
「一天一夜急行軍一百八十里路……」謝瑞搖搖頭,「基本不可能做到啊!」
江東笑了,笑的有點詭異,「民國24年,也就是1935年,有一隻部隊用20多個小時跑了240里山路,他們能做到,我們為什麼不能。」
謝瑞盯著江東的笑臉,腦子裏不停地回憶江東說的部隊,「你是說那邊的部隊!」
他下意識地低了聲音。
江東微笑著點頭。
「可是……」謝瑞言又止。
「你是不是想說,可是咱們的部隊比不上人家啊!」
謝瑞苦笑著搖頭,在他看來那樣的隊伍簡直不可想像,也許就是所謂的信仰的力量。
江東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謝啊,你要對咱們自己的弟兄有信心。這支隊伍基本上是我一手創立出來的,在上海,在南京,還有在淮河岸邊,弟兄們哪一次表現令你失過?」
江東漸漸流出,「我們國家有全世界最好的士兵,他們吃不飽、穿不暖、武裝備還落後很多,但是長的命令一下達,你見過有多人猶豫不決的?」
「就是說死守滕縣的王銘章師長和川軍弟兄吧,他們千里迢迢出川是為了幹什麼,是為了打鬼子啊!就像我之前說的,咱們中國的士兵沒一個孬種,他們寧做戰死鬼,也不做亡國奴。」
「可為什麼淞滬敗了,南京丟了?這是由諸多因素造的,不能因此而否定咱們手底下的弟兄。只要咱們當長的不怕犧牲,把手底下的士兵當真正的弟兄看待,讓他們穿暖吃飽,也不苛扣他們該有的軍餉,你就會發現,他們所能發出來的戰力是無窮的。」
「寧做戰死鬼,不做亡國奴,咱們這一路上見的犧牲已經不了。我相信為了打鬼子,咱們的兄弟能發出連他們自己都不敢想像的潛力!」
「老謝啊,你我算得上是一個好的長吧!」
謝瑞木然地點頭,江東的話讓他一下子想明白了很多東西。
他和江東一樣,都是正經的黃埔出。他在37年之前便混到了團長的位置,憑藉的是自己的能力,但他也不敢說沒有所謂的『關係』在幫忙。
在國軍部講究關係的現象太普遍了,從領袖到下級軍無不如此,甚至現在的江東也是憑關係上位的。
他和江東共事已經幾個月了,知道後者謀求位和兵權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更好的打日本人,殺小鬼子。
這支部隊的主亦是如此,只要能打小鬼子,再危險再困難他們也會嗷嗷著衝上去。
長如此,士兵又何懼犧牲。
180里路,阻擋不了弟兄們的腳步。
看著謝瑞的臉上逐漸出自信和驕傲,江東知道,從今以後給他高厚祿,他也不會離開了。
他在這裏找到了為軍人的價值與榮譽!
「放心了吧!」
江東笑著問。
「嗯!謝旅長指點迷津,今後我必與兄弟們同生死,共進退。」
「好,那咱們就再討論一下這個計劃!」
。
時間很快進4月,堅守臺兒莊的弟兄仍然在跟小鬼子鏖戰。
瀨谷支隊雖然擁有幾十輛坦克和超強的重火力,但是他們仍然沒有把小小的臺兒莊攻下來。
第二集團軍全軍上下抱著殺仁的信念,連長死了營長填進去,營長死了團長填,然後是師長,直到第2集團軍總司令孫連仲。
原本只用堅守三天,但是湯恩伯的中央軍猶猶豫豫、裹足不前,讓第2集團軍的西北漢子們頂著小鬼子鋪天蓋地的炮火足足堅守了半個月。
但慶幸的是,反攻的一天終於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