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父也想抱小外孫，出的手被栗母躲開，小聲抱怨了兩句，被栗母瞪了眼，只好悻悻收回了手。

抱著小外孫到客廳里坐著，稀罕得本不想撒手。

幾個表哥表姐湊過來，見著娃娃很高興。

十歲的栗嘉澤，在栗家當慣了“大哥”，平日在家屬院里混得不行，對比他年紀小的幾個弟弟妹妹，像個山大王一樣霸道的很。

今天見著差不多兩歲的安安，臉有些紅，站旁邊看了會兒，手去安安，頗為害道：“小表妹，我是表哥。”

大概是小家伙的長相太喜人。

栗嘉澤把安安的別都認錯了。

大人們聽了哄堂大笑。

栗凱之腦門一黑，用力呼嚕了下自家大兒子的腦袋，瞪了他一眼：“這是表弟。”

“啊？”小霸王栗嘉澤懵了，長這麼好看，怎麼能是弟弟呢？

栗嘉湊過來，小家伙腦袋：“小表弟，我是表姐。”

“我是二表哥。”栗嘉景也不甘落后搶著介紹道。

“嘉惟也是表哥。”栗嘉惟是栗家最小的孫子，栗旋之的兒子今年五歲，現在多了個比他小的，一種當哥哥的覺冒了出來。

栗蓉將幾個侄子侄認了一遍。

栗嘉澤和栗嘉景是栗凱之的，栗嘉景今年八歲，比栗嘉大一歲。

栗嘉和栗嘉惟是栗旋之的。

剩下三哥栗睿之，二十五歲，退伍未婚。

栗蓉看了眼趙青松，后者從兜里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紅包，塞給幾個侄子侄，說是見面禮。

栗父栗母都不說話。

栗凱之皺眉，給妻子姜秀玉遞了一個眼。

姜秀玉說不能收，兒子把紅包還回去。

栗家大嫂都表態了，二嫂林華也出聲：“，小惟，不能拿。”

“拿著吧，這是趙青松該給的，又不是很多錢，討個彩頭，”栗蓉怕男人陷窘迫，開口給他解圍，“他作為姑丈，給幾個侄子見面禮都是應該的。”

話說到這份上，不管栗家父母和幾位哥哥認不認趙青松，作為孩子媽的姜秀玉，有些東西要教，這是家教問題。

對兩個兒子道：“人都沒呢，還好意思收紅包。”

盡管栗家條件還不錯，但在孩子的教育上，一直沒有鋪張浪費，除了孩子，男孩子一般都比較嚴厲。

所以栗嘉澤幾個孩子，除了過年，平時也收不到紅包。

這會兒雖說剛過完年，可小孩子見著紅包的興，毫沒有減。

異口同聲喊了姑姑姑丈。

趙青松看了眼栗蓉，趁人不注意做了個口型，說：太不容易了。

栗蓉眨眨眼。

賈母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哎喲，差點忘記了，你們剛下車肯定沒吃東西吧？這會兒該壞了？剛才在做飯來著，等著啊，還有兩個菜，馬上開飯了。”

把小家伙放下：“這給我都忙兒忘了。”

兩位嫂嫂去幫著擺桌。

栗蓉跟去廚房，問栗母：“媽，有沒有熱水，在火車上悶了兩天兒，就是了，上有點難。”

“喲，沒燒呢，”栗母一拍大，說，“我現在給你起爐子，吃完飯再洗？”

樓里的家庭燒水一般用的煤爐。

栗母去起火燒爐子，姜秀玉過來接手炒菜。

栗蓉想做點事兒，說：“大嫂，讓我來吧。”

“行了，你今天可別跟我搶，”姜秀玉笑笑，小姑子回家第一天，這做大嫂的，怎麼著也不能讓手。

栗母聲音從外面傳進來：“小蓉能做啥？別給忙活兒，等下被折騰的沒飯吃了。”

栗蓉笑笑，沒搶著做，就打打下手，想起，原是栗家全家人寵到大的，哪里會做飯。

下鄉那麼多年，要是一手練廚藝出來，不知道栗母多心疼，到時候肯定以為是結婚被“”著練出來的。

倒是無所謂，就是怕栗母對趙青松生氣。

搖了搖頭，還是祈禱趙青松快點取得栗母他們的認可吧。

栗父終于逮著空兒抱到小外孫了，抱著小家伙笑得合不攏。

三個舅舅只能眼看著，還有幾個表哥表姐，本搶不過栗父。

不知道栗父是不是故意的，在栗家幾位哥哥跟趙青松對著坐前，就抱著小外孫和幾個孫子孫，上外面玩兒去了。

客廳喝茶的，只剩下他們幾個男人。

栗睿之剛才抱了小家伙一路，這舅舅的癮算是過足了。

岔開坐在沙發上，靠著椅子，眼神落在趙青松上。

栗大哥栗二哥互相看了眼，反正沒事干，紛紛將目看向趙青松。

栗家三個哥哥，目全部聚在趙青松上。

來了。

趙青松心里一咯噔，不自覺坐直。

他笑了笑，心里其實并不虛，但張是不了的。

他以前干養豬場，跟那麼多地方老大還有大領導談生意，一點兒都不帶慌的，大不了就是談不攏重新再來。

此刻面對的卻是栗蓉的家人，這是只許功不許失敗的。

栗家大哥剛才在車上該問的都問了，他給栗二哥使了個眼。

栗旋之給趙青松倒了杯茶：“小蓉說你以前是當兵的？現在退伍做什麼？”

開口就是這個問題，不得不說很犀利了。

“謝謝二哥，”趙青松手去扶了下茶杯，笑著答道，“做點小活兒，也能掙著點兒錢。”

“哦？”栗旋之訝異地看來他一眼，“什麼小活兒？”

“跟兄弟合伙兒開了個養豬場。”趙青松沒有藏著掖著，他也知道這個事不好，但他賭，賭栗家人不可能去舉報他。

說完出來，趙青松反而全心放松下來了。

他話一說完，栗家大哥二哥臉變了變，有片刻的凝滯。

一個是部隊領導，一個是聯廠領導。

兩人不可能不知道趙青松做的是什麼事兒。

他們沉默下來，有片刻的沉默。

反倒是栗睿之眼前一亮，聽了這話，開始重新打量起趙青松來，心想這趙青松膽兒還大，出手就是養豬場。

又是栗旋之開口問：“養豬場一年能掙多？”

“萬把塊吧。”趙青松像是隨口一答。

“多？”栗睿之唰地坐直，以為自己聽錯了，又重新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