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齊王府那位瀚哥兒竟是個固執的子,他自認為自己拜了糯糯為師,總是問起為何糯糯還不來,這麼念叨來念叨去的,齊王倒是不忍,便和蕭正峰提起來。蕭正峰想著李明悅也不在齊王府了,倒也會讓糯糯過去齊王府做客,只是邊必然陪著侍衛並丫鬟婆子等好生看管就是了。糯糯倒是也很喜歡自己這個老實的「徒弟」,於是便會把前一日從父親或者孟聆那裡學到的,再轉教給瀚哥兒,過一把當師父的癮,擺一擺當師父的譜。
瀚哥兒也實在是老實,平日里糯糯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的,糯糯讓他墩個馬步,他還真有模有樣地蹲了起來。可是到底這當師父的半瓶子水平,本是教得牛頭不對馬,可憐這小胖娃蹲得都麻了,也沒學到個一二三。
眾人看到了,傳出去難免笑個半死。
這件事讓德順帝知道了,便也邀請糯糯來宮裡玩耍。他如今也有幾個皇子和公主了,都是和糯糯年紀差不多呢,於是想讓糯糯過來當伴讀。阿煙聽了自然是不喜,蕭正峰更是臉難看,不過此時德順帝的話,誰敢不從,那邊三不五時來請,也只好命人帶著糯糯進宮去了。德順帝那邊倒是很喜歡糯糯,親自見過糯糯的,還賞賜了許多的禮,又讓陪著自己的小公主一起玩耍讀書。糯糯也是個招人喜歡的,又會吹牛,那些皇子公主從沒見過這樣的,都分外喜歡和玩。
如此一來,糯糯頓時為了香餑餑,這家請了那家要的,天天都被邀請,不是去當師父就是當伴讀的,日日都有各樣新鮮奇巧的禮送上門。
一時之間,這日子過得啊,可真一個春風得意馬蹄疾。
挑挑揀揀,掰著手指頭數,大皇子太憨,二皇子太笨,三皇子太矮,四皇子太小,太呆,矮胖墩兒一個!哼,一個也不喜歡!挑來揀去,還是自己的徒弟瀚哥兒好點,雖說也是笨傻挫矮呆,可好歹聽話啊!自己指東,他絕對不往西的!
糯糯滿意:「矮胖墩兒雖然不如我弟弟討人喜歡,不過勉強也還好!」
阿煙見此景,無奈道:「你簡直是要上天了,回頭讓你爹好生教訓你。」
臨到年關了,蕭正峰忙得厲害,這幾天拉了洑溪過來,也不知道在聊些什麼事兒,坐在書房裡一坐就是一天。
阿煙暗地裡對蕭正峰說道:「你也不管管,看這個樣子,以後長大了還了得!」
蕭正峰得意:「對,不能讓和那些皇子公子的混一起了,我家兒不嫁他們!」
阿煙頓時越發頭疼,有這要飄上天的兒,就有這搬梯子的老爹啊,面對這一對父,也只能是一個嘆息了。
洑溪這幾日都躲在自家府里不出門,阿煙開始的時候還以為他是每天都和蕭正峰商量大事兒呢,可是後來發現不對勁了。
「他怎麼四天了不回家呢?」
蕭正峰淡道:「被人追殺唄。」
追殺?
阿煙皺眉:「誰?」
蕭正峰抬眸笑了:「還能是誰?」
阿煙頓時無語:「看來這個問題很嚴重。」
蕭正峰挑眉依舊笑:「是,聆那邊氣著呢,怕是連帶也生我的氣,每天對洑溪各種追打,好像前幾日聆喝得大醉,洑溪也不知道幹了什麼,惹得聆越發不快,這次是真恨不得殺了他。」
阿煙無可奈何:「那也不能躲一輩子啊!」
蕭正峰呵呵笑出聲:「誰知道呢,這一對也是歡喜冤家。先讓聆鬧鬧吧,消消氣,或許過一段就好了。」
反正現在他正要讓洑溪幫著幹活呢,正好拉個壯丁過來。
可憐這洑溪在這裡累死累活早出晚歸忙碌了一個多月,這一天他跑過來便拉著蕭正峰進了書房,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看上去就神兮兮的。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孟府里的僕人急匆匆跑過來報信了:
「不好了,不好了,將軍暈倒了!」
將軍指的是孟聆。
洑溪頓時有些傻眼,他知道自己這次是徹底得罪了孟聆,是以才不得躲出來,免得真死在孟聆的刀下,誰曾想竟然暈倒了?
「真的假的?」蕭正峰倒是有點不能相信,孟聆那是什麼子,鐵打的一般,從軍營自己就認識了,比三個男人都朗,好好的能暈倒?
