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遙跟在后,疑聲道:“蘇小姐,什麼人?”
蘇年年皺眉扭過,盯著玉遙:“剛才有一個穿著黑斗篷的人,你沒看到?”
玉遙更疑了。
“哪有什麼人?蘇小姐,你怕是看錯了。”
看錯?
那麼大個人,在晏王府消失了,怎麼可能看錯?
兩世在那般危急的況下見過那斗篷,印象極其深刻,絕不會認錯。
蘇年年抿抿,又看了半晌,沒看出什麼端倪,只好作罷。
“走吧。”
門口,周游等得眼神發直,看蘇年年回來:“你跑哪去了?”
蘇年年搖頭,出府上了馬車。
人真切出現了,不知玉遙是真沒看見,還是裝沒看見。
這人若不是晏王府的人,就是潛晏王府的,是晏王府的敵人。
不過晏王府戒備森嚴,后者的可能較小。
回院后,蘇年年把那件斗篷翻了出來,拿在手里細細查看。
這黑斗篷極寬大,像是披風,款式普通,街上隨便一家鋪子就能買到。
若是巧合……
倏爾,指尖傳來異樣的,蘇年年低頭看去,目一凝。
斗篷的下擺,走著暗紋,沒什麼規則,像樹枝的模樣。
“尋常人都繡些花葉,貴氣些的繡仙鶴祥云。”念桃見若有所思,忍不住看了過去:“這樣式倒是奇特。”
“收起來吧。”蘇年年道。
枝紋奇特,倒是個調查的方向。
接下來的幾日,在房間里畫圖紙,挖空心思地按照前世流行的模樣,加以改,畫了一張又一張,送去鋪。
夜里,幽蘭院。
“小姐,你要不要吃點東西?廚房的人都歇下了,奴婢給你煮了面。”
已經夜,幽蘭院仍點著油燈,案上擺著幾摞厚厚的宣紙,旁邊,蘇心幽伏在案上,眼里像是淬了毒。
一百遍《誡》,夜以繼日整整抄了五日才抄完,此刻指尖不控制地抖。
“拿進來。”
丫鬟水蘭推門進來,將食盒中的面端出放到面前:“小姐,你何必親自手抄這些。”
“還不是你們這些下人都不識字?”蘇心幽惱火極了:“再說,爹說了,抄完全都要送到他那過目,我敢作假?”
水蘭識相地閉了。
自小跟在蘇心幽邊,對的子最清楚不過。
外人面前溫順得,單純善良,不過都是裝出來的罷了。
手忍不住發,蘇心幽猛地一摔筷子。
“明日,你命人將這把七弦琴給蘇年年送去。”
水蘭不敢多問。
翌日,蘇年年在院中看醫書,看見搬進來的七弦琴,眉一挑。
看來有些事,還在按照前世的走向發展。
小廝退下后,蘇心幽走了進來,潔白,圣潔極了。
“妹妹這是何意?”
“姐姐,下個月就是皇后準備的宮宴了。”蘇心幽溫似水:“人人都說你不學無,你難道就不想一鳴驚人,證明自己嗎?”
蘇年年揚了起來。
蘇心幽前世這樣騙,教了一首門級的曲子。日夜苦練,能流暢地彈奏時自鳴得意,幻想宮宴上眾人對另眼相看。
實際上,那水平還不抵教坊中的低等樂。
最后更是彈斷了琴弦,眾人哄堂大笑。
這般鄙不堪,將后面上場的蘇心幽襯托得驚為天人,一曲名京城,東離第一人的名號甚至傳到了鄰國。
“當然想了,妹妹愿意教我?”
蘇年年十分意外似的,期盼地看著。
“那是自然。”蘇心幽眉眼盈盈,上前走了幾步:“姐姐,你我從小結伴長大,極好,千萬不要因為別人幾句話生了齟齬。”
“姐妹間有誤會,當即解開才是,時間一久真傷了和氣就不好了。”
蘇年年抿思索,半晌抬頭認真地瞧著:“妹妹說得對,確實不該如此。”
“我希你好,幫你一起準備下個月的宮宴。”蘇心幽拉過的手,輕嘆一聲,從懷掏出一張琴譜:“我這幾日手有些發,需得再養幾日,我先教你識譜。”
蘇年年應下,磕磕絆絆地跟著識譜。
最簡單的譜子,蘇年年認了整整一個時辰,結束時不好意思地笑笑:“辛苦你了。”
“姐妹間自應如此。”
待離去,邊笑意立馬換作了七分嘲諷。
就蘇心幽那琴藝,也敢說教,自不量力。
蘇年年把琴譜隨便丟到一邊,重新拿過那本《針灸位詳解》研讀起來。
這段時日,不管去干什麼,懷里都要揣本醫書,時間利用起來,書一本接著一本,看得極快。
周游的一手陣法有奇效,得趕學會才行。
幽蘭院。
水蘭剛才一直在候著,回到幽蘭院,見蘇心幽面上舒展,問道:“小姐,你真要教大小姐彈琴?”
“那是自然。”蘇心幽小心活著自己的手腕,冷笑一聲:“不教,怎麼在宮宴上出丑?”
“可是柳姨娘說,讓你安心練琴,不要招惹……”
“閉!”蘇心幽怒斥:“次次說幫我報仇,哪次功了?”
水蘭心中一跳:“可是……”
“滾出去,”蘇心幽看著水蘭離去的背影,“這事你要是告訴我娘,我不會放過你。”
那背影明顯一:“奴婢不敢。”
蘇心幽滿意地走向室的琴案,上面擺著一架青玉瑤琴,手輕輕地拂了上去。
這次的計劃,一定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