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還沒到兩點。
栗蓉進后院洗了把臉,出來幫著看店,讓趙母也去瞇一會兒,畢竟早上做飯還得做完家里的活,又出來看店,很辛苦。
趙母的確有些困了,并沒有強撐著,錘著后腰:“真是年紀大了,得休息休息才有神干活。”
栗蓉送走了幾撥客人,趙青松也回來了。
首都十一月的天已經著冷意了,趙青松穿了件薄薄的棉,被分吹得有些干。
栗蓉給他倒了杯水。
趙青松咕嚕咕嚕兩三口悶完,順了口氣:“這熱水真舒服。”
“你出門帶個水壺,你不帶。”
“批發點那邊原來有熱水,今天煤球燒沒了,一時間借不到,一幫人了大半天。”趙青松看了眼手表,“袁老師還沒起來?”
“沒見人呢。”
趙青松又往樓上看了眼:“不應該啊,這都兩點半了,袁老師不會睡那麼久的。你回來的時候,見著袁老師沒?”
“沒,”栗蓉搖頭,忽然對上趙青松沉下來的目,他抬就往樓上跑。
沒多久,栗蓉聽到又重又急的腳步聲,往樓梯口一看,趙青松把袁老師背著下來了。
栗蓉瞳孔微,走過去:“咋了這是?”
“我上去就看到他睡在地毯上,流幾聲沒應,”趙青松急聲道,“我現在送他上醫院,家里你看著。”
栗蓉點頭:“你快去!”
說著,又急急忙忙拉開屜,抓了一把錢:“帶些錢去!”
趙青松已經跑出去了,頭也不回喊道:“不用了,我兜里有。”
栗蓉快步跑出去,朝著趙青松背影喊:“小心你的腳。”
趙青松走路走慢點,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瘸腳的,但是走的快就會很明顯能看出來腳有問題。
再加上他現在背著一個一百多斤的男人,重,栗蓉很怕他傷到腳。
袁老師是突發貧低糖一下起起得快了,造的短暫暈倒。
還好趙青松送來得及時,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但因為他已經五十來歲了,醫生建議先住院觀察幾天。
袁老師還沒醒,趙青松做主給他辦了住院手續,等手續辦好,回到病房,袁老師已經醒了,正在掛水。
趙青松走進去:“袁老師。”
“嗯,”袁老師的神沒有往日那麼好了,他側目看了眼趙青松,“你送我來的啊。”
趙青松笑笑:“是啊,還好我覺得不對勁兒,上去看了看。”
“人老了。”袁老師嘆氣,“不中用了,麻煩你了小趙。”
“嗐!說這些做什麼,都是自己人,我給你辦了住院,先住幾天觀察觀察。”
“行,麻煩你了,等回去我把錢給你,”袁老師緒還在低落,他說,“這條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沒了,賺錢賺給誰花呀,還不是給自己看病?”
趙青松聽著他的話沉默了,心里堵得不行,抿著,轉移話題:“我去給你倒點兒熱水,喝了睡會兒,別想那麼多。”
臨走時看到藥水瓶快滴完了,他按了響鈴才出去給袁老師找水。
他們來的急,什麼都沒帶,還好醫院門口就有人賣東西,他買了個搪瓷帶蓋的水杯,接了熱水回病房去。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病房里面傳出聲音:“那是您兒子啊?很孝順嘞。”
趙青松駐足聽到下一句,是袁老師的聲音:“不是我兒子,是個不錯的小伙。”
“喲,那是真的不錯,我剛才見他跑上跑下的,現在又出去給你找水。”那聲音很熱,“看著很后生,有沒有對象?”
袁老師笑了:“他都當爹了!”
“那真是可惜了。”
趙青松笑了笑,裝作剛回來似地走進去把水放在床邊的柜子上。
等袁老師掛完水,趙青松說:“我回家給你帶些服還有洗漱用品來。飯也從家里給你帶,不用吃醫院的。”
“行行,”袁老師點頭,又說,“對不住小蓉了,說話給看講稿的,不過我昨晚上就看了,有問題的都標注出來了,放在我睡的那屋的床頭柜上,你直接拿給看就行。”
趙青松笑笑:“我會的。”
回去的路上,趙青松順路買了些菜。
水果店。
栗蓉只見著他沒看到袁老師,滿臉擔憂地問:“袁老師呢?”
“在醫院。”
“住院了?是什麼問題,很嚴重嗎?”
“還行,就是年紀大了普遍有的病,只是醫生說最好住院觀察幾天,我就給他辦住院了。”
“沒什麼事兒就好。”栗蓉接過他手里的菜,“你是回來拿東西的吧?等下我做完飯你吃完了再過去,順道兒給袁老師帶飯過去,醫院的味道不太行。袁老師有沒有什麼要忌口的?”
“沒有。”
栗蓉直接在水果店后院做了飯。
趙母跟安安在前面看店,趙青松上樓幫袁老師拿東西,連著栗蓉的講稿也拿下來了。
四口人圍在店里的茶幾上吃飯。
有人進來買水果,趙青松正要起去接待,栗蓉按住他:“你吃你的,我來。”
袁老師的況栗蓉他們都知道,所以趙青松一吃完飯,拿了鋁制飯盒裝好飯,還挑了些水果,趙青松拿去。
趙青松指了指旁邊的桌子:“對了,這是袁老師給你批過的講稿,他說你能看得懂,讓我直接拿給你就行。”
“我知道了,對了,你今晚還回來嗎?”
“我在那里看著吧,袁老師一個人。”
“也對,明天我上午沒課,我上午過去替你。”
趙青松拍了拍栗蓉的肩膀,什麼也沒說。
下午趙青松把袁老師背下來的時候,趙母還沒睡醒,這會兒才知道袁老師住院了。
納悶兒地問:“袁老師的兒也不回來嗎?”
栗蓉把袁老師的況簡單地說了一遍,趙母滿臉同:“真是挨千刀喲,怎麼好人總是遇到這麼不好的事。”
“難說,造化弄人啊。”
趙母:“那你們幫著看著點,多多照顧一下。”
“嗯,趙青松今晚在醫院看著,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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