洑溪明白蕭正峰心中的懷疑,他只猶豫了下,終究是咬牙道:
「男子漢,大丈夫,頭是一刀,頭也是一刀!既為我妻,如今暈倒了,我得回去看看!」
說完這話,人家東西也沒收拾,溜溜地騎上馬躥回孟府去了。
阿煙終究是擔心,怕這兩夫妻鬧出事來,推著蕭正峰道:「走,去看看,別真鬧出人命。」
蕭正峰口裡說著「哪能呢,聆也不是那沒譜的人」,不過說歸說,到底是不放心,還是騎馬過去了。
這邊等了半響,蕭正峰卻笑呵呵地回來了:
「這下子你放心了。」
「啊?到底怎麼了?」
蕭正峰宣布了一個消息:「也不知道洑溪前些日子幹了什麼,現在聆懷孕了!」
問題是能幹了什麼呢……
阿煙一時都沒反應過來,半響後點頭:「對對對,這是一個大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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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將軍府。
「你這個騙子,流氓,你真是膽大妄為!我要殺了你!」昏睡過去的孟聆,一睜眼醒來看到那個活該千刀萬剮的,刀就要衝過去。
「別別別,你別激,你的刀我已經收起來了,你先好好躺著!」洑溪趕好言相勸。
「你竟然敢收起我的刀?」孟聆怒氣張揚,一字字地道。
洑溪見如此,連忙使出殺手鐧:
「聆啊,夫人啊,你不能殺我!如今你肚子里已經懷下了孩兒,你如果殺了我,就是手刃他的生父,你的孩兒一生下來就會沒有父親了!我縱有千般錯萬般不是,可是他到底是你的親生骨啊,你忍心這麼對待他嗎?」
孟聆一時僵在那裡,整個人猶如被雷劈了一般。
,懷孕了?有孩子了?
了自己的肚子,不敢置信地道:「你,你不是又在騙我吧?」
洑溪指天發誓:「這是剛才大夫說的,如果我騙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孟聆怔在那裡:「咦,我竟然懷孕了?」
洑溪連連點頭:「是啊是啊,你懷孕了,大夫說你胎氣弱,得小心保胎,所以你不要怒,不要刀,你如果生氣,那就打我幾掌好了,不不不,你不用打我,我自己打幾下好了?你也不要想著殺我了,好歹讓孩子出來看看他親生父親什麼樣是不是啊?」
孟聆其實早盼有一個像糯糯那樣靈可漂亮活潑的兒了,如今聽說自己懷孕了,實在是驚喜不能自已,不自地笑起來,一邊笑一邊道:
「看在我家兒的份上,我就先不殺你了!」
洑溪小聲道:「為啥不是兒子呢?」
孟聆毫不客氣地「呸」了聲:「這是我生的,我做主!就是兒!我要一個和糯糯一樣的兒!」
洑溪嚇得連連點頭:「是是是,要一個和糯糯一樣的。」
一抬頭,看到了洑溪,真是越看越不順眼,不由呵斥道:
「喂,你傻站在那裡幹什麼?不知道我懷孕了,這個時候你該干點什麼呢?」
洑溪一呆:「請問,將軍大人,我現在該干點什麼呢?」
孟聆志得意滿地打了一個響指:「先給我捶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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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煙和蕭正峰到底關注著洑溪這邊呢,阿煙是覺得孟聆也不容易,如今懷了孩子,再這麼氣惱下去,對自己也不好啊。誰知道一看,人家孟聆倒是想得很開,既然懷了孩子,也不殺洑溪了,每天拿著洑溪做牛做馬的使喚。反正人家是將軍呢,洑溪自然得聽的。
其實洑溪走了科考,這次考得相當不錯,他素來有才,如今備賞識,也是有功名在的人了,說是要被外派到外省做個知縣的。本來是馬上就要上任的,如今因為孟聆懷孕,倒是想著求了天子,遲一年再去。想到這世間也有他這樣的,才會不在乎這些功名利祿,一個大男人家的,專門留在家裡陪伴當將軍的夫人。
阿煙看著這夫妻二人打打鬧鬧,再想著世間有個孟聆,竟有個這樣的男兒洑溪伴著,也實在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啊。
蕭正峰見笑誇洑溪,不免道:「還是我這樣的好吧?」
阿煙看向他擰起的眉眼,無奈搖頭:「你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心眼太小。」
可憐的蕭正峰,活到這麼大第一次被說心眼小,怎奈這是自家夫人說的,他連氣惱都沒有。
阿煙正和蕭正峰說著話,外面便傳來消息,說是齊王妃病逝了。
這下子別說阿煙,蕭正峰也微驚,只因為上一次見的時候,齊王妃雖然神不太好,可也不至於就這麼沒了啊!
兩個人面面相覷間,都已經有了猜疑。
蕭正峰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阿煙這邊卻分外納罕,只因為想著之前李明悅縱然是膽大包天,可也不至於膽敢在齊王眼皮子底下干出這種事來啊。再說如今李明悅已經被送走了,怎麼齊王妃倒是沒了呢?
不管兩個人多疑,該去弔唁的還是得去。齊王如今便是再德順帝刁難和猜忌,那也是先帝的骨,此時王妃乍然沒了,自然是要好生辦的。
等到齊王妃順利地下葬了,這事兒也算過去了,知道這裡面事的都不免盯著,看看齊王是要扶正哪一個。
不過齊王那邊卻發話了,說是齊王妃跟隨著他十年,又為他生下阿媹郡主,總是要為守一年,一時不會有繼室的,這件事才算暫時消停下來。
又是一個年過去了,糯糯這邊也漸漸大了,都是三歲了,越發像個大姑娘,高挑婀娜的段,緻的臉龐,帶出去后不知道多貴婦人誇呢,紛紛說這要是得了糯糯當兒媳婦,那才是莫大的福氣呢。
每到這個時候,糯糯是一句話都不吭聲。
才不願意給誰當兒媳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